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海底世界嗎?不是。這是女性輸卵管內景的顯微攝影圖。輸卵管相當于一條細的意大利通心粉,內壁布滿了纖毛,這些纖毛的作用是將卵子推向子宮。
布特南特VS多伊西:
卵泡荷爾蒙離析成功
下丘腦和垂體控制著引起公眾興趣的荷爾蒙:性荷爾蒙。德國溫道斯曾從妊娠牝馬的尿中離析出第一種女性荷爾蒙:屬于卵泡荷爾蒙一類的雌激素。
布特南特得到了好幾個由他的博士生導師溫道斯建議的博士論文題目:膽固醇及其分解物,或甲狀腺素。然而布特南特在與教授瓦爾特·博爾舍的一次閑談中得知,博爾舍正在對甲狀腺素作一種類似的研究。當他向溫道斯講述此事時,溫道斯說:“你就把這合成工作放下吧,我們就不要介入啦。”當時流行的做法是,化學家不僅不愿意和同一研究所的同事競爭,而且也不愿意和別的研究所的同事進行直接的競爭,人們尊重另一個人開拓的研究領域并不在那個領域從事活動。
1927年夏末,布特南特選擇了荷爾蒙研究。維爾茨堡藥物學家會議對于布特南特來說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聽完荷蘭研究人員恩斯特·拉庫爾所作的論述卵泡荷爾蒙的報告,布特南特知道:“進行化學加工的時機已經成熟。”
瓦爾特·舍勒,謝林公司總實驗室主任曾希望溫道斯親自擔綱。由于溫道斯在研發維生素D方面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建議讓24歲的布特南特擔當離析荷爾蒙的任務。人們估計這項在1928年1月開始的工作將會耗費許多時間,然而它進展快得多。盡管布特南特快速奔跑,美國人愛德華·A·多伊西還是與布特南特達到了大約相同的水平。兩個研究人員各自完全獨立地離析成功——雖然僅僅幾毫克。
霍爾韋克VS英霍芬:
找到了乙炔雌二醇
在離析出卵泡荷爾蒙后不久,布特南特便著手離析男性生殖腺荷爾蒙。他從柏林警察營房取得的1.5萬升男人尿用作他從事此項工作的起始物質。1931年,布特南特完成了一種男性生殖腺荷爾蒙的離析——他給它取名“雄酮。”
女性性荷爾蒙的秘密也在30年代被揭開。1935年一項國際協議以“黃體酮”命名女性荷爾蒙,意思就是“懷孕荷爾蒙”。1937年哈佛大學報告:已經成功地用荷爾蒙使家兔不會生育——這一結果不久也得到別的研究人員的證實。
此時布特南特是有機化學教授,一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正教授,以至于他去校長辦公室接受采訪時人們起先竟以為他是個大學生。他成功地從豬身上離析出妊娠荷爾蒙,并且不久也將它人工合成。制造避孕制劑的全部先決條件已經具備了。
生物化學家瓦爾特?霍爾韋克,這位就職于謝林公司的科學家,在提純黃體酮方面已經幫助過布特南特。1938年,他和他的奧地利同行漢斯·H·英霍芬找到了乙炔雌二醇,今天許多避孕藥丸仍以此作為主要成分。
平庫斯:類固醇避孕丸
有一天女作家馬蕾特·桑格爾來找波士頓大學的格利高里·平庫斯,她是美國節育協會會長。她說現在迫切需要研制一種藥,以降低發展中國家太高的出生率。

平庫斯50年代研究過阻礙排卵的性荷爾蒙。他的出發點是:不讓卵細胞離開卵巢。排卵受到阻礙,這是因為荷爾蒙在腦垂體中的倒出已經被阻止住。他們研究了大約200種對垂體有阻止作用的藥物,按其化學性質而言是類固醇,它們使婦女產生一種假妊娠,在這段時期內她們就不會受孕。1957年春,他在4年中觀察了類固醇制劑在550名婦女身上的作用,這些婦女從其月經周期的第五天至第24天每天服用一個藥丸。結果是令人鼓舞的:通常用的避孕藥妊娠率為28%至42%,而平庫斯的避孕藥丸把這個數字壓低到2.7%。不過大約70%的婦女抱怨有胃、腸和神經系統副作用。
平庫斯和支持他的美國制藥企業塞爾公司不得不摸索合適的劑量。第一批制劑每片藥含9.25毫克異炔諾酮和0.075毫克炔雌醇甲醚。每個月經周期服用20片這種藥。不久這個劑量再次減少50%。
1960年,謝林公司上市了它的第一批避孕丸,由一種醋炔諾酮和乙炔雌二醇的復合物組成,商品名叫“Anovlar”。
同年,孕激素甲炔諾酮合成成功。從這種物質中研制出了生物學活性成分左炔諾孕酮,一種孕激素,今天許多避孕藥中都有這種孕激素。
60年代中,這時已經有幾百萬婦女服用這種避孕藥丸,許多國家也因此發出有關的副作用的警報。結果是越來越強烈地縮減雌激素的份額,它今天在許多制劑中只剩75毫克,在謝林公司的“孕二烯酮”中甚至只有35毫克(1微克是一百萬分之一克)。避孕丸是否會引發乳腺癌、宮頸癌和子宮癌這個問題,也一再被提出,然而在這期間科學家們卻驚人地一致認為,答案是“不會。”
博利厄:為米非司酮辯護
在德國,一種新的藥丸米非司酮即RU486在被獲準使用之前就通過新聞報道引起了轟動。這是法國羅素·優克福公司研制的避孕藥。
可惜這一由法國生物化學家艾蒂安—埃米爾·博利厄研制的化合物,很快就被貼上了“墮胎丸”這個消極的標簽。博利厄在研制他的制劑時利用了最新的荷爾蒙受體知識,它阻塞妊娠荷爾蒙孕激素的受體,這就使受到阻礙的子宮黏膜的細胞不轉換為胎盤,致使受精卵不能盤踞。在早期階段,米非司酮就能中止妊娠;配上前列腺素,羅素的這一制劑使中止七周以前的妊娠成為可能,不必做外科手術。
三個孩子的父親博利厄深信,這種避孕丸的研制給全世界的婦女帶來福音,尤其是第三世界,那里人口過多和使用的墮胎方法落后使無數婦女受害。據世衛組織估計,全世界每年大約做三四千萬個人工流產手術。1988年,羅素公司把米非司酮投放市場。然而一個月后公司又把這種制劑撤回,可能是赫希斯特公司作為大股東施加了壓力。
后來羅素公司不得不按照衛生部的指令又把米非司酮投放市場,但只可以在某些醫院或者在計劃生育中心使用。直至1991年秋,估計有6萬多婦女服用了米非司酮,RU486在藥店里是買不到的。

更廣泛地使用的關鍵估計在美國,那里這種黃體酮阻礙素的擁護者和反對者之間正在進行激烈的斗爭。博利厄利用自己多次逗留美國的機會為這一制劑作宣傳。他估計,如果美國作出一個積極的決定,那么世衛組織就不會再躊躇。
雖然再也沒有誰懷疑RU486使安全可靠的人工流產成為可能,反對者的陣線卻依然很強大。在德國,一系列女政治家,迫切要求赫希斯特公司向聯邦衛生局提出批準申請。這時RU486在英國和奧地利已可使用。
尼施拉格:男性避孕丸前景
一些企業正在研制男子避孕藥丸,譬如在慕尼黑奧爾加農股份有限公司,這是家大型荷爾蒙生產企業。
每天吞下避孕丸的婦女,其中的許多人自然在考慮,她們究竟為什么就應該單獨承擔避孕或人工流產的全部后果和責任,某些人甚至疑心,由男人占據統治地位的制藥公司表現出太少的探索意愿。企業保證說,情況不是這樣的,每月阻止一次婦女排卵比堵塞每次射精放出的大約2.5億個精子的活動要容易得多。
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在研究一種適合男人用的避孕丸了。世衛組織拿出170萬馬克支持這樣的研究,世衛組織主要想到了第三世界的人口爆炸。事實證明,迄今關于中國“神藥”——棉籽提取物的報道是個失誤。這種藥材有不可接受的副作用,它雖然阻止精子芽細胞成熟,但很可能會導致長期不育。
目前大多數研究機構都在檢查男性性荷爾蒙睪丸酮變體,看其是否適合充當男人避孕丸。如果睪丸內睪丸酮制造停止,精子芽細胞再也不能成熟。另一方面,通過輸入睪丸酮應該確保性能力不受損害。明斯特大學的埃貝哈德·尼施拉格查明,140個接受治療的男人的精子芽細胞大大減少了。
所有這些進展尚在一個如此早期的階段,以至沒有人敢預測,男人避孕藥丸何時能成為現實。然而它總有一天會出現,在防止妊娠方面將最終會有“荷爾蒙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