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 晴
“讓我背也好/讓我寫也好/恨老師我都不會了/讓我哭也好/讓我鬧也好/隨題海飄飄腦子一團糟……”好端端的《任逍遙》又被我同桌盜版,唱得我差點上法院去告他企圖謀殺。可這家伙卻大言不慚:“我這可是天王級水準耶!”我暈。
同桌姓江名凌,北京人,長得很帥氣,特別是他那張嘴皮子足足迷倒了一大幫女生。由于他父母出國學習,所以他被爸媽暫放在了他的外婆家,插到我們班學習。由于我是一班之長,所以老師就安排他和我同桌,以便于熟悉班級情況。
我真懷疑江凌上輩子是豬。他特別能睡,其本領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因此我送其美號:豬豬。
一日語文課,老師津津有味地講述著唐詩宋詞,雖然同學們聽得都有點昏昏欲睡,但礙于老師的情面都不敢那么明目張膽,惟獨這個家伙竟酣然入睡,其酣聲還自成一韻,決不亞于中央交響樂團所奏的樂曲。我提醒他幾次皆以失敗告終,更不幸的是后來被老師的“激光掃射”給鎖定,老師命其立即站起來與周公決裂,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如南極之企鵝,嘴里還一個勁地問老師叫他何事。
下課后,老師開始對江凌進行思想教育,待到口干舌燥時,轉臉卻發現他竟又酣然入睡。老師搖頭大嘆其無藥可救。
一天晚自習,趁老師不在,他又大展其歌喉:“英雄不怕學習太糟糕/學習不好倒數也驕傲/就為一個愛字受不了/一天到晚想情想得睡不著……班長,你到底理不理解我呀?”正當他大吼時,老師恰居其后,怒問:“理解,要不要安眠藥啊?”
他左顧右盼才發現一臉怒容的老師,但他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一慣地嬉皮笑臉:“老師,給我214顆就行了。”待老師搖頭長嘆著離去時,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同學們也都狂笑不止。
那天放學后,江凌堅持要送我回家,說天黑,一個女孩子很危險。我剛想說我長得很安全,可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家離學校并不遠,所以我天天步行,他則推著車。一路上,我們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彼此很默契地沉默著。到了我家門口,他才結結巴巴地對我說:“婉,你能陪我看一看雪嗎?只一會兒就行。”天啊!這么冷的天看什么雪啊?再說這兒有好多同學經過,要是讓他們給看到了,那就有理說不清了……三十六計走為上,于是我說了聲:“算了,天這么黑又這么冷,看什么雪啊?再說雪有什么好看的?”然后我就跑上了樓。
盡管那個晚上我一直感到有點不對勁,但我還是沒有給他打電話。夜里我一個勁地做夢,夢見我答應陪江凌一起看雪了,可是看著看著江凌卻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孤單的我在雪地里……我決定天一亮就向他道歉。
第二天,江凌沒來上課,老師說他回北京了,我的心猛然間顫了一下。
兩個星期后我收到了江凌從北京寄來的郵包,里面是一張張艾嘉的CD和一封信。我將CD裝入隨身聽,張艾嘉的聲音就在房間里回蕩:“以前忘了告訴你/最愛的人是你/現在想起你/最愛的人是你……”淚開始肆意流淌。
我打開信,一張印滿玫瑰的紙上寫著——
班長: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吧!
這一年來我不斷地給你制造麻煩,是因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可你一直都不把我當回事……
那天晚上我要你陪我看雪只是一個借口,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因為我知道以后這樣的機會不多了。本來我還準備了三枝玫瑰,可是你卻沒有給我機會,我想你是怕你拒絕會傷害我吧!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讓你恨不起來的豬豬
我急忙把郵包翻了個遍,試圖從上面找到他的具體地址,可是除了郵編,再也沒有聯系他的任何方式。淚無聲地滴落在了郵包上,我知道我已經錯過了他,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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