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秋,在羅衾不耐五更寒的時分,想起你,我的心里,只有喜悅。
從沒想過,在那個讓我相對無言的城市,竟然能夠遇見讓我現在可以安心的你。你總說我們一年前就在那里認識了,如果早點相愛,該多好。
只是,當一個人的心在沒有徹底清掃之前,是很難有足夠的空間去容納另一個人的。所以,不必貪望早到,不要惜憾遲來,只要能夠遇見,任何時候,都是最美麗的時候。現在的我,是坦然的,釋然的,因為,此時,我用來愛你的這顆心,是健康的,依然還能怦然而動。
靠著咀嚼些許回憶的碎屑,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我以為上天只會眷顧那些記憶清白的人們,而我對此已經無能為力了。一切都會過去,但并不容易,它們時不時地返回來打擾現在,我經常間歇性地發作,突然摁掉電話,突然沉默,突然流淚,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究竟能承受多少,多久。
最過分的一次,我使勁拽著幾個小時前當著親友的面剛剛套上去的戒指,歇斯底里地要把它還給你,你緊緊地握著我的手,那個該死的戒指根本就脫不下來。只聽見你說,過去,畢竟已經過去了,我會幫你一起忘記的,以后,你只能比現在幸福。以為當時的癲狂只是平常,直到有一天無意中,你卻告訴我,那一刻,你渾身冰冷,心很疼。我是這樣有意無意地傷害著你,而你對我,只有疼惜,只有包容。愛,還是這世上最有力量的東西,原本四處逃竄彷徨無依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終于有了方向,這種方向彌漫著我一直向往的煙火氣息,它讓我覺得穩實,可靠。多么感恩,在這山窮水盡的關頭,你,還能讓我有愛的能力,讓我沒有虛飾過去并能自在地走過去。
記得你對著直到黃昏才找到的四葉草許下的心愿;記得你為了讓我看見那些種子發出的細弱的芽,竟然翻開土壤拍照然后再填上的傻樣;記得坐在圖書館的落地窗前,我們一起輕聲的誦讀;記得每一次難過,你比我都更難過的眼神;記得每次發脾氣,你都說讓我們抓緊時間愛吧,以前浪費了那么多時間,要更加珍惜啊。
又一次,剛分開又打電話到凌晨的時候,你突然非常正經地對我說要說那三個字,我像往常一樣安靜,結果你脫口而出:“早點睡”,我們同時狂笑,想像你那可愛的虎牙,很溫暖。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天長地久,是的,那是我們都喜歡的一個詞。
借這一紙的單薄,輕描淡寫出兩個人的愛情。文字,對于愛情,有些捉襟見肘。你卻說,大愛畢竟無言,再說我對你那么好,你能寫完嗎?是寫不完,但你能看到,能懂得,便足夠。
此刻,深秋,在羅衾不耐五更寒的時分,想起你,我的心里,還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