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美]克里斯·羅斯
□翻譯/高振橋
博貝坐在后院的雪地里,感到身上越來越冷。博貝沒有穿靴子,他不是不喜歡靴子,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靴子可穿。他腳上的運動鞋已經破了幾個洞,在保暖方面就更別提了。
博貝在后院呆了一個小時了,他使勁地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該給媽媽送什么禮物。他一邊想一邊搖頭,“沒有用的,就算知道了送媽媽什么,也沒有錢去買呀。”
自從五年前爸爸去世以后,一家五口只能勉強度日,不是媽媽不盡心,也不是媽媽不努力,只是因為花銷太大了。她晚上在醫院里上班,掙得的那一點兒微薄的工資只能支撐成這樣了。他們雖然家境貧寒,但這并不能削弱一家人彼此相愛。博貝有兩個姐姐還有一個妹妹,媽媽不在家里的時候,就由她們操勞家務。
姐妹們手巧,都已經給媽媽制作了漂亮的禮物。不知怎么的,博貝感到很委屈。現在已經是圣誕節前夕了,他還兩手空空呢。
博貝拭去了臉上的一滴眼淚,踢了一下腳下的積雪,開始向著兩邊布滿了大小商店的街上走去。六歲就沒有了爸爸,尤其是博貝現在不能和爸爸說說心里話,真夠可憐的。
博貝走過一家又一家商店,透過一個個裝修華麗的窗戶看里邊的東西。一切都那么美麗,卻又那么可望而不可即。天色就要黑下來了,博貝無奈地轉身回家。就在這時,他的眼睛一下看到了有個什么東西在晚霞中閃光。他蹲下身來,發現那是一枚小小的一角錢硬幣。
沒有人能像博貝撿起那枚硬幣時感覺到那么富有。他拿著那枚硬幣全身掠過一股暖流。隨后他就走進了眼前的一家商店。當一個售貨員告訴他說一角錢什么也買不了的時候,他那顆激動的心很快就涼了下來。
他還是走進了一家花店,在那里排隊等候。店主人問他要買什么的時候,他掏出了那一角錢,問能不能買一朵花,當作圣誕禮物送給媽媽。店主人看看博貝,又看看他手里的一角錢,然后把手放在博貝的肩上,說:“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去想想辦法。”
博貝一邊等一邊看那些美麗的鮮花。盡管他是個孩子,也能理解為什么所有的媽媽和女孩子都愛花。
最后的一個顧客離開時關門的聲音,使博貝的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那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覺得有些孤獨,有些害怕。
突然 ,店主人出來了,他向柜臺走過去。啊!博貝眼前擺放著12朵鮮紅的玫瑰花,那些花帶著綠綠的葉子還有長長的枝條,用一個銀環與一些小白花束在一起。店主人把花束拿起來,卻把它輕輕地放進了一個長長的白色盒子里。博貝看著,心頓時涼了。
“小伙子,這個賣一角錢。”店主人一邊說,一邊伸手向他要那一角錢。博貝的手慢慢地移動著,慢慢地把那一角錢交給店主人。這是真的嗎?一角錢,人家不是說什么都買不到的嗎?店主人察覺到了博貝的疑慮,就接著說:“我碰巧要賤賣一些玫瑰花。你看那些花漂亮嗎?”
博貝不再猶豫了。店主人把那個盒子送到他的手里的時候,他知道那不是一個夢。店主人給博貝拉開門,讓他回家。他聽到了店主人在身后說:“圣誕快樂,孩子。”店主人 轉身返回,這時他的妻子出來了。“你在那兒跟誰說話呢?你收拾好的花呢?”她問道。店主人看著窗外,眼睛里含著淚。他回答說:“今天早晨我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在擺放貨物,準備開門的時候,好像聽到有個聲音跟我說話,那個聲音叫我留下12朵最漂亮的玫瑰花,當作一個特殊的禮物。那時我搞不清是我走神了還是怎么的。不過我還是把花留下了。后來,也就是剛才,一個小男孩兒進來了,他想用一角錢給他的媽媽買一朵花。
“看見他,我好像看見了好多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我也是一個窮孩子,也沒有一分錢給媽媽買禮物。我在街上走著的時候,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大胡子叫住了我,他說他要給我10塊錢。
“今天晚上我一看見那個孩子,就明白了那聲音說的是誰了。我挑選了12朵最漂亮的玫瑰花。”店主人和妻子緊緊地擁抱著。他們覺得他們得到了最好的圣誕禮物。
[幸福小水滴]
以一角錢的價格賣出了12朵當天花店里最漂亮的玫瑰花,這本是一筆虧本的生意,但花店主人卻感覺得到了一份最好的圣誕禮物。因為在多年前,他也曾接受一個好心人的幫助,給媽媽送禮物的愿望才得以實現。而今天,當幫助博貝實現同樣美好的愿望時,他感到這比接受別人的幫助更快樂——給予比接受更幸福。“贈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們在給予別人真誠幫助的時候,也會收獲別人由衷的感激。
(丹頂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