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5日,北京文學月刊社召開了劉慶邦中短篇小說研討會。北京文聯黨組書記朱明德,作家和評論家林斤瀾、雷達、吳秉杰、崔道怡、何鎮邦、賀紹俊、李潔非、李敬澤、荊永鳴等以及眾多媒體的記者參加了此次會議。與會者對作家劉慶邦的小說創作手法以及小說特色,進行了全方位深入的分析和總結,對其小說創作上的突出成就和藝術追求給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眾所周知,劉慶邦是當代著名小說家,也是一位勤奮高產的作家,他目前是北京作協副主席和駐會作家、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
早在80年代,劉慶邦的小說成名作《走窯漢》就是發表在《北京文學》上并廣受讀者矚目,此后,他便同《北京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幾乎每年都有精品佳作在《北京文學》上一展風采,迄今在《北京文學》發表中短篇小說上百篇,這些作品也競相被各選刊選登,受到評論家們的褒獎。1997年他發表在《北京文學》第1期上的《鞋》獲得了第二屆魯迅文學獎。
近年來,劉慶邦不但依然保持著旺盛的創造力,而且他的小說創作更加嫻熟,無論是思想內涵還是藝術表現力都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小說作品一直保持著很高的水平,因而被譽為中短篇小說創作高手。他的作品有的被改編成電影,獲得國際電影節銀獎,有的被翻譯成外國文字,介紹到許多國家。
劉慶邦分別發表在《北京文學》今年第2期和第4期上的短篇小說《八月十五月兒圓》與中篇力作《啞炮》都頗受讀者好評,特別是《啞炮》,可稱為劉慶邦近年來凝聚了心血的重磅之作,劉慶邦自己也認為中篇小說《啞炮》是他近年來創作里程中一部重要的作品。
《北京文學》執行主編楊曉升說:《北京文學》(精彩閱讀)之所以將其作為頭題作品推出并配發評論家賀紹俊的評論,也是因為這部作品在開掘探索人生與人性方面所表現出來的可貴新意。作者將小說中的主要人物江水君和喬新枝置于“啞炮”事件發生之后進行深入細致的考量與考察時,沒有流于俗套地以傳統的道德標尺或善惡是非的標尺對人物進行簡單的譴責,而是以更高的境界和更開闊的人文視野,以及更博大的人文情懷,洞察并描寫人物的命運和生存狀態,從而使這部小說彰顯出更生動的韻味和更加豐富的內涵,讀來令人怦然心動又令人久久回味。因此,我們認為這是作者近年來難得的一部作品,可以說是一部清新厚重,思想性、可讀性與藝術性兼備的作品。
老作家林斤瀾先生對劉慶邦的小說創作進行了充分肯定,他認為劉慶邦的小說是筆記體小說,并認為慶邦的小說走了大眾化的路子,得到廣大讀者喜愛;并用生長于南方的榕樹林比喻劉慶邦對生活的深入。他說,榕樹有氣根,氣根落地又生成大樹,最后一根樹變成一大片森林,成為一棵樹的森林。今天我們討論慶邦的作品,不能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劉慶邦的創作與他對生活的感悟是分不開的。
“劉慶邦的小說總體上來看,是用陰柔的風格來表現深藏于人物內心的陽剛精神。”評論家雷達認為,劉慶邦早期的小說和現在的作品,一直都是以對人性的探索、精神的焦慮和靈魂的強悍為主題;直至如今,作者最基本的結構和骨架未變,依然提出了不少嚴峻的精神課題,只是在文學創作上更加深化與嫻熟。
“所謂建設和諧文化,就是讓文藝工作者去發現和表達我們社會當中美好的事物。劉慶邦的《八月十五月兒圓》與《啞炮》為我們展示了不少好的東西。”北京市文聯書記處書記朱明德說,劉慶邦以他誠實的心,光明的心,善良的心,敏感的心,抓住了生活的本質。我們談和諧文化建設,絕不是口號,而是必須靠作家用創作實踐去體現出來。劉慶邦在這方面進行了長期的,可喜的嘗試,并獲得了成績斐然的碩果。
評論家何鎮邦認為,劉慶邦在《八月十五月兒圓》中,通過生活細節的描述,為讀者描畫出農村婦女的無奈與善良,并以寬容的心態挖掘人性的善惡。何鎮邦說,“當下一些寫作者,凌駕于讀者之上,這是文學圈一個浮躁的信號。相比之下,劉慶邦這種成熟的創作態度難能可貴。”
評論家吳秉杰認為,劉慶邦創作生涯中的兩個重點主題———農村與煤礦領域,都體現了我國社會上不可忽視的基本問題,他筆下的農村和煤礦中表現出別的作家未能達到的認識深度。“近年來,城市與鄉村越來越緊密地聯系起來,所以農村跟煤礦也產生了一種新的聯系,劉慶邦的作品表現出當下社會的變化和矛盾,也給我們提供了新的社會風氣和人際關系。”
評論家李敬澤則表示,好的小說家既會讓人看到人性中美好的光明的東西,也能看到人性中黑暗的、軟弱的東西。這必然需要對人性有一個深入全面的理解。我們現在有不少作品,缺少真正的大善大惡,但從劉慶邦的很多小說就可以看出來,他一直被他所看到的黑暗和美好所糾纏著。作家在文學創作過程中面對著一個很大的困惑,那就是這些在小說與生活中的美好的東西,都要從惡、從生活的真相和人性的全面圖景中去論證,而這個論證其實是非常難的。劉慶邦的令人尊重之處,就是在作品中直面并試圖解決這個問題。
評論家賀紹俊說,劉慶邦是一個堅持探討人性的作家,近年來他不斷地往人性特別復雜的層面去探索,如在作品《啞炮》中借江水君和宋春來的角色提出有關“罪”與“贖罪”的問題。“中國沒有西方那種宗教文化的熏陶,我們不可能讓筆下的人物用宗教的精神來解決精神救贖的問題,但是中國文化有自己的解決辦法,即一種世俗化的宗教信仰。我覺得小說在這方面作出了探索。”
文藝理論家李潔非用了點評式的方法解讀了劉慶邦的作品《啞炮》,從小說的藝術,語言、形式、文體等方面進行了剖析,并結合我國文學創作的具體傳統問題,進一步強調了小說創作中藝術手法的重要性。
北京市文聯副局級調研員張恬在發言中說,很多人談到深入生活、談到慶邦對作品細節的熟悉和把握準確的問題,我覺得慶邦不僅僅是一個知識分子,他不是所謂通過深入生活獲得寫作靈感和平民視角的作家,他本人就是一個地道的平民,是一個礦工,是一個農民,他本身有這種得天獨厚的生活經歷,這一點是別的作家學不來的,這是他一個天然優勢。
著名編輯家崔道怡說:劉慶邦的《啞炮》,提示了一種無聲的爆炸,表現出人性中的惡與善。每個人的生活歷程當中都有各自的啞炮。閱讀反映礦工生活的小說,我總難免提心吊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生災難,這個啞炮將在哪一時刻,哪一個點上點燃?劉慶邦慢條斯理地寫生活的情趣,這些細節顯得漫不經心,我讀著卻觸目驚心。人生啞炮總難免會點燃,無論是不是礦工,任何人都應該戒備這種狀態,人都生活在社會的井下,總難免被他人或自身的啞炮奪取性命。劉慶邦沒有直截了當地說,他把他要說的用小說形式婉轉地表達出來,這才是藝術。《北京文學》把劉慶邦近期這兩篇作品納入“精彩閱讀”,擺上好看的小說臺,名副其實。
研討會中,一些評論家也對劉慶邦作品中的一些細節描寫和人物設計,提出了善意批評和建議。
作家劉慶邦在會上談了自己近年來的創作心路和參會體會。他說:“我們作家重視的是感性的東西,都是從人生經驗和生活感悟出發,評論家對作品的分析,肯定比我們深刻。聽到他們的評論后確實能學到一些東西,并可能會影響到我今后的創作。”他表示,我重視評論家對我作品的評論,更重視評論家對我作品提出的中肯批評。他表示將不辜負讀者的期望,寫出更好的作品。
北京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李青、北京文學月刊社社長章德寧、北京文聯研究部主任兼《北京文學》副主編孟亞輝、北京作協秘書長王升山以及在《北京文學》發表小說處女作的部分青年作家出席了會議。
北京文學月刊社執行主編楊曉升主持了研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