還能給你什么呢
我給了你河灘,成片的蘆葦
收留不安的夜鳥和秋蟲
給你兵火、戰亂,破敗的長安
使你這個流亡者和漢語相依為命
你翻我的書籍,穿我的衣服
記錄我的夢境和囈語
進入我骨頭的縫隙
我甚至允許你長著和我一樣的身材和面孔
模仿我的語氣和我愛的女人說話
但你不是我,我不能像你那樣沉迷于云端
不寫詩,不說疼痛
偏安于70平米的單元房,恐懼浮木一樣的命運
在太陽和塵土下為米粒和麥子奔忙
無邊的雨幕中
我提著肉、酒和蔬菜回家
庸俗,而且心滿意足
對命運和死亡的敏感關切使得詩歌里的自己那么形而上,而生活卻迫使人不要活得那么敏感。這也是一種必要的角色轉換和自我提醒吧。理想與現實之間,總存在著許許多多無法融合無法溝通無法調和的矛盾,生命之痛、生活之重也常常壓迫著我們。歌聲卻不能只一味的歡樂。內心的向往、追求和掙扎、無奈,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充實著我們的日子。(縹緲孤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