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戈之后,“惡搞”開始大大流行。逢有熱點新聞事件,必有好事者、好興致者偏離常規,以讓人驚詫的創造力,重新解讀事件。前不久轟動全國的“最牛釘子戶”事件,男女主人公以多種形象出現在惡搞者的創作中。“超人”“霍元甲”“勇敢的心”“正義歸來”等等,不一而足。
面對“惡搞”,人們的反應也各有不同。被搞者有的會出離地憤怒,典型如面對著“饅頭+血案”的大導演;有些則無所謂;旁觀者有叫好者,也有笑罵無聊者;當然,還有一些高雅人士,惡搞壓根兒進不了他們的法眼。
我喜歡看到好的精彩的“惡搞”,對那些急就章純粹“為搞而搞”的東西,也一笑置之。我的這種態度,說小一點,是因為它好玩,不管是富有創造力的恰貼地表達了“搞者”想法的東東,還是因牽強附會而略顯平庸的玩意,首先都給了人一種快樂,一種放松,一種在身體上產生笑意的沖動;說大一點(不好意思,把事情往“大”里說,可能正是“惡搞者”所要反對的),“惡搞者”讓我看到了一種對同一事件多元表達的格局。
毫無疑問,今天是一個表達的時代。拜網絡技術所賜,任何人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可以就任何問題表達自己的任何觀點,而且可以讓任何人知道(當然,是理論上的完美可能)。“惡搞”不過就是形式的其中之一。
不妨反過來想一下,“惡搞”的反面大概是“正搞”吧(惡搞者的“惡”并不與“善”相對),網絡之前,我們一直面對的,就是各種正襟危坐、充滿嚴肅和深刻的“正搞”。這意味著什么呢?一般人忙著生計,難得深刻,于是大家都得聽各色權威人士,從掌握權力到掌握話語的人們對事件的“正搞”。那時也不是沒有“惡搞”,有智慧的笑話沒智慧的飛短流長,都是前網絡時代的“惡搞”,不過,只能在有限的范圍里傳播而已。
網絡提供了“惡搞”的武器,見血封喉的是兩招:隨心所欲和放大范圍。于是,權威的面具開始褪色,如果還沒有完全被撕扯掉的話。一部《無極》,意義在哪里?不單單是大導演說了算:上指人性,下連黛安娜。“小民”也可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解讀,哪怕這個解讀僅僅就是好玩。于是,話語權開始漂移,有權者和有權威者,不得不俯身聽一聽,不舒服?忍著吧。是人都可以表達,是表達就不能隨便被扼殺。
我喜歡看“惡搞”,背地里,就喜歡這種理直氣壯的挑戰。盡管,很多純粹為了好玩的挑戰,看上去稍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