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剛從床上爬起來,憋了一晚上的他急于馬上去洗手間??墒撬臍q的兒子坐在里面怎么也不肯讓位。急得老張站在陽臺里亂蹦。
“小子,你快一點!”老張只好把目光放到窗外,希望外面的景色能夠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太陽像個紅彤彤的大皮球已經從東方的地平線上躍了出來,耀眼的光照在了老張所住的9樓的落地窗上,刺得老張睜不開眼睛。老張伸了伸胳膊,又扭了扭腰,隨即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繚繞繞,他剛把窗打開一個縫隙,一股冷風便及時地擠了進來。
“什么鬼天氣,真他媽的冷!”老張打了一個寒戰,趕緊把窗關上。
老張只穿著內衣內褲,當然禁不住這三九天寒風的侵襲呢。
“兒子,你完了沒有?”老張喊。
“沒有!還要等一會兒!”兒子在廁所里喊道。
“你這個小兔崽子,快點,想憋死你老爸嗎?”無奈的老張只好繼續讓視覺分散注意力。
窗外,前兩天剛下的一場雪還沒有化,除了主干道,墻根下,路兩旁,還都堆著厚厚的積雪。幾只找不到食的鳥兒站在電線上沖著老張唧唧喳喳地叫著,老張有些不耐煩,叫什么叫啊,我還不跟你一樣,也沒有飯吃呢!
老張以前工作那家小廠子因為效益不好,去年就開始裁員。而老張因為好喝幾口,好賭幾把,經常在酒后把持不住自己而在廠里耍耍酒瘋,因而被第一批裁員。老張在家待業已經一年了,因為心情不好,他總出去喝酒,又因為老婆總罵他沒用,掙不來錢,他就去經常去街當口賭幾把,總想憑著自己高超的牌技賺回點票子??墒蔷瓦@么一來二去,不僅沒掙回票子,還欠了別人不少賭債。這不,老婆一氣之下,把兒子扔給他,自己回了娘家,說要跟他離婚。
“娘的!走就走,誰怕誰,俺一個大老爺們家的還能給你服軟不成?”老張憤憤地吐了一口煙。
突然,老張的眼睛睜得好大,嘴也張開,臉上現出極度興奮的光彩。他趕忙打開窗戶,腦袋伸出去老長,對面馬路牙子上兩張粉紅色的紙張像磁鐵一樣吸住了老張的眼球!
陽光下,那兩張粉紅色的票子在白白的雪地上迎風起舞,像兩個美少女在對老張熱烈的呼喚一樣,使老張振奮不已,他顧不上穿衣服,趿拉著拖鞋就往外沖去。
“咣當!”門被老張帶上,老張此時已經無法理會自己是否帶了鑰匙,就急急地往電梯里沖。
“怎么回事?”越急越來事。老張使勁地按著電梯按鈕,可是電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張這才猛然想起,這電梯昨天就壞了。老張返身就順著樓梯往下跑,“踏、踏、踏、踏”,老張步子如飛!
九層樓,他娘的,怎么住這么高的樓啊,老張捂著怦怦亂跳的心口,氣喘吁吁地往樓下沖!是啊,晚了,那票子被別人撿去了怎么辦?這可是天上掉的餡餅,得趕緊搶去!
老張心急如焚,跑,快點,再快點!快到一樓了,老張心里松了一口氣。想到那兩張大票子,不,也許會更多的大票子就要到自己的手里,心里抑制不住地高興,哼,臭老婆,你以為你走了我就吃不上飯了?吉人自有天相,老天都給我掉餡餅了!
老張這么一高興、一激動,忘了腳下還有兩級臺階,“砰”,腳底一空,摔倒在地。
“哎喲、哎喲……”老張的腳一動,疼得他齜牙咧嘴,原來腳扭了。老張咬著牙爬了起來,瘸著一條腿向門口蹦去……
老張打開樓門,看到那兩張粉紅色的票子還在墻根的雪地上向他跳舞,他急忙向票子蹦去。這時,老張身邊沖過一個人,老張大吃一驚:他看到一個只穿胸罩和短褲的女人光著腳丫往那粉紅色的票子奔去!
“你不能!那票子是我先看到的!”老張情急之下想拽住那女人,結果沒拽住,自己又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拖鞋也摔出老遠。
那女人三步并為兩步搶到那票子跟前,撿起票子,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她轉過身走到老張身邊,把兩張票子遞給老張:“給你吧!”便鉆進樓里了。
老張接過票子一看,原來是兩張開過了獎的彩票!
“哈哈哈……”老張仰天長笑!
“他媽的,老子還以為天上真能掉餡餅呢!”老張艱難地站了起來,找到自己的另一只拖鞋,往大門走去。到了門口,才發現沒帶鑰匙,樓道都進不去了,猛力地按門鈴,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他才記起,四歲的兒子根本不會開門??!
天氣真冷,只穿內衣內褲的老張凍得直哆嗦,讓他惱火的是,路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使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就連電線上的麻雀都沖著他叫。
“去去去,叫什么叫!”老張惱怒地抓起一把雪向麻雀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