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21日,懷有9個月身孕的江西九江女子陳海琴突然被查出患了“急性白血病”!保孩子還是選擇死亡?死神來臨時,她做出了一個驚人的選擇——冒死生子!12天后,她冒著生命危險奇跡般地生下了孩子。然而,產后的陳海琴卻失去了分娩時的斗志,死神又一次向她襲來!終于,她再次堅強地活了下來。是什么讓她在完成了生下孩子的心愿后,又重新燃起對抗病魔的斗志呢?原來,支撐她的是一份樸實無華的婆媳深情……
突遭不幸,
母子生死兩難的選擇
今年1月21日,懷有9個月身孕的陳海琴,感到呼吸越來越急促,兩腿像灌鉛一樣沉重。在丈夫胡和平的陪伴下,她來到江西九江市人民醫院檢查,竟然診斷是急性白血病!
陳海琴急得拉住醫生的手,聲音里帶有哭腔:“醫生,我不可能……不可能得這種病的!”醫生慎重而嚴肅地安慰她:“你別急,我們會進一步確認,白血病出現在孕婦身上概率很低,只有萬分之一。”可是,經過骨髓抽樣檢查,這個低得不能再低的概率,確確實實地落在陳海琴的身上!那一刻,陳海琴想到了死。可這時肚子里的小生命輕輕地踢了她一腳,讓她猛然意識到還有一個更孱弱的生命在她身體里孕育著!
今年27歲的陳海琴,家住在江西省九江市彭澤縣的一個小山村。8年前,她到浙江義烏打工,認識了大她7歲的安徽小伙子胡和平。在相愛一年后,他們結婚了。雖然胡和平的母親王桂珍一直希望他們能早點生個孩子,但由于工作不穩定,直到2005年底,胡和平在義烏一家啤酒廠的銷售工作穩定下來后,他們才開始孕育彼此愛的結晶。可是,現在……
當晚,陳海琴的婆婆王桂珍得到這個消息,連夜從安徽趕到九江,她一路是哭著過來的。胡和平是她惟一的兒子,捱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來媳婦懷了個娃,可現在媳婦卻得了這種病,肚子里的娃才9個月呀!
王桂珍匆匆趕到醫院后,見到了雙眼紅腫的陳海琴。她從包中掏出為孩子織好的小鞋和衣服,忍不住淚流滿面。當晚,等呻吟不止的陳海琴好不容易睡著了,胡和平才悄悄告訴母親王桂珍:“媽,海琴白血病發現得早,要盡快化療,治療的希望很大,但必須先打掉孩子!”王桂珍手一抖:“老天啊,你干嘛要讓海琴遭這份罪,為什么不讓我這個老婆子來受啊!”胡和平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媽,兒子不孝,如今惟一的辦法,就是先救大人要緊。”聽兒子這么一說,王桂珍心痛如絞,她想抱孫子,但更心疼兒媳,絕不能讓媳婦冒險!尋思完畢,王桂珍利索地把給孩子準備的鞋子和衣服收了起來,對胡和平說:“兒啊,你放心,媽不是不明理的人,保住媳婦的命要緊,媽來做這個工作!”
然而,當王桂珍把醫生的決定告訴陳海琴時,陳海琴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我要孩子!”王桂珍急忙伏下身子,摸著陳海琴的臉說:“閨女,你不要說傻話了。醫生說這個孩子會要了你的命的,傻孩子,媽知道你在想什么……先治病要緊,留得媳婦在,我不怕沒孫抱。聽話啊,閨女!”
陳海琴露出一絲苦笑,但還是搖搖頭。她握著婆婆的手說:“媽,我想過好多遍了,如果能保孩子,我死了也心甘情愿!”聽著聽著,王桂珍淚流滿面,她轉頭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而一旁的胡和平卻早已淚如雨下,他一把抱住妻子失聲痛哭起來……
冒死生子,
病床上母女心手相連
悲傷的情緒將全家人推向困境。離分娩期還有一個多月,如果不及時治療,陳海琴的病情一旦惡化,后果將不堪設想!
1月28日晚上,王桂珍見主治醫生正好值夜班,她決定問問到底怎么樣才能讓媳婦保住孩子。看到這個面容慈祥卻滿眼凄苦的老母親,醫生只能實話實說:“如果實在要生下孩子,只能進行剖腹產手術。可是,白血病病人血小板很低,手術導致的創口會失血很多,我們很難保證大人的安全。”
聽到這番話,王桂珍踉蹌著扶住了墻。陳海琴雖然長時間與兒子在外面打工,但王桂珍十分喜歡溫柔孝順的媳婦,早就把她當成了親閨女。過年時,王桂珍想吃瓜子,陳海琴能一粒一粒地剝好給婆婆留著。胡和平常笑話妻子:“你對我都沒有這么好!”
看著欲哭無淚的老母親,醫生終于遲疑著提出了一個方案:“辦法只有一個,就是采用‘局部麻醉’的方式,但是產婦要有極強的忍耐力!”
等王桂珍好不容易明白“局部麻醉”是什么意思時,她陷入了巨大的矛盾當中:媳婦是鐵了心要生孩子的,同樣身為母親,她明白,媳婦這是要完成當母親的愿望,她只能尊重媳婦的選擇。可是,這個讓她根本不敢細想的手術,媳婦能熬過去嗎?當王桂珍與胡和平忐忑不安地把這個消息告訴陳海琴時,陳海琴反而顯得異乎尋常的鎮靜。她不斷地勸丈夫和婆婆:“我不要緊的,你們笑一笑吧,看到你們的笑容,我就不怕疼了!”王桂珍趕緊擦干眼淚,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2月2日上午9點40分,陳海琴被推進手術室前,所有親戚都來了,一直在外借錢的陳海琴的母親胡福蓮也趕來了。她對陳海琴說:“閨女啊,你一定要活下來!”陳海琴拉著母親的手:“媽,你放心,我一定能挺過去。”看見這一幕,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淚花閃爍。最難過的人要算是王桂珍,陳海琴嫁到胡家,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待她,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媳婦闖“鬼門關”!
當門被輕輕關上時,陳海琴被推進了手術室。局部麻醉幾乎沒有起到作用,陳海琴清醒地聽到刀剖開腹部的聲音,一陣又一陣的劇痛折騰得她死去活來。實在挺不住了,她就一遍又一遍地強迫自己想象等在手術門外的丈夫、婆婆和親人們,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她咬著嘴唇跟自己說,為了孩子,這點手術算什么呀……就這樣,她以非同尋常的毅力一聲呻吟聲也沒有發出。大約40分鐘,聽到一聲嬰兒啼哭后,陳海琴大汗淋漓地笑了:孩子,媽會堅持到底,我一定要看你一眼……
5.6斤的女兒抱出來了,陳海琴還在搶救!胡和平抱著孩子又欣喜又焦急,親人們也在手術室門前踱來踱去,這一個小時仿佛經歷了半個世紀!當護士推著陳海琴出手術室時,親戚們蜂擁而至,胡和平一下子跪倒在陳海琴的面前,放聲痛哭。陳海琴用虛弱的聲息對胡和平說:“和平,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要生下這個女兒嗎?”胡和平噙著淚搖了搖頭,陳海琴哽咽地說:“患了絕癥之后,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好好當一回母親,給你們胡家早點留個后……
震撼人心,
一家三代共抗病魔
半個月后,陳海琴的病情急轉而下,她伴發了嚴重的肺部感染。治療一段時間后,親人們湊來的錢很快用完了。胡和平和胡福蓮又得四處奔波借錢。陳海琴由王桂珍照顧。因為病情始終沒有好轉,陳海琴陷入了無邊的絕望之中。
終于,一天深夜,她趁大家熟睡時,吃力地挪動身體去拔掉針頭。驚醒的王桂珍突然一把按住了她:“閨女,你干什么?”陳海琴央求說:“媽,我不行了,太累了!求求您,就讓我走了吧!”王桂珍又急又氣:“閨女,你有和平,還有孩子,你要替他們著想呀!”提到孩子,陳海琴突然渾身一抖,哭了:“我的崽呀!我無辜的崽!”陳海琴打消了輕生的念頭。胡和平和岳母胡福蓮一邊尋找治療肺部的特效藥,一邊繼續籌錢。王桂珍也四處打聽好的治療方法。一天,她聽說禁食禱告可使人恢復健康,于是仿佛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她,在每天安頓好陳海琴后,就去為陳海琴禱告一個小時。連續3天,除了喝水,王桂珍不吃任何東西,瘦了整整6斤。
同時,她還租了一個小板凳坐在病床旁徹夜照顧媳婦。看到婆婆這樣做,陳海琴非常不安。王桂珍只好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媽這樣方便!”陳海琴直勸婆婆:“媽,你睡吧!有事我會叫醫生的。”但王桂珍執意要這樣做,她害怕醒來時,再也見不到媳婦呀!
善解人意的婆婆這樣做還有一個理由:漫漫長夜,術后的病人會因疼痛像錐心刺骨般難熬。她要用那蒼老的手,緊緊地握住媳婦虛弱的雙手,給她驅除疼痛。沒有想到,陳海琴真的說:“媽,你這樣握著,我所有痛都沒有了。”王桂珍真是高興極了!
一個月過后,胡和平終于從上海一家醫院找到了治療陳海琴并發癥的特效藥。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陳海琴呼吸正常了,病情也趨于穩定。就這樣,婆婆坐了72天,兩雙手也握了72天。然而,就在一家人為陳海琴堅強地挺過來而感到高興時,胡和平卻發現王桂珍走路有些微跛。再三追問下,他才知道母親的關節炎犯了。其實,這是長時間在寒冷的夜里坐著累的!胡和平的眼睛濕潤了……
因為怕母親累倒,等妻子病情稍微穩定,胡和平就含淚把嗷嗷待哺的女兒和王桂珍送回了安徽老家,而自己和胡福蓮則留下來照顧陳海琴。
今年5月18日,陳海琴實在是太想孩子了。她決定回安徽看看孩子,見到了被王桂珍照顧得活潑可愛的女兒,她興奮不已。然而,三天的時間太短,陳海琴又要回去治病了。臨走時,好心鄰居向她透露:王桂珍為了省錢給兒媳治病,經常去鄰居家“蹭”飯,有時候實在不好意思,就一個人帶著孩子出去乞討,只要討得一口粥,她都要盡著孩子先吃。有時村里的老人勸王桂珍:“這是個女娃兒,你費那個心干嘛?”王桂珍卻板著臉扔下一句話:“這個娃兒是我家海琴拿命換來的,就算我老婆子沒了,我也要把這個娃兒帶大!”
陳海琴和胡和平抱著王桂珍哭道:“媽,孩兒對不起你啊!讓你受苦了!”王桂珍清瘦的臉卻露出一絲微笑:“傻孩子,只要海琴好了,我做什么都值啊!”
咀嚼著藏在背后的這份細致、簡單而樸實無華的母愛,陳海琴潸然淚下,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心:無論有多難,自己都要跟病魔斗爭到底!
7月28日,為了節省費用,兩口子選擇了出院。如今,陳海琴根據醫生的建議,采用干擾素配合羥基脲治療法,每天打一針。目前陳海琴病情基本穩定,女兒也在健康成長,雖然未來治療的路還很長,但陳海琴卻充滿了動力,她說:“只要我還能做一天媽媽,只要我還能再叫婆婆一天‘媽媽’,我就不會放棄的!”
【編后】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他們沒有豐厚的收入、沒有良好的教育,只有三位性格堅韌、品格高潔的母親。看到年輕的母親忍著巨痛生下小小的嬰兒,看到年邁的婆婆鼓勵媳婦重新揚起生命的風帆,我們也要自省,我們都是母親忍受著疼痛把我們帶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上來的。看完這篇文章后,給你的母親打個電話吧,告訴她:“我愛你!”而本文對于天下婆媳的提示是:愛著對方吧,有情婆媳可勝母女。
(編輯/曹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