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我生活的不如意都是夏末陽給的,我以為他就是那個開車撞倒我的人,可是我錯了,我把毒藥喂給了我的救命恩人,用報復的罪孽殺害了他。
我是在一個深夜認識夏末陽的。那個夜晚,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個深夜我抄一條黑乎乎的近道回家。快走出巷子的時候,有劫匪在背后襲擊我。被劫匪制止住后,我有片刻的驚慌,瞬間就冷靜下來。
我說,你想要什么?我的包里有錢,有銀行卡,還有手機,你都可以拿去。
黑暗里,我能聽到劫匪得意的笑聲,他說,漂亮妞兒,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深夜,我除了想劫財,還想劫色。說著,他的手就開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移起來。
我這才真正恐慌了,并且開始用力掙扎,大聲呼救。
劫匪卻笑著說,妞,這里人跡罕至,你就是叫破了嗓門也不會有人搭理你,還是聽我的話,別叫了,等會兒好好用美妙的歌喉呻吟呻吟。
我不從,更加奮力掙扎。恰好這時,有一輛小車從巷子外的馬路上開了過去,那個開車的司機發現了巷子里的異常,他停車下來,幫我趕跑了劫匪。
他抱著近乎全裸的我上車,送我回家。當我躺在他懷里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
后來,我們就開始交往了起來。他說,從來也沒有見過像我那樣拼命的女子,為了貞節似乎可以連命也不要了。然后他告訴我,外國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是在包里放一個避孕套,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會請求色狼戴上避孕套以保護自己。
我笑了笑,夏末陽并不知道我的包里通常也放著避孕套,只是那天晚上恰巧沒有而已。
很快,夏末陽就愛上了我。
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夏末陽小心翼翼地要戴上避孕套,他說這樣可以保護我。可是我一把扯掉那東西,一邊說,夏末陽,我只喜歡你,不喜歡除你外的任何附加形式。
夏末陽終于沒有戴避孕套,一場風生水起后,看著床單上的點點落紅,他的身心得到巨大滿足。
只有我,在他睡著后悄悄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三個月后,夏末陽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卻被告知患上了艾滋病。他剎時如被雷擊。
他最后對我說的話是:“小雪,我救過你兩次。還記得嗎?第一次是你遇上了車禍,可惡的肇事司機逃逸了,是我開著車正好經過那里,把你送到醫院去的。我還給你交了一萬元錢住院費呢!我以為這輩子可以守著你,幸福地生活了。可是只怪我,以前生活太不檢點了,才患上了這個該死的病。小雪,我會不會連累你呢,”
夏末陽走后,我哭得肝腸寸斷。
傳染艾滋病給夏末陽的人是我。那個夜晚,我拼命反抗劫匪,其實也是為了不把艾滋病傳給別人,哪怕他是劫匪。
但我恨夏末陽。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認出了他。幾年前,在夏末陽送受車禍之傷的我去醫院時,我從昏迷中醒來,看到了這個好看的男子。我一直以為,他是撞倒我的那個司機。
在醫院治療時,我再次昏迷,急需輸血。但我的血型很特殊,當時許多醫生都忙著給我找血液,因為一個醫生的馬虎大意把原本給艾滋病人注射藥劑的針頭安在了給我注射血液的針管上,就這樣當我出院后,我就發現身體異常不適,一檢查,醫生說我得了艾滋病。
我一直恨著癔想中的敵人夏末陽,覺得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都是他帶給我的。如果沒有那次車禍,我就會有更加陽光明媚的人生。所以,當他再次在我生活中出現,我決定報復他。我去醫院做了處女膜修補手術。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報復的,原來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親手把一杯毒藥喂給了我的救命恩人,也把痛悔留給自己余生的日子。
編輯 云 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