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祟禮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義之門。
《系辭》開篇就講到了“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將遠近、上下的位置關系明確開列出來,到這一章,一路貫通下來,再度申明主旨。無論是“崇”還是“尊”,都暗含著人的敬意,因為高、遠,人類便充滿了向往。而“卑”為低、為近,人便感覺親近、實在。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人對“天”與“地”的感知,“天行健”,是人最應該仿效的對象,“地勢坤”,是人最應該具有的品德。而對應到人的行為中,“知崇禮卑”,即智慧要達到高的境界,“禮”即履,“禮卑”就是行動要平實,要能容納和承受一切。綜合起來,用我們現在所熟知的一個說法就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目標再遠大也要向平實處用功。
儒家很講究“經世致用”,反對夸夸其談而不重實際。儒家思想的精髓在寥寥幾字中熠熠生輝。看到這里,倒讓我想到前一陣興起的“國學熱”。在尊儒、好儒的各路“名家”開壇設科的同時,儒學的興動形式感增強了,但是在內含上卻多少跑題,不是開幾個研究院就是對儒學的尊崇,我想“知崇禮卑”的深意更在于履踐拾得。
天地設位,“卑高以陳”,各得其所,一切就自然而然“成位乎其中矣”。這自然而然的就是“易”。天地設位,而易行乎其中,在天地之間行走的是“易”,是“不易”的道理,在不斷的“變易”中,自然而然地很“容易”地穿行。這一句中,“易”的內涵耐人尋味。
成性存存就是這種意味最恰當的表述,具體用怎樣的白話來說出里面的意思,我實在沒能找到答案。恰是佛教中的“不禪不動”是對“成性存存”四個字的最好詮釋。保持一個平和的狀態,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動,就是“道”適宜的情狀,始歸圓滿,“不增不減、不垢不凈”。不過,這樣的說法也有不妥,在《系辭》做成的時候,佛教還沒有傳入中國,所以借用佛教用語來解讀《系辭》,多少都算牽強,只能說明今人的詞匯匱乏,面對先人圣賢的智慧,找不到足以言表的介質。
這幾句中蘊含的深意無窮,也讓我更深入地思考一個問題什么是人的位置?《系辭》中處處在強調,對于天與地,人應該采取的態度,人應該把握的原則。作為天地之間的連接者。因為人的存在自然更為生動,他是天和地之間的紐帶和橋梁,因為人與天和地是和諧統一在一起的,是其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