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不小心打碎了暖壺的膽,我需再買一只。轉了三家商店,均是有壺無膽,遂決定多走幾步去農貿市場物色一番。
因為天熱人少,農貿市場的生意很淡薄。我買了支冰棍,邊吃邊向賣冰棍的大姐詢問附近有無賣暖壺膽的鋪子。大姐說了幾家,可惜都是我剛才所經歷的——他們有壺無膽,套裝的又不肯拆開賣。這樣我就猶豫了,難道我要再買一套暖壺嗎?這樣太浪費了些。
在我猶豫間,大姐從柜臺下掏出一只暖壺。她說:“你要是不嫌這壺舊,就拿去用。”我很驚訝,我們并不認識。但大姐的態度是真誠的。她又說:“拿去用吧,這壺也是別人送我的,我家暖壺多,這只一直未用,洗洗刷刷和新的一樣用。”
我堅持要買大姐的暖壺,但她推托得緊。我掏出錢說:“大姐,給我再來五塊錢的冰棍。”顯然,大姐猜到了我的用意,她笑笑說:“夏天還是喝涼白開最解渴。拿去吧,拿去吧。”
我言謝接了暖壺。回來的路上心情格外的好,覺得天氣不是炎熱,而是一種溫暖了。走到小區的門口,碰見了收廢品的老太太。她抱著一堆報紙,因為天熱衣服汗濕了。老太太是外地人,兒子在京打工,她為了給家庭創收,就在小區里收些廢品賣。別人收廢品都是用板車做運力,老太太卻舍不得買板車。這時我突然記起我還有一輛舊自行車要處理的。既然別人能對我施善,我為什么不能呢?
我把舊車推給老太太時,她要點錢給我。我說:“不是賣,是送給您的。以后您就用它運廢品吧。”老太太一陣驚喜,臉上笑紋如花,一口一個“好人”地稱呼我。
我走遠了,偶一回頭,望見老太太正給幾個放學的小孩子發冰棍呢。
選自《北京晚報》2007-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