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貝爾特熱帶雨林覆蓋著中南美哥斯達黎加的蒂拉蘭山脈。這里不僅是生物家族的天堂,也是自然愛好者親近大自然的世外桃源。潺潺流淌的溪水與啾啾委婉的小鳥鳴叫聲交織在一起,讓大自然中的一切生靈共享天倫之樂。透過云霧,你可以看到勃勃生機的植物和漫山遍野自由綻放的野山花,它們無不在爭先恐后地展現自己絢麗的風采。然而,科學家們經過調查發現,100萬年前棲息在這片熱帶雨林中的多種蛙類動物在近20年內差不多已滅絕。
消逝的丑蛙
就拿其中的丑蛙來說,多年前它們遍布叢林中,如今竟然已經滅絕。丑蛙顧名思義就是奇丑無比的青蛙。它體呈黃色、紅色和黑色。三色相互交叉點染,極其古怪扎眼。據考證,丑蛙屬于蜂科葉科小型青蛙類。100萬年前,就棲息在蒂拉蘭山脈地帶。然而,生態學家哈溫斯博士在對蒙特貝爾特熱帶雨林中的野牛牛物調查后表明,在過去的25年間,丑蛙已經徹底滅絕。他最后一次見到丑蛙的時間是1998年。與其同類的還有橙皮青蛙,它也遭受了滅門之災。
實際上,對熱帶雨林的調查始終都沒有間斷過,其生態危機的嚴峻性幾乎是每況愈下。今年1月,由75名專家學者組成的勘察團在英國著名科學雜志《自然》上發表了實地考察結果。據報道,在中南美洲的110種丑蛙中,已經滅絕了2/3,不用多久,相信地球上再也看不到它們了。然而,最可怕的結果還在后面。種種跡象表明,現在的環境惡化程度或許在今后看來只不過是支不起眼的前奏樂章,其他物種的滅絕慘況也令人唏噓不已。許多物種的命運可謂朝不保夕。
幾萬年來,一直棲息在美洲大陸廣袤的熱帶地域的青蛙基本上已經適應了大自然千變萬化的氣候環境。現在,流往下流河川里的蝌蚪已經看不見了。這種蝌蚪的下腹部位能像吸盤那樣死死地吸貼在巖石上不會被水沖走。長大成型的蝌蚪會逐漸演化成青蛙的外型,并換上五顏六色的體色。這時,成年丑蛙身上已含有河豚那樣的毒素,用它作為自衛武器,以防天敵暗算。但頑強的丑蛙最終依然沒有逃過地球暖化這一軟刀子。
蒙特貝爾特熱帶雨林的狀況,使長久以來纏繞在研究者頭腦中的不解之謎顯得更加撲朔迷離。一個個巨大的謎團久久困擾著他們并令其匪夷所思:為什么一塊絲毫沒有遭受破壞的自然公園和保護區,其間的野生生物竟然也會蒙受滅絕之災?丑蛙滅絕的一個重要原因,從酸雨到紫外線,眾說紛紜,什么樣的結論都有。直至上世紀90年代末期,許多專家才開始關注大量衍生的壺菌。經深入觀察后的出結論:壺菌是最兇殘的元兇。
壺菌是元兇
蒙特貝爾特熱帶雨林的生命線是季節風。因季節風帶來的水蒸氣,在到達山澗地域后就會變冷,進而變成云層。在漫山遍野的霧海籠罩下,整座山脈涼氣逼人。多少世紀以來,各類植物和昆蟲、動物棲息在這片廣袤的地域,世世代代以此為家。地球和季節風的溫暖化使得夜間的氣溫上升,上空的云層增多增厚,大大遮掩住了昔日的陽光熱量,進而導致白天的氣溫下降。這種氣溫很適合一種名叫壺菌的生物的繁殖和生長。現在,這種在水中瘋長起來的壺菌,已在中南美洲的廣袤熱帶地域大規模繁殖開來。壺菌很喜歡貼伏在青蛙的皮膚上繁衍生殖,它在青蛙外體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隔擋盔甲,致使青蛙無法通過自己的皮膚吸收水來維系生命,最后終因嚴重脫水而窒息死亡。
這一發現令人吃驚,這昭示著青蛙的徹底滅絕已危在旦夕。生物學家哈溫斯說,目前青蛙的大量滅絕仍在進行,只不過兩棲動物在地球暖化災難中屬于首當其沖的第一輪犧牲品而己。自此之前,先后有不少著名科學家對地球暖化的惡劣影響提出過越來越多的警告。他們紛紛將從蒙特貝爾特熱帶雨林等世界各地獲取的第一手資料發表在有影響力的媒體上,并希望引起世界關注。然而,現實是,無論理論上的警告如何危言聳聽,但整個人類世界對日益迫近的生態危機卻依然我行我素,漠然置之。隨著生態環境的不斷惡化,不難想象,在沒有真菌繁殖的地域里,那些依然茍延殘喘垂死掙扎的青蛙們以及那些以青蛙為生,喜歡到青蛙世界避難的動物們,它們的生存活動將是多么的慘烈和悲涼喲。
或許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無益的,至少是無效的。科學家們對世界各地展開廣泛調查后的報告得出結論,不用多久,將有更多的物種滅絕或行將滅絕。在過去的整整一個世紀間,雖然全球氣溫僅僅均升了0.6℃,但卻給動物界帶來了不可低估的致命性打擊。由于暖化的日益加劇,動物們不得不四處遷居,尋找適宜生存的棲息地,使它們正常的交配、筑巢等生活習慣陷入混亂。許多動物的天敵趁火打劫的可能性也必然增大。由于可供動物正常棲息的地盤日趨緊縮,故使得微不足道的食料等資源的競爭殘酷性日益激化。昆蟲和害獸的助紂為虐,更使得原先一派祥和的動植物世界危機四伏,致使登革熱、禽流感、霍亂等舊病死灰復燃且氣焰囂張。
氣候制造危機
各類物種的滅絕,對自然界的整個食物璉也必將產生嚴重影響。但也有不少專家對溫暖化的現象并不感到意外和吃驚,他們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哈溫斯博士認為,不同物種,特別是捕食動物與寄生生物之間的關系變化和狀況是極其復雜的,將這些變化因素輸入進與氣候變動相關的模型中演算,卻得不出任何直接結論。他提出疑問,由于幾乎所有的水陸兩生類動物均沒逃過死亡的浩劫,倘若壺菌真是致死原因的罪魁禍首的話,為什么壺菌仍在大量繁殖?難道它們是地球暖化惡果的唯一受益者?帶著種種疑團,前不久哈溫斯又特別觀察和注意到,壺菌只是在降雨多發時增加,而只有達到一定氣候條件時,壺菌的毒性或危害性才會增加。
他還發現,在茫茫熱帶雨林中,由暖化所營造的自然環境條件卻恰恰又比較適宜大量生物的正常生長。但嚴酷的現實是,現有80%的物種已滅絕,而且隨著氣候一年暖似一年,物種滅絕的速度和數量也在與日俱增。“如果說奪去青蛙性命的子彈是壺菌,那么扣扳機的槍手應歸罪于氣候變暖。隨著氣候的變化,疾病的病毒結構也會隨機應變,但目前的征兆還不十分明顯”,哈溫斯說。
生態學家哈溫斯博士領導的研究小組還發現,以蒙特貝爾特原始熱帶雨林中的丑蛙為餌食生存的蛇和蜥蜴也在劇烈激減,綠嘴鵑目前已處于滅絕狀態。由于沒有青蛙和蜥蜴可供捕捉維生,發育中的那些幼小綠嘴鵑失去了不可欠缺的蛋白質和鈣的不斷營養補充,故受到了致命的打擊。由此證明,生物鏈崩潰會造成毀滅性的后果。
哥斯達黎加熱帶雨林中徹底滅絕的青蛙,昭示著這個全球公認的“動物樂園”如今已發生根本性的異變。不僅如此,很多舉世聞名的野生動植物寶庫,如澳大利亞蜥蜴、塞舌爾群島的珊瑚礁等,今天也瀕臨茍延殘喘的境地,許多稀有物種處于空前滅絕的危機中,地球暖化的陰影已經籠罩全球。
責任編輯 李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