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杭州２０公里的地方

1

這地方安靜多了

除了爭吵不休的孩子

我甚至能夠觸摸到自己的影子

楊芳從富陽打來電話，問我現在的情況

什么都好呀

我說，我站在陽臺上，大把的陽光開在

身旁

2

女人在洗澡，男人在抽煙

一次又一次，我在幻想這樣的生活

女人說：“快呀，懶漢把浴巾遞給我?！?/p>

我很樂意做的

并且希望她還忘記了什么

比如洗發水，比如發夾

比如護膚霜，比如……

女人進來了，鉆進被子之前

搶吸了兩口煙

這也是我樂見的

3

才離開幾天

有點想杭州的銀杏樹了

小扇一樣的金色葉子

在一個叫大關的地方，輕輕飄落

天開始真正冷了

公交車上的玻璃蒙了層霧氣

我躲在角落，想在杭州四年的日子

想雪中的斷橋

想黃昏時的孤山

4

在古墩路的一位朋友家里

第一次我聽到了陸英

我只知道

她是一株生長在山腳或者路邊的藥草

味，微甘

她的花開在朋友過去的夜里

她是一種常見的植物

“真的是植物多好”

喃喃地，朋友說

5

離杭州20公里的地方

我很少做噩夢了

暖氣和中國畫，像久違了的孩子

“雀兒鳴在枝頭，嫩鴨子浮出水面”

“噓”別出聲

都快十年了，墨跡還未干呢

春天就要來了，爸爸扛著犁

媽媽牽著我，一起到剛解凍的田間

回頭望望晨曦里的村莊

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