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雙神奇的手,他的牌技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他,有一段傳奇經歷,從10年前一事無成的農村少年,成長為技驚四座的魔術大師。
今年只有30歲的他,有一個聽起來十分響亮的稱號——世界魔術大師。因為他是第一
位獲得世界頂級魔術比賽冠軍的中國魔術師,同時也是一次“零的突破”。
一夜成“魔”
2006年,瑞典時間,7月31日,一架從北京飛往瑞典斯德哥爾摩的飛機降落了。從機上走出兩個黃皮膚的中國人,他們分別是浙江曲雜總團團長魏真柏和中國魔術師戴濱淳。
斯德哥爾摩這座城市,對這兩個中國人來講是陌生的,但對于即將在此地舉辦的第23屆世界魔術大會,他們并不陌生。因為三年前,他們就曾參加過這個賽事,無功而返。而這一次,他們同樣是抱著參與學習的心態。

在斯德哥爾摩,從賓館到參賽場地要坐9分鐘的小火車,此前沒有人認識他們。但隨著比賽的進行,戴濱淳的競技成績總在榜首,小火車上越來越多的微笑投向這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
8月5日的決賽中,這個28歲的浙江小伙子擊敗了來自世界各地的156名頂級魔術師,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征服了魔術界最挑剔的評委們,獲舞臺魔術手彩類金獎。這是中國魔術師第一次在這個號稱“魔術界奧林匹克”的國際盛大賽事上獲得獎杯。
“像是在做夢,自己怎么想也是不可能。多少頂尖高手在那個賽場上敗北,別說是得金獎,就是其它別的獎杯,也是不敢奢望的。可以說,最后的結果,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簡直就瘋掉了,直到領完獎后,回到國內還感覺像在做夢。”戴濱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依舊激動萬分。
世界魔術大會這個賽事,就普通中國人而言,并不一定熟悉。但是與《哈利#8226;波特》中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一樣,它是全世界魔術師心馳神往的地方。只有在霍格沃茨獲得榮譽的魔法師才能得到承認,同理,只有在世界魔術大會獲得獎杯的魔術師,才是被世界魔術界承認的頂尖魔術師。不夸張地說,這里的獎杯是獲取世界魔術師頂尖名譽的晉升符。
說起勝利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我比較‘專一’吧!”戴濱淳解釋說。“別人也有‘玩牌’的,但節目中間牌技就是一兩分鐘,剩下的時間都穿插了鴿子、球、絲巾等其它表演。只有我,8分鐘里全在玩牌,而且招招都是大師們的經典,再通過我的表演把它們串在一起,就像‘金曲串燒’一樣,評委們大概也覺得我不容易,就給了我金獎吧。”
“意外”是戴濱淳對外界這么說,但如果翻閱了他的獲獎記錄,對他今天所獲得的這個榮譽也就不足為奇了。
2000年10月首屆全國魔術大賽“金菊獎”金獎第一名,同年深圳歡樂谷國際魔術大賽銅獎;
2003年9月新加坡國際魔術節IF Magic Singapore 亞洲職業魔術師邀請賽最佳“新人獎”;
2005年5月其學生蔣亞平魔術《牌影》獲江蘇省第四屆魔術大賽金獎,同年10月其學生蔣亞平參加第二屆亞洲魔術大會魔術《牌影》獲得全場惟一特別獎。
折磨出“魔”
戴濱淳的家鄉在遼寧省遼陽市的農村,在遇到魔術之前,他的人生似乎并不怎么順心。初中畢業后,因為成績不好,剛剛15歲的他就輟學在家。后來,戴濱淳學了兩年民族樂器,也不了了之。
“當時我叔看我年齡大了,干這個也不行。因為吹了兩年樂器并不見什么效果,也沒多大進展,就對我說,要不去找你三叔吧。”戴濱淳的三叔當時在廣州,是雜技家協會的主席。當時,17歲的戴濱淳就歡天喜地離開家,南下到了廣州,去找三叔學魔術。
“當時挺淘氣的,什么也不懂,去了就開始學。”但是學什么呢?對于剛剛初涉社會的戴濱淳而言,前途一片迷茫。
戴濱淳的三叔,當看到他那雙大而修長的手時,就拿了一副紙牌過來讓他玩。
抽牌、洗牌、發牌、控牌,當三叔自如地在見識不多的戴濱淳面前表演時,他驚呆了。如兒時心愿中那樣——像港臺片中賭圣那樣瀟灑地玩牌。戴濱淳馬上興趣就來了,他對三叔說,就想學這個。
“其實我在其它方面挺笨的,但是玩這個魔術還是挺有悟性的,一教就會,而且學得比較快。” 從此,戴濱淳的魔術生涯就是從這副神奇的撲克牌開始的,但是魔術師的生活卻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精彩。
“枯燥,太枯燥了!像我們國內的魔術師都非常保守,閉門造車,大家都相互保密,所以我玩這個魔術時,都要一個人躲在房間里,自己練這些技巧,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最要命的是,一般來講,一個紙牌節目的組成要有10多招式組成,但這每一招一式至少都要花半年以上時間練成,既要一招一式地練,又要有魔術的感覺——很隨意,不能讓觀眾看出來,就像一個人練字,在半年內只讓他寫一個字,那一定會讓他瘋掉了。而魔術恰好就是這樣。要求你就必須每天‘磨’,才能出‘魔’力。”
“三叔,太悶了,我簡直快要瘋掉了。”對于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戴濱淳而言,外面的精彩世界也曾誘惑過他。正在戴濱淳要放棄時,三叔問他:“你喜歡魔術嗎?”
“喜歡!”
“你喜歡就行了,很多人干工作,他們不喜歡還在繼續做,而你又是喜歡,每天干自己喜歡的工作,這多好啊!”三叔還對戴濱淳說,你一個從農村來的孩子,能到大城市本來就不容易,如果想技術好,就得每天練。
魔術的宗旨就是快樂,把快樂帶給別人,讓別人的夢想成真,把別人不可思議的事情變成現實。做這么有意義的事情時,為何不讓自己快樂起來呢?
態度決定一切。在三叔的開導下,戴濱淳也改變了自己的心態。“邊玩邊練,這點苦也無所謂,即便是枯燥些,我也能克服。”戴濱淳說他至今都很感激他的三叔,如果當時沒有他的教導,他不會有今天。
從那以后,戴濱淳開始踏踏實實地鉆研魔術,除了三叔的指導,他主要參照世界魔術大師們的表演錄像,一點點破解、練習。有時候,一個魔術手法可能要練幾個月的時間,甚至有一個手法,他苦練了三四年,才能完全掌握。當時,這個手法在全世界只有日本的一位魔術師能夠做到。
在學牌的過程中,除了枯燥,戴濱淳也遇到過技術上的難題。
有個技巧,是用兩只手指夾住一張牌的兩側,一只手共夾住四張牌,然后迅速換掉其中一張牌。對于普通人來說,要用一只手這樣夾住四張牌,已經夠不容易的了,更別提換牌了。戴濱淳練習時,常常是一換牌,滿手的牌就稀哩嘩啦全掉了,有時好不容易換好了牌,還沒來得及展示就撒了一地。
因為練不好這個動作,戴濱淳砸過牌、撕過牌,甚至好幾次賭氣說:“我再也不學牌了”。可每回氣消了,他又會重新拾起牌再練。“別人能行,我為什么不能?”這句話,激勵著他不斷挑戰自己。最終,這個動作花了戴濱淳一年多時間才基本掌握。
戴濱淳說,可能就是這樣的練習經歷,讓他的性格變得特別坦然,很少心浮氣躁,“常常有朋友跟我說:‘你這人怎么一點不著急啊’,現在想想,說不定還真是練牌練出來的。”
兩年后,戴濱淳出師了。他開始一邊練功,一邊隨著雜技團到處演出。頻繁的演出使戴濱淳的手法越來越純熟,創新也越來越多。
魔“幻”世界
斯德哥爾摩一戰,讓戴濱淳一夜成名,也讓他從此躋身世界頂級魔術師之列。
回到杭州,有人問戴濱淳:“你得個金獎能拿多少錢?”實際上,世界魔術大會是不設獎金的。戴濱淳認真地說:“他們不能理解這個比賽對魔術師來說意味著什么,這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得到這個金獎意味著我的表演得到了認可,這種認可對魔術師來說是最重要的。”
斯德哥爾摩沒有給戴濱淳獎金,但“金牌魔術師”的稱號已遠遠超過再多的獎金。“像這種大賽,贏了,便身價百倍。前三名勝出者得到的不僅是金牌和獎杯,還可獲得拉斯維加斯、巴黎及摩納哥的表演合約,可以說是名成利就的保證。”這不,比賽才剛結束,就有兩家英國著名演出商向戴濱淳拋來了橄欖枝,用高價聘請他去那里進行短期演出。目前戴濱淳的出場費已超過五位數了。
有人說戴濱淳會成為中國的大衛#8226;科波菲爾,但他自己并不這么想,“大衛#8226;科波菲爾一直是我的偶像。他打造的魔幻世界太神奇了,他不是為了表演而演出,也不是因為觀眾想看什么而去演什么,在他的魔幻世界里全是自己的想法,他把觀眾帶到一個魔幻世界和一個魔幻的氛圍。而我不是大衛#8226;科波菲爾,有屬于我自己的東西,我的魔幻世界。”
戴濱淳目前最大的愿望是想成立一個魔術俱樂部,以推動中國魔術與世界接軌。“盡管目前中國魔術界與國外相比,不管從理念、道具還是服裝上都還很落后,但隨著我國國民經濟的發展,相信這種差距會越來越小。尤其是明年第24屆世界魔術大會將在北京舉行,這對中國魔術界來說,無疑是個好機會。同時我也會利用這段時間,爭取在表演形式和技術方面都尋求一個更大的突破。”這正如拉斯維加斯的頂級魔術師米克里德說的那樣:“魔術是一門國際語言,它超越所有的語言和文化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