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ing of Weal or Woe, Self Knowing Warm and Cool
Xiao Yu said:\" This is an uncompleted drama, when comers constantly experience , surprise ,ask the puzzles and explore and look for with their own, the works are continually going on and tending to complete.\"

觀眾須知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你們此番光臨展覽現場,你們的身份其實并非觀眾,也就是說,你們并非僅是一件已完成的作品的觀看者鑒賞者,你們不是在被動地觀看,藝術家與作品同樣也不是在被動地被觀看,混淆大家的身份界限,模糊大家的角色概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在一切物態化的實景以及思維感念中彼此穿梭,或許更是藝術家、藝術品、觀者融會為一的最佳途徑。
交叉小徑的花園
無論戶外是何種天氣,陰霾、平和、艷陽高照,一旦進入“環球同此涼熱”的實物劇現場,即刻進入的必當是別一時空、別一“交叉小徑的花園”。劇作者蕭昱沒有在,但他其實正是觀者您,您/蕭昱穿行于九幕劇作中,認真并且大聲地誦讀著部分劇情,不一定要理解,但確是在親身體驗——環球同此涼熱。
在蕭昱想來,他并不希望作品在任何程度上或高或低地游離于觀者之外,他對來者的尊重正如他尊重作品尊重自身一樣,他愿意作品的親和足以將相關的人和物親熱又完美地混為一談。與之同時,他熱愛著來者的“誤讀”,正如他一如既往地聲明的:“誤讀”是觀眾最大的樂趣,藝術家不必也不可能給出唯一的答案。觀眾與藝術家是互為誘因的一對,生活在同一時代的觀眾與藝術家有著平行的關系,兩方面都很主觀且相對獨立,因此相互的“誤讀”才變得有趣。“藝術”是兩者間關系的名字,“藝術品”是證據,在這樣的關系中兩者都擔心證據不足。
“環球同此涼熱”,借用了一個放在歷史長河中可謂“前不久”橫空出世的一個偉大信念與感召,如若說這沾染了時間因素,那么確是形成了某種時間概念上恒久與瞬息的宿命比照;而當一句名言警句被實物化為一個幾百平米的“劇場”,那么,又可由空間來與之對話,不過是濃縮常態而已。空間與時間的共在從來都是被必然性鎖定的,其疏離錯亂不過偶在。故此,當劇作者蕭昱擬定一個時空融合的場域,一切必當是真實的,成立的,必然在人類經驗的范疇之內,其錯綜與迷幻即便刺穿介入者的感官或越出其普范習性,也可權當是某種對深層固在的感知系統的喚醒或提煉。
在封閉又擴張的時空場域中,蕭昱/您/未到現場者,無一不在親歷著其間婀娜演繹著的一切人世實景,而此種親歷,蕭昱在預先及其間及此后無不是在以感官的重復和記憶呈現著已發生的和可能的一切。皇帝的棺木精細、氣派,但就是不古舊;皇帝的生前之物深重地附著著他的氣息和他的愛憎。狗的墓碑旁側的它的尸首以及它每每妄圖獵殺的鷹散發著陰冷的尸首獨有的氣息。英雄咀嚼后留存至今的魚刺雖已干癟,但上面總還留有魚的咸腥以及美酒和唾液的芬醇。劇幕尾聲宏大敘事喧敘的音響在耳鼓間永無間斷地轟鳴。當此前踏著英雄走過的路走來時,宏偉的血色黃昏促狹地威懾著活生生的人的血肉之軀,而腳下的路,有一種奇異的堅實與癱軟,一路走來,迷幻。九曲回腸的帷幕剛剛放棄了用心險惡的逼仄,突如其來的一棵虬松試探著欲攔路又作罷,然而尖利的松尖似乎煞是覬覦活人的膚肌。幕間休息的曲折婉轉是令人古怪地溫暖著的,不然所以然不知其終的彎曲過道既實在又詭譎地向人們施予著汩汩熱流。那是我們人間的物理光源!然而,塵世的光又哪來如此魔幻的溫度和普照萬物卻動機不純的種種遐思。
感官在劇場與劇情中生動起來,浮想聯翩又不知所終。蕭昱說:這是一部沒有完成的戲,當來者不斷地親歷不斷地好奇不斷地索問迷題并親自摸索探尋時,作品正在不斷地繼續不斷地趨向完成。
隨性、認真;活潑、嚴肅
蕭昱,語調柔和,笑容雖是諧謔卻又平實。作為藝術家的蕭昱“向來以富于想象力的先鋒姿態和針對社會問題的尖銳視角而著稱”,“多年來一直致力于挑戰藝術與規則,對于思維慣性和一切規定性的制定和執行,始終持有質疑和審視的態度”,或許此正是對這位藝術家更為深層的學理描述吧。
回到劇場,每一幕每一環節每一細部,其間灌注的或許正是如上的理念,如上的深思。
五位一體的靜態模本是知其者永難忘懷的。或許是個念舊的細節追憶,“環球同此涼熱”中“WU”再度歸來。這一回,它的名號為:最適合帶上月球生活的動物。一只白色的兔子,溫軟可人,然而它沒有了腿腳,你讓它如何奔突,如何“腳撲朔”或“眼迷離”?幸或不幸地它平空生長出一雙壯美的翅膀,那么,或許它能以此代步甚或邁入高空?月亮?宇宙?一個生命,蕭昱為它彰顯出其生存的悖論,若不彰顯,仍是悖謬重重,只不過會被忽略。這樣,可以推而廣之的“荒謬”昭然若揭了。此外就是反諷,是荒誕,是隱喻,在整個的劇場中。皇帝,自殺。除了正名不足的項羽和毋庸置疑的崇禎,其他的皇帝的死因,我們懶于妄想。我們可以想到做到,盡情地登月,可是,要不要服用牛黃上清丸呢?英雄、大炮、狗、未來、買賣……溫厚而內斂的王音說:作品的每個細節無疑地都如此精彩,但蕭昱放棄了對每個細節完整性的刻意追求,它們只是在,而整個的作品,又是如此地完整,細節完美地組成了整體,真挺好。
哲學家、藝術批評家汪民安以幾點鞭辟入里的論述評價并激賞了該實物劇——環球同此涼熱。此文不日可見。汪先生著文中,尤有一點本文此處需當預先嚴肅引述:蕭昱及其作品的嚴肅。從空間角度來看,細節之處屢屢所見皆是反諷、調侃,然而整體觀之,自然而然。作品內含深厚,并且相當嚴肅。蕭昱,與之見同。游戲,撥云見日其觀點現。戲謔,拭淚一笑,難為其深意。每每的戲擬,每每的諧謔,每每的不得已有意為之,全是隱憂,全是罹難,全是明晰而善意的警醒規勸……全都自然而然。
謝幕
地球中人,榮辱與共。人之為人,冷暖自知。環球同此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