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柳煙,其給人以委婉嫻淑,賢妻良母的感覺。觀其作品,則讓人眼前一亮。不是有人介紹或看其作品上的簽名,很難讓人相信,那一幅幅氣勢磅礴盡顯太行脊梁的畫作,竟是出自一位嬌小柔弱的女子之手。
通過采訪得知,柳煙出生于一九六七年,河北趙縣人,自幼喜畫。八十年代初,她輾轉(zhuǎn)求學(xué),轉(zhuǎn)益多師,先后受教于王冬齡、啟功、王遐舉、韓玉濤、石廬諸師。師長的諄諄教誨影響著她,使她開闊了眼界,以女性的敏感和細膩,融入到博大雄渾的情愫之中。二十年來執(zhí)著地追求,使她一點點觸摸到太行的血脈,太行的脊骨,太行的靈魂。漸漸地使她自己也化為太行的一拳石,一汪泉,一棵樹,一團云了。
出外采風(fēng)、作畫,柳煙感悟著太行。她不單純是在為山寫照,為山錄像;而是借山抒懷,寓意寄情。她的作品似乎是一個欲解而又未解的謎團,一句欲言又止的話語,一支引而不發(fā)的響箭,總給人一種想破譯的沖動。柳煙筆下的太行,是多面郎君,千變麗姝,多側(cè)面、多角度、多方位、多情性、多姿多彩。太行山的雄偉和博大,不是一種筆法,一種情調(diào),一種形象所能言盡的。柳煙力圖用多種語言,多種意境,多種語法對太行進行描述,進行修辭。因此,柳煙的藝術(shù)語言豐富而細致,廣闊而精邃,充盈著激情和豪邁,畫家永遠讓自己沉浸在感動之中。一條山脈的氣勢,一個角落的微妙,一霎那的頓悟,都會成為她筆墨的印跡。
筆因情動,墨為意牽,汪洋恣肆,瀟灑靈動,無拘無束;畫家讓大自然首先感動自己,然后才能通過自己的作品感動別人。
畫家善于捕捉一霎那的感覺,并把這種感覺轉(zhuǎn)換為筆墨的韻律。柳煙的作品大取大舍,大處落墨,又往往經(jīng)營“畫眼”,造勢,造境,造意,造韻。構(gòu)圖意外,筆墨突兀,仿佛一個忘情的舞者,在人們最不經(jīng)意處,舞動意外的衣袖。
《蒼巖山》是一幅八尺立軸,是典型的大取大舍的作品。將蒼巖山層層疊疊的丹霞巖處理成聳式結(jié)構(gòu),突出了山崖的險峻,把遠山近樹,山道人群一一抹去,只留下峭拔的石壁,在這種單一的雄奇中,在畫面的高端,細繪出仰視的橋樓殿,不僅突現(xiàn)了蒼巖山的原貌,還破以鐘秀,并且以頭青重染山崖,徹底改變了蒼巖山的原色,而賦予全新的視覺沖擊。這種手法猶如寫文章,緊抓了主題,又如做詩,營造了意境,使作品脫俗。
《錦山夕照》截取了太行一段龍脈。壁立千仞的雄姿和開門見山的直截了當,似乎是平白的直敘。而在落日余暉和山影若隱若現(xiàn)中,又使這種平直蘊含了無窮的內(nèi)在。借助畫面的光色效果,使作品看似簡約,而意韻深遠。這幅作品同樣大膽舍棄了滿山樹木,寥寥數(shù)筆,將山的脊骨,山的精神,山的魂魄,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中國畫,筆墨就是語言。同樣的山,就看你怎么描繪。《霧中嶂石巖》是畫家以自己的感覺而用別致的構(gòu)成所塑的太行。柳煙用大橫大豎的筆法,框架式的構(gòu)圖,樓臺式的造型,刻畫著自己心中的山脈,使人不禁嘆賞:山竟可以這樣畫!
柳煙有一個美好幸福的家庭,丈夫是一個修為深厚的書畫家,篆刻家,詩人;女兒是聰慧不凡的小書法家。這個家庭清貧而富足。攬山勵志,品石陶情,縱情筆墨,潛心詩書。遠離浮躁和塵囂,經(jīng)營著一方純凈的樂土。柳煙在這個世界里,自然洗脫了脂粉氣和市井氣,在寂寞和激情中,創(chuàng)造了心境,創(chuàng)造了自己,創(chuàng)造了藝術(shù)。將執(zhí)著的追求融化在漫漫歲月之中。
曾有位詩人看了柳煙的山水畫后,深為這位小女子所作的磅礴大氣的作品所震撼,并即興作詩曰:千山一掃空/煙柳入空蒙/筆墨行天馬/詩書唱大風(fēng)/不期求顯達/只為寫襟胸/秋水飛鷗鷺/應(yīng)知有遠衷。此詩應(yīng)為柳煙生命狀態(tài)的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