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英雄

激情點燃芳心，跟定了這個不安分的男人

1980年，長春姑娘王柳正在東北師范大學數學系讀大三，秀外慧中的她不僅學習好，長相也很出眾，是公認的校花。

一天，她的一位同學執意要給她介紹一個對象：“他叫王剛義，是吉林大學哲學系的高材生，復員軍人……”過了一會兒，王剛義來了，王柳一看到他就樂了：“那天晚上，不是你幫我嚇跑流氓的嗎?”

王剛義也樂了：“是你?這也太巧了!”原來，半年前，王柳晚上回家，路上被兩個圖謀不軌之徒糾纏上了，情急之中，她見迎面來了一個一臉正氣的小伙子，趕緊迎上去說：“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呀!”小伙子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挽起王柳的手臂迎向兩個流氓。兩個流氓只好灰溜溜地走了。隨后，小伙子一直把王柳送到家門口。分別時，王柳竟沒有想起問小伙子的名字，后來心里一直覺得遺憾。

他們開始正式交往了，激情奔放的王剛義在王柳面前總有說不完的話，溫婉文靜的王柳則總是靜靜地傾聽王剛義眉飛色舞地侃侃而談。王剛義說自己從小就渴望當英雄，遺憾的是，16歲就參了軍，卻沒機會上戰場……

雪花無聲地飄落，把眼前的世界裝點成潔白的仙境。王剛義握住王柳的手，眼睛炯炯發光：“‘生如春花般燦爛’，這是我追求的人生。一個人來到世上，就要活得轟轟烈烈，我決不會讓自己庸庸碌碌地度過一生!”在那個呵氣成冰的冬日，王剛義眼里如火的激情深深地感染著身邊美麗嬌小的姑娘，那雙大手傳遞過來的溫熱，把她的身心燃燒起來。王柳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她在心里毫不猶豫地作出決定：這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我跟定他了!無論他去哪里，做什么，我都無怨無悔地跟隨他。

然而，年輕的王柳沒有想到，追隨這個不安分的男人，她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1982年八一建軍節，考上了研究生的王剛義和王柳登記結婚了。囊中羞澀的新郎推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把美麗嬌小的新娘接到了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寫字臺的新房。王剛義有些歉疚：“我是戰士性格，這一生干事業注定要四處漂泊，也許不能很好地照顧你。”王柳爽快地回答：“放心吧，只要干的是正事，我全力支持。”

王柳沒有食言，她將整個家的擔子挑了起來，讓丈夫一心一意干事業。研究生畢業后留校任教的王剛義，很快因業績突出被破格評為副教授。而要強能干的王柳在相夫教子的同時，也從街道辦事處被選拔到吉林省委宣傳部。在事業上，這對年輕夫妻一路順風，令人羨慕。

然而，生性不安分的王剛義注定不會讓生活平靜。1991年年初，王剛義出差時偶然路過大連，蔚藍色的大海、生機勃勃的開發區，攪得他熱血沸騰，他突然決定下海經商。作為女人，王柳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安定生活，但她無法說服丈夫改變主意。想起自己當年的決心，她毅然辭去讓人羨慕的工作，隨丈夫到大連，在開發區管委會當了一名普通職員。

經過幾年奮斗，王剛義創辦的公司紅紅火火，他經營的律師事務所在當地也頗有名氣，與此同時他又考取了吉林大學的法學博士；王柳由于工作出色，已成為大連開發區管委會的副局長。就在生活再次向這對同甘共苦的夫妻展露歡顏時，渴望穩定生活的王柳卻不得不再次面對來自丈夫的挑戰。

生長于內陸的王剛義本來是怕水的“旱鴨子”，到大連后，大海的魅力誘使他學會了游泳，很快又迷上了冬泳，從此與冰冷的海水結下了不解之緣。而王柳恰恰相反，她像大多數女人一樣，對海有著近乎矛盾的感情：夏日的大海波平如鏡，雪白的浪花在金色的沙灘上溫柔地舒卷著。讓王柳心生向往；然而冬天，狂風惡浪肆虐，大海摧毀一切、吞噬一切的暴戾，又讓她心生畏懼。大海遠處的幽藍，總是令她感到不安和恐懼，每當王剛義興高采烈地出海時，她就忍不住跟在身后婆婆媽媽地叮囑一番。

2000年，在鳳凰衛視關于南極的紀錄片中，王剛義第一次看到了壯美的冰山、靜穆的雪野，美麗的企鵝在清澈的海水中悠然地游弋……在那片人類從未涉足的海域，一種鱈魚有著適應低溫的頑強生命力，它可以在-20℃的低溫中“假死”，水溫升到2℃時再復活。王剛義怦然心動。繼而突發奇想：“我要到南極去，探索人在低溫海水中的適應能力，讓世界震驚。”坐在一旁的王柳萬萬沒有想到，在她聽來不過是一句天方夜譚般的戲言，在丈夫心中卻是擲地有聲的誓言。

第二天，王剛義把去南極的想法跟冬泳的朋友們一說，大家就瞪圓了眼睛，有人說：“剛義，你的腦子沒進水吧?”在大家的嘲笑聲中，他開始一步步向自己的目標進發。在他看來，軍旅生涯培養了他勇敢無畏的品質：讀碩士、攻博士的經歷，磨練了他刻苦求索、創新奮進的意志；法律工作的歷練，造就了他嚴謹務實的作風……所有這一切，似乎都為他生命之花的綻放作了充分的鋪墊。

攔不住就幫你，賣房助丈夫出征南極

2000年圣誕節，王剛義像孩子一樣興奮地跑回家，喊道：“柳妮兒，圣誕老人送了份珍貴的禮物，我拿到了智利的簽證，去南極挑戰冰海的夢想就要實現了!”沒有期待中的熱烈響應，王柳面色凝重：“剛義，你是個44歲的中年人，不年輕了。你是博士、知名律師，你有你的事業，為什么要去南極冒這個險?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女兒怎么活?”

王剛義無言以對，家里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接下來的幾天，他一邊在冰冷的海水中刻苦訓練，一邊聯系保險公司，他要給妻女留下一份保障。可是由于風險太大，沒有一家保險公司肯簽這份保單，王剛義心頭蒙上了一片陰影。

王柳又何嘗有片刻安寧。一天清晨，她裹上厚厚的羽絨服，獨自來到丈夫常去的南砣子海灣。以前，她從未在寒冷的季節關注過大海的變化。走近海邊，她吃了一驚，海水竟然結了一層薄冰。拍破冰面，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只手伸進水里，頓時仿佛無數只吸盤伸了過來，恨不得一下子將她的熱量徹底抽干。僅堅持了一分多鐘，那種痛徹骨髓的寒冷就變成了麻木。王柳此時才明白，為什么人們把冬泳稱為勇敢者的運動。

那天，她在海風中站了許久，也想了許久。自己嫁的不是一個甘于平靜與平凡的人，他的生命注定要精彩而熱烈。

晚上，王剛義下班回家，發現王柳拎回了半斤活海參。精心烹制后趁熱端上了飯桌，硬逼著他吃了下去。“我到漁民那里扣‘聽過了，海參能抗寒，你得趕緊補一補。”血，從硬漢的腳底一寸一寸地升騰上來，妻子輕柔的一句話讓王剛義眼圈通紅。

第二天，王柳又向一位老中醫討得偏方，平素生活節儉的她每天拎回烏雞、甲魚，默默地實施著她對丈夫的突擊進補計劃。隔幾天，她又托人從海軍艦艇上弄來了兩包防鯊粉，據說撒在海水里能迷惑發起進攻的鯊魚。王柳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丈夫拿生命去冒險，但她太了解王剛義的英雄情結了。人活一世，誰能沒有夢，丈夫是那種敢把夢變成現實、將荊棘踩成大路的人。既然攔他不住，不如助他一臂之力。

后來的事實證明，防鯊粉沒有派上用場，可半個多月的突擊進補。的確對王剛義挑戰冰海功不可沒。

2001年元旦，大連的氣溫一下子降到零下15℃，海水溫度零下1℃。這一天是王剛義赴南極前正式試水的日子，大連市體育局領導、國際游泳裁判員、冬泳愛好者近千人為他壯行。然而天公不作美，竟然不合時宜地飄起雪花，陣陣寒風卷起1.5米高的大浪兇狠地拍擊著礁石。王柳拉著女兒的小手站在岸邊，只見丈夫向大海敬了一碗酒，然后從容地躍入洶涌的波濤之中。初始，王剛義的泳帽像一個小紅點在波峰中時隱時現，可眨眼間就在他們的視線里消失了。此時此刻，一個人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中是多么渺小而不堪一擊啊!王柳的大腦一片空白，無邊的恐懼緊緊地攫住了她的心。王剛義在水中持續游了48分鐘，被巨浪掀上岸后只說了一句“勝利了!”就昏死過去。王柳緊張地高聲呼喚著：“剛義，醒醒，千萬不能睡，你還要去南極呢!”她一邊往丈夫的嘴里灌溫熱的姜糖水，一邊組織大家輪換進行原始的物理按摩。經過近一小時的全力搶救，王剛義終于從死亡線上轉了回來。這是他在挑戰歷程中，在妻子的幫助下第一次死里逃生。

王柳望著丈夫，心細刀絞：這哪里是向南極挑戰，分明是向鮮活的生命挑戰，是向自己敏感脆弱的神經挑戰!相反，在鬼門關闖了一遭的王剛義，挑戰南極的信心卻更加堅定了。接下來，他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經費不足。粗略一算，這趟行程少說也得準備50萬元。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王柳悄悄地跑到房地產中介公司，毫不猶豫地將一家人正在居住的三室二廳賣掉，所得房款全部交到丈夫手上。

王剛義萬分不忍：“我走了，你們娘兒倆住哪兒?”王柳淡然道：“窮家富路，這錢你就帶上吧!”此時的王柳，更像一個送兒子去戰場的母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回不來，我就沒了丈夫，女兒沒了父親，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啊!所以你必須成功，必須回來。”

2001年2月7日，王剛義終于踏上了魂牽夢縈的南極大陸。

王剛義到達南極后，有兩天因為手機沒有信號，無法和家里聯系，王柳幾乎快要崩潰了。她白天忙于工作還好些，晚上回到家，腦海里全是丈夫的影子：在南極下水沒有?游泳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鯊魚?上岸后搶救是不是及時……一個個問題折磨得她徹夜無眠。2月9日，王柳終于從大連電臺的一位記者那里得知丈夫成功的喜訊：王剛義創造了在南極海域1.4℃水溫中游程1500米、持續時間51分42秒17的世界紀錄，創造了人類在極地冰水中存活的最長紀錄。兩天時間，她的一頭黑發白了一半。

掌握救生知識，與死神搶奪出征的丈夫

2001年底，為了給參加世界杯的中國足球隊加油，王柳陪同王剛義去韓國，王剛義要用冬季橫渡漢江的行動證明中國人體魄健壯。挑戰的前一天，王剛義在漢江試水，在只有1℃的江水中游了幾分鐘。上岸后他隨口說了一句“沒問題，能游一個來回”。王柳當著眾人面大聲斥責道：“你才游幾分鐘就說能游一個來回?不要命了!”嚴厲的妻子心里更多的是擔憂，她不了解挑戰心理學，如果目標定低了，疲勞期來得快。反而會有危險。王剛義立時火了：“你懂什么?明天別跟著我，就知道添亂!”王柳也不示弱：“我怎么不懂!2.5℃海水溫度被稱為海上‘瀕危低溫’，你的挑戰被列為海上運動的禁區，怎能掉以輕心!”雖然鬧了點小別扭，但王剛義心里暗暗稱奇：“她啥時候變得如此內行啦?”

12月22日上午10點，王剛義在幾十家媒體的注視下躍入江中。王柳站在最靠近王剛義的船頭上，手里拿著攝像機一動不動地記錄著丈夫挑戰的全過程。王剛義在冰水中看到妻子，全身充滿了力量，戰勝了嚴寒、戰勝了激流，只用了27分23秒的時間就輕松游完了1200米全程，成為冬季橫渡韓國漢江的世界第一人。

2003年，王剛義將挑戰的目標鎖定在日本北海道的忍路灣。為了保證挑戰日本冰海成功，他進行了魔鬼式訓練。1月5日那天，大連南坨子海灣氣溫零下15℃，海面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海水溫度零下4℃至零下6℃，這也是海水的冰點。王剛義在冰海中破冰訓練了20分鐘一上岸后，他驚奇地發現80％的皮膚都好像跟肌肉分離開了。這是由于冰水吸熱太快，血管和神經功能中斷，已經沒有疼痛感。他將一桶涼水從頭澆下，又躺到雪堆里打滾并用雪揉搓，用了四天時間。這些皮肉才恢復正常。幸虧王柳出差不在家，沒讓她看到這恐怖的情景。一周之后她回來。在飯桌上，王剛義首先讓她查看完好無損的身體，然后才輕描淡寫地向她描述了被凍得皮肉分離的情況。王柳聽著丈夫的描述，猛然放下飯碗捂著臉跑進房間……擦干眼淚，王柳來到丈夫跟前輕聲說：“剛義，把你所知道的所有救生、救護知識都告訴我!”那天晚上，他們一直交談到天亮。

1月24日，王剛義在妻子的陪同下在日本挑戰成功。這一次，他在冰海中與4米高的巨浪搏斗了31分30秒，當他上了救護船后。王柳鎮靜地指揮大家對他進行救護。這是她第二次與死神爭奪丈夫，漸漸地，王剛義恢復了知覺。

在岸邊舉行的慶功會上，中國駐札幌領事館總領事王定國稱贊王剛義是“王鐵人，中華民族的驕傲”。王柳仰著臉深情地凝視著王剛義，心中驕傲地說：“這個了不起的中國人，是我丈夫!”

國旗飄揚北極，神圣而浪漫的結婚24周年慶典

2006年6月20日是王剛義50周歲的生日。這天清晨，王柳起得特別早，她精心準備了一碗手搟面。湯面上鋪著一個金黃的荷包蛋。夫妻倆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因為吃完生日面條，他們要一同去大連市公證處進行“死亡責任公證”。

這已是王剛義第六次進行死亡公證，下個月他將挑戰北極冰海。當王剛義在公證書上簽字時，王柳的眼神里寫滿了擔憂。丈夫如今已是50歲的人了，體力已大不如五年前去南極時的狀況。而且此次挑戰北極是高溫盛夏出發，未經抗寒訓練的他能否戰勝冰海更是一個未知數。所以，此行她無論如何也要親自跟隨、食宿、救生、救護等后勤工作，交給別人她不放心。

這次挑戰北極冰海是以“宣傳北京奧運、促進世界和平”為主題。7月19日，北極探險小分隊一行六人從北京出發了。王剛義在赫爾辛基芬蘭灣熱身后，向北極挺進。先是乘火車到羅瓦涅米，跨越北極圈線，然后換乘面包車再向北開到伊瓦羅，在伊納里湖進行了30多分鐘的抗寒訓練后，他們乘車穿越芬、挪邊境，終于在25日午夜趕到了北歐最北端的洪寧斯洛格市。這里是王剛義的臨時大本營。一路上，王柳既是隊長，又是總后勤，凡事都要經過她的調度安排。挑戰前，王剛義情緒焦躁，可是一見到妻子處變不驚的笑容，便立時平靜下來。

北極的氣候瞬息萬變，突如其來的小龍卷風會掀起十幾米高的惡浪。不久前，一個荷蘭探險者和他的皮劃艇就葬身在這里。王柳當即決定用信用卡透支1.5萬元租用兩艘橡皮艇護航，把王剛義運到比北角更北的海域。幾年的挑戰，夫妻倆花光了所有積蓄，還背上了4萬余萬元債務。為了丈夫的夢想，王柳從不說個難字。

7月27日下午3點30分，王剛義和王柳高舉著國旗登上了救生艇，向卡拉卡拉瓦島北端駛去。小船在咆哮的大海中越浪峰穿谷底，顛簸得十分厲害。王剛義緊緊握著駕駛臺上的把手，無意間向身后望去，只見王柳跪在船尾，瘦小的身體背著碩大的急救包，雙手拼命地拽著纜繩抵抗著顛簸，海風將她的頭發卷起吹散，平日舉止優雅的她此刻披頭散發、面無血色。王剛義心里一酸：“老婆，對不起了!有哪個戰士會像我這樣，帶上妻子一起沖鋒陷陣的呢!”

到達預定的挑戰水域，王剛義毫不猶豫地跳入奔騰的北極大海。怪浪一次又一次把他打入水中，他一次又一次堅強地浮上來。王柳站在船上，一邊不停地嘔吐，一邊手持數碼攝像機一刻不停地捕捉著丈夫在水中的分分秒秒，她知道這些珍貴資料是丈夫用生命換來的，她要記錄的是人類挑戰大自然的歷史。

王柳事先已與王剛義約定好，游過30分鐘，每5分鐘一察看，沒事伸大拇指，否則就救上船。在大浪中搏擊了50分鐘左右，游到了北角懸崖邊的亂涌海域，不規則的三角浪把船搖得劇烈晃動，王剛義在水里不停蹬著雙腿但就是游不動，兩條大腿有點痙攣，海浪形成了共振，五臟六腑有被撕裂的感覺。王剛義果斷決定上船，揮手高喊“勝利了!”他創下了北極冰海挑戰紀錄：58分35秒。

隨后，王剛義就不省人事了。王柳按以往經驗告訴大家，游多長時間就需搶救多長時間。前幾次是在陸地上，可這次是在晃動的船上，包括王柳在內的所有人，已吐得癱軟無力，根本無法給王剛義做按摩。王柳強打精神，拼命地將王剛義僵硬冰冷的雙腳捂在懷里。隨即喊道：“快放國歌，放國歌!”她必須盡快讓丈夫醒過來，否則生命不保!當王剛義聽到錄音機中傳來雄壯的國歌，即將離開身體的靈魂穩住了，即將熄滅的生命火種重新燃燒了起來。

快艇箭一樣在鉛灰色的水面劃出雪白的浪花，握著王剛義漸漸溫熱的大手，回望洶涌的波濤，王柳的淚水奪眶而出：大海啊，今天我終于可以坦然而驕傲地面對你，從懼怕到摯愛，從拒絕到參與，在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的征戰中，一個柔弱的女子見證了丈夫的英雄之路，也見證了自己精神世界的一次又一次飛升。此時此刻，一種超越平凡的豪邁之情在她胸中回蕩，讓她熱血沸騰。踏上北極冰海的海岸，王剛義展開了一面瞞著妻子事先悄悄準備好的旗子，上面寫著：挑戰北極成功暨結婚24周年慶典。再過四天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了。24年前，王剛義推著一輛舊自行車把嬌美的新娘娶回家，今天，他和王柳共同征服了北極，成為挑戰南北極冰海的世界第一家庭，他要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補上24年前的遺憾。

(張甫卿 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