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1994年5月24日國家正式宣布治理淮河。十年后的2004年,南京大學學生記者團共111人分為10組,奔赴淮河干支流沿岸的豫、皖、蘇、魯4省近20個縣市進行新聞調查。時間長達70多天。由于“行走淮河”行動,淮河污染問題也再次被媒體關注。
導演闡述:
“走千過萬,不如淮河兩岸”,倘若不是如此零距離的接觸淮河水,很難想象我們眼前的淮河水曾是那條被贊美千年的河流。礦場排污、腫瘤村、嬰兒哮喘、硫化氫泄漏……每個字眼都讓人觸目驚心,每個字眼都讓人無法不去關注。但如今,淮河兩岸的農民、漁民、船民、市民,已見過太多的記者。現在他們認為,新聞幫不了他們,媒體幫不了他們,沒有人幫得了他們。盡管如此,站在這條曾經哺育過孔子、孟子、老子、莊子、墨子,閃耀過偉大文明之光的河流旁,我們仍然感到自己有責任記錄下這些——有關淮河流域的真實狀況。
吧主:“行走淮河”行動取得了多大效果?
李曉峰:當時多家媒體,諸如《南方周末》等都對我們的行動有專題性報道。中央電視臺“新聞調查”欄目看到我們的報告之后,曾提出購買影片的意愿,但我們希望更多媒體關注淮河水污染問題,就直接將線索交給他們。他們選取了其中一個因淮河水污染導致群民普遍致癌的村落,最后制成半個小時的新聞調查——《腫瘤村》
吧主:如您所介紹的,這個活動參與的100多位同學,光自備DV記錄的就有六七十位,一個大型的、成員眾多活動中,如何能做到將所有人的觀點統一起來,制成一部風格統一的影片?
李曉峰:當時我們對于學生的記錄沒有任何主題的限制,只是把他們帶到現場,每個人有不同的感受,每個人將自己所看到的都用影像和文字記錄下來。所有采訪點都是他們自己選取的內容。最后的素材量當然是巨大的,平均下來每一個人拍了20多個小時,但我們只留下與淮河水污染有關的部分。接著,我們將這些素材作了不同的模式,有的部分比較類似于城市化報告,100多位同學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視點,我們將大家的影像都剪輯在一起。
吧主:每一個小組成員都會有不同的視角和觀察點,但最后匯合成一個影片之后,就變成一個完整的聲音了。因為每個人的身份、背景和關注的點不同,所以影片中會有不同的內容呈現。
李曉峰:對。同類的社會性活動我們已經做了幾年了,我們要用最微弱的發聲方法,試圖去喊最響亮的口號,讓我們這些影像成為有意義的。中央電視臺的人看了這部影片之后表示“非常地感動,作為專業的影像工作者,真應該向你們深深地鞠一躬。”因為我們關注的是社會本身。
吧主:請從影片中選取一個章節來介紹一下。
李曉峰:因為我們分成10個小組,每個組在淮河沿岸走一段,每組也遇到很多小故事,所以在制作片頭的時候,我們給每一個小故事一個鏡頭。比如“七里長溝”這一段,位于淮河中游的安徽阜陽。2000年這里曾經發生一起六死四傷的慘劇:兩個在河溝邊水閘下勞作的農民,忽然先后倒在水溝邊,接著前來救助的村民們也接二連三地倒下,原因是排到淮河水中的污水產生一種有毒的氣體,人聞到就昏倒了。這就是當年的“518事件”。隨后我們重新回到這里,卻發現沒有任何改變,當年只是一些干部被換掉了,真正的現實依舊沒有改變。
其中我們還發現很多蓋好的污水處理廠實際上都沒有開工使用,可以說正常使用的沒有一座。另外,還記錄了“消失的漁民”——這些漁民都已經沒有魚可以打了。很多村莊的小孩子,不到一歲就患上哮喘。
吧主:這些活動除了社會上的意義,更多意義是對參與活動的學生自身的。
李曉峰:對,因為很多學生都是城市里的孩子,他們從未關注過農民,也不知道中國農村的現狀,在這些活動的采訪中,他們有了自己的思考。可能這些活動會讓他們看待社會更全面,而不拘泥于以前自己的環境,對于學生自身的成長和思考來說也有一定重要的意義。
吧主:“行走淮河”行動是否在尋找一個答案?最后是否找到了這個答案?
李曉峰:事實上淮河附近的老百姓接觸過各種媒體采訪,他們知道新聞媒體并不能真正改變淮河的污染狀況,也不能最終改變他們命運,我們真正能做到的只是把淮河沿岸1.6億中國百姓的真實遭遇記錄下來。拿我們記錄的污水處理廠來說,它必然涉及到治污成本,這就要收取污水處理費,但這又是難以實施的,為什么呢?因為計算用水量是要用水表的,有的企業有自備井,所以很難計算。而污水處理廠自身生存也需要一定經費。
現在再看,其實影片還可以做得再細些,比如單從污水處理廠就可以更深入。當時我們除了影像報告,還有文字和圖片報告。我們和新聞媒體制作出的新聞作品不同,把學生拉到實戰現場讓大家感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