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分手那天,他也沒有了解她的生活習慣。他說:因為你不能為我而改變,所以,我們無法一起生活。她說:有些習慣我一輩子都不會改,這是原則。
其實,她并不喜歡做菜,但為了他,那段時間她天天看電視上的《美食美客》,買各類關于美食烹飪的報刊,在廚房里狠狠地練煎炒烹炸,并輔以他喜歡的佐料,配以他喜歡的色彩,調以能滋補他身體的營養,以期弄出色香味俱佳的盤中尤物。
這種生活是辛苦的,但是她不覺得,為他做菜是一種幸福。有時她想,是不是一輩子就這樣為他做菜了?事實上,她給他做菜的時間不到一年。他喜歡吃西餐,喜歡嚼著漢堡時的那種感覺,喜歡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邊吃奧爾良烤雞翅,一邊看窗外的風景。
曾經,她問過他,為什么很少用筷子。他笑笑說,沒有什么,就是用其他餐具更隨意些,比如湯匙,比如刀叉。
她沒有在意,因為這只是一個人的習慣而已,不存在對錯。
那次,他們相約去吃西餐,他發現她竟有“筷子癖好”——在他看來,那個西餐廳特別有情調:燭光、紅酒、咖啡、牛排、刀叉……她卻執著地去找筷子。他忍不住了,問,為什么你就不能為我改一改?你這樣子像什么?鄉巴佬還是四不像?
她無語,轉身離去。
分手來得很簡單。他以為她會鬧得哭天搶地,可她很平靜,平靜得像從來不曾愛過他一樣。
面對他的質問,她輕蔑地笑了:我已經為你改變太多了,但是有些習慣我一輩子都不會改,這是我的原則。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根筷子,而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另一根筷子的。我想要的很簡單,僅僅是一雙筷子的愛情而已。無論是鮑魚魚翅,還是青菜蘿卜,永遠是兩根筷子在一起。而你,抹殺了我曾經日思夜想的筷子愛情……
(衛軍摘自《洛陽晚報》文/周如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