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清,筆名斯加。1962年出生于山西,曾與趙少琳先生共同主編了詩集《如果我愛過》。出版后,好評如潮。現供職于《中國文化報》社。他堅信:有詩歌就有青春,而青春的生命永遠不會老。
穿過一條叮叮當當正裝修著的樓道,爬了四層樓梯,走進他的辦公室,我從鋪天蓋地的報紙和雜志堆里找到了郭志清。
他的辦公桌三分之二放著報紙,只給他留下不多的空間,然后這空間里又放著電話和傳真,一部電話和他的兩部手機正輪流響個不停。墻上是三聯、新聞周刊、鳳凰周刊等雜志的封面,地上是成扎的報紙和雜志,我幾乎無立錐之地。勉強找把椅子坐下。他的精力還是充沛的讓人生畏。一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時候,他告訴我的一句話讓我再三回味,他說直到現在,每天晚上他都必須讀雜志,報紙,讀書。不然就會慢下節拍。因為此,我認為他是個充分融進了時代的文化人。不尷尬,不邊緣,敏捷,包容,深刻,圓通,還有,不會因被時代傷害而丟棄這個時代的文化。
一個人對自己的定位一般都是對自己的最好注釋,一般也會成為自己的社會歸宿。郭志清說自個,最后還是做了個文化人。他早年本是走的仕途,做過團干,后來發現仕途不是自己的正途,平淡壓抑的生活實在有悖自己的天性。下商海吧,怎么著也是詩人出身,浪漫情結與商場法則怎么也是不搭調的。于是,發現自己干脆還是去做文化人吧。舒坦點,自由點,有價值點。他說,你不知道,我們這個年代出生的人都有很重的價值感,不是說自己生活的豐衣足食就夠了。我們需要的是一種社會價值感,也就是說在有限的生命里必須為社會做點什么,才覺得最后對自己有個交代,才覺得心安理得。我覺得我是把文化報作為一種事業和社會責任在做。因為山西非常需要這樣一份報紙的存在。有太多的文化積淀,卻沒有足夠的平臺和媒介去傳播。我現在就是想把山西幾千年的文化吃透,從物質文化遺產到非物質文化遺產,讓山西人共享這些東西。山西的文化表達太弱太低調,空白太多了,在山西做文化其實是很有壓力的。覺得責任太重。他笑,估計是做文化的都這樣,最后都要把社會和人文的擔子加到自己頭上,疲憊不堪還樂此不疲。
這其實是這代人共有的英雄情結,而他骨子里又有著根深蒂固的詩人情結,兩種情結的融合加上時代的催化便是眼前的郭志清。這注定了他們永遠會追隨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文人式道路。而在達到自己的社會理想之后,他們還會找一種更自我的方式去圓滿自己。郭志清就說,他做文化報做到五十歲,五十歲之后就要埋頭著書立作,過安靜隱逸的書齋生活度過余生。他說,這樣多好,前半生四處奔波,閱盡人生,這是個漫長的積淀期,從后半生開始隱退書齋著書立說。
我問他做報紙做的艱難嗎,他說,苦中有樂。有熱愛在里面你就不會太苦。前提是你必須對文化是真正熱愛的。我又問,做了這么多年記者有什么感覺,他說,你想每天能和陌生人打交道是一件多么有激情的事情。年輕時剛開始還覺得害怕,后來幾天不和陌生人打交道心里就怵的慌。我說,你很游刃有余。
他又笑,我年輕時過的那叫激烈,自視這么有才華的人怎么能不做點事情。不過落寞的時候也有。人活著就是這么一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