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津前,我就謀劃著跟老天津衛來個深度私會。我的行程表甚至精確到了分鐘,因為我公務之外,只有一天的時間。我在網上預訂了一晚天津最具歷史的利順德大酒店。在北京處理完所有公務后,已是晚上9點多,沒在京城多逗留,我直奔天津。因此,我與天津衛的約會,是從午夜開始的。
23:05入住利順德大酒店
坐上最晚一班從北京到天津的火車,我趕在午夜零點前入住了利順德酒店。
始建于1860年的利順德飯店,我早有耳聞,且向往已久,要知道,這里可是孫中山、周恩來、張學良等住過的地方,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家涉外飯店,號稱“華夏第一店”。
在這里,每個房間、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故事——故舊的往事。從慈禧的畫像到美國前總統胡佛簽署的文件,從溥儀用過的留聲機到趙四小姐彈過的鋼琴,還有孫中山的套房和班禪請來的金佛……歷史在這里一頁頁翻過去。

細讀利順德,就是在細讀一本中國近代史。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默默地注視著你,包圍著你,近一個半世紀,利順德就這樣在名流如梭中走過。
08:30老城區“狗不理”總店
舒舒服服一覺醒來,洗漱完畢,出利順德到南市食品街,滿眼都是“麻花”。在桂發祥總店買了兩根“十八街”大麻花,掰開咬了一口,又脆又香,滿嘴油花。同伴提醒我:“別吃多了,留點肚子給包子!”
于是我們一人擎著一根大麻花,穿街過巷來到了位于老城區的“狗不理”總店。據說這里是正宗“狗不理”的發祥地。一走進大門,走廊兩側的墻壁上掛滿了各式美食的圖片、該店負責人榮獲的榮譽狀及國家領導人蒞臨的照片。剛出屜的熱氣騰騰爽眼舒心的包子,看上去如同薄霧之中含苞秋菊,再咬上一口,油水汪汪,香而不膩。據說,狗不理包子好吃關鍵在于選料、配放、攪拌以至揉面、搟面都有一定的絕招兒,特別是包子褶花勻稱,每個包子都不少于15個褶。
狗不理包子鋪原名德聚號,已有百余年歷史,店主叫高貴友,乳名狗子。他的包子很受顧客歡迎,生意越做越火,見狗子賣包子忙得顧不上與顧客說話,人們取笑他:狗子賣包子,一概不理。日久天長,喊順了嘴。包子出名了,高貴友的大名反倒被忘記了。
10:45海河兩岸徜徉
飽餐狗不理包子后,該是放松時間。聽地道的天津人說,到天津不游海河是個遺憾。
海河是天津人的母親河,起于天津市西部的金剛橋,東至大沽口入海,全長70多公里,橫貫天津鬧市。天津人日常生活閑逛、休憩,都離不開海河兩岸,天津的歷史文化在兩岸沿線的每一幢樓房、每一座小院里沉積著、延續著……
河北區海河東岸一帶,歷史上曾是奧匈帝國租界。盡管奧租界只存在15年,卻留下部分奧式建筑,這些建筑接近日耳曼風格,與毗鄰的意式建筑大相徑庭。聽說以前海河岸邊還曾有過一個以馬可·波羅命名的廣場,如今由于海河兩岸綜合開發的契機,馬可·波羅廣場得以恢復,我們也有幸見到廣場中央的標志建筑“和平女神”。
13:45午后留連五大道
小洋樓之于天津就像艾菲爾鐵塔之于巴黎,既被現實的陽光撫摩著又被歷史的枝葉覆蓋著,但城市的性格、氣質、喜悅和憂傷都烙在這個建筑的皮膚上了。
勸業場步行街作為天津的著名景點,也有許多小洋樓,但似乎已經過于商業化了,想體驗萬國樓臺的真正風情,我選擇了五大道。
午后留連五大道的別墅區,滿眼歐式的建筑、別致的屋頂、潔白的柵欄、斑斕的植物、活潑的雕塑……五大道地區原是天津城南的坑洼塘淀,從1919年至1926年的7年間,英租界工部局利用疏浚海河的淤泥在這里填洼修路,逐步形成了五大道的交通脈絡。由于軍閥連年混戰,帝國主義加緊侵略,這里成了“國中之國”。據統計,這里共有風貌建筑和名人名樓300多處,其中居住過的中外名人有100多位。
16:08 天后宮
當然,我們沒有忘記去天后宮。“先有天后宮,后有天津衛”這樣的說法流傳至今。事實上,天后宮始建于元代泰定三年(1326),它的建立確實早于天津設衛筑城。
早期的天后宮其實只是船工們祈求旅途順利的祭祀場所,規模不大,形式也很簡陋。隨著漕運的發展,從運河和渤海而來的各地商人促進了天津的繁榮,天后宮的規模逐步擴大。以天后宮為中心的天津城市也開始擴展。天津最早的集市和年貨市場都是在這里形成的,而舊時過年一進臘月,宮南宮北大街就熱鬧起來,年節需要的各種雜貨和廟內前院的兒童玩具,吸引了大量游人。另外,天津最早的金融街也是在天后宮的宮南宮北大街。
18:05 到古文化街的古玩城淘寶
在天津買東西,必去一“路”一“道”。路是和平路,道是濱江道。和平路,于天津而言,就如同北京的王府井,而濱江道則相當于上海的“淮海路”。
沒到天津之前,一直奇怪“北京人京城結婚津門擺宴”的逸事。在濱江道“淘”到10元一件的做工考究的外貿運動衫時,我終于明白其奧妙——的確,天津是一個物價相對較低的城市,同等類型的產品在天津的價格會比在其他城市的價格便宜很多。
當然,逛街淘寶不能漏掉了古文化街的古玩城。古玩城是天津一個大型的古文物集散地,以經營古瓷、家俱、鐘表、字畫、文房四寶、以及各類工藝品著稱,場內可講價,還能以物易物。
21:10 南市榮吉大街燕樂茶社聽戲
一說“逗你玩”,就讓人想到馬三立;一說馬三立,也自然而然讓人想到天津衛。到天津,進茶樓聽段相聲才夠“哏”。在天津,從相聲大師馬三立生前表演的南市榮吉大街燕樂茶社,到和平路上的中國大戲院,從天津老街估衣街上的謙祥益茶園,到鼓樓鎮北門的元升茶社,只要花上10塊錢,就可以領個杯子沏上茶,聽一晚上原汁原味的相聲。
23:00離開天津
很想就這么放縱自己,在燕樂茶社聽一晚原汁原味的相聲,懷念大師馬三立,但我不得不在午夜23:00離開了,因為第二天一早,我必須從北京轉道飛往上海。別了,天津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