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倫/譯
早上9點鐘,印度普那市一個住戶的電話鈴響了。丈夫抓起電話,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正聽對方說話,然后說道:“別擔心,我會準時趕到。”說完就掛上了電話。然后,他沖著廚房里的妻子喊:“我出去辦點事,一點半或兩點鐘回來吃午飯。”
“你上哪兒?我們要一起逛商場,然后吃午飯,再看場電影。”
“求求你,今天可不行。我請假,正是為了這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你上哪兒去?”妻子追問。
丈夫明白妻子的脾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要是不告訴她,她就會沒完沒了地問。
“我要去一次家事法庭,一樁離婚案。”他說。
“離婚?你背著我,準備和我離婚?”
“安靜!請安靜!不是我們。波佳要我在開庭的時候去一下。”
“波佳是誰?”
“你見過的,我同事。”
“哦,那個波佳呀!我知道你一直對她垂涎三尺。”
“今天是她離婚終審聽證會,她打電話給我了。”
“離婚?打電話給你?你怎么卷進去的?她離婚,不是因為你吧?我早就知道你會干出點什么蠢事。知道不,你很容易上當,落入她的圈套,這下好了,麻煩大了吧?品行端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看見法庭的樣子。”
“求求你安靜一會!你越扯越遠了!波佳給我打電話,只是為了讓我給她一點情感支持。”丈夫開始受不了了。
“情感支持?我跟你一起去。”
“拜托。作為朋友,我應該幫她一把,表示一點同情和安慰。”
“同情?快變成激情了吧?”妻子挖苦道,“對男人,特別是已婚男人來說,幫助離婚者擦干眼淚是最危險的娛樂行為之一。”
“娛樂?我可不是為了找樂,而是為了幫助一位同事。”
“一位身處危難之中卻魅力四射的同事,對吧?我們的騎士身著亮閃閃的鎧甲正欲英雄救美呢!”妻子醋意大發。
“好了好了,你干嗎不一起去看個究竟?”丈夫話一出口,立馬就后悔起來,可是妻子己抓起錢包,準備動身了。
“他們為什么離婚?”妻子問。他們開著車直奔家事法庭。
“雙方協議離婚。”
“雙方協議?真是廢話!既然同意分手,那為何不能同意繼續過下去?”
“我不知道。你干嗎不親口問問她?”丈夫惱怒地說。
“我當然要問她。我還要跟她老公說說我的意見。我要告訴他,別再折磨老婆了。”
“求你了,看在老天爺的份上,你可啥也別說。他們友好地分手,就像朋友一樣。”
“根本就沒有友好離婚這種事。如果婚姻關系是友好的,那為何把離婚擺在首位?如果離了婚又保持朋友關系,那為何不能既保持婚姻關系,又保持朋友關系?”
“你能不能安靜點!我在開車。”
“瞧!波佳和阿比謝克!名字就很和諧。”妻子說,“一定是婚外戀!這個阿比謝克一定干了風流事。要不就是波佳,應該是她。”
“別犯傻了,她才不是那種人呢!我了解她。她對我無話不談。”
“無話不談?我的天!該不會是你吧?”
“閉嘴!我告訴你了,那是因為他們合不來。”
“合不來?鬼才信!沒有誰比我們倆更合不來了,可我們鬧離婚了嗎?”
“為什么不呢?至少我能獲得片刻的安寧,暫時擺脫你沒完沒了的嘮叨。”
“噢!這樣你就可以跟她結婚了,對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要死死纏住你,一刻不松手,纏到死。死了也不放過你。”
他們終于暫時休戰,靜靜地開著車。過了一會兒,妻子才開口說:“有意思!他們兒女雙全還鬧離婚,我們無兒無女卻好端端地在一起。”
“我真搞不明白!我們經常相互掐架,卻好端端生活在一起。他們非常有激情,卻想分手。”丈夫也附和說。
“不能把婚姻關系想像成激情和冷淡。”妻子依偎著丈夫說。
“我明白了一件事,刻骨銘心的‘愛’的對立面,不是咬牙切齒的‘恨’,而是漠不關心的‘冷’。”夫妻兩個難得地意見一致。
(崔書耀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