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寫好作文,首先要弄清楚作文到底是什么。
其實,作文就是寫話。很早以前,作文本來不叫作文,就叫“寫話”。作文課也不叫作文課,叫“寫話課”。我覺得這種叫法對一個孩子來說,很貼切,就是讓孩子把自己想說的話寫出來。而作文呢?顧名思義就是創作文章。想想看,一個才讀了幾年書的學生,充其量才掌握多少詞句?能創作出什么樣的文章來?有的孩子害怕寫作文,常常就是讓“作文”兩個字嚇的。如果我們的作文課改成寫話課,如果我們不用一種寫法、一種觀點、一種評判標準去將孩子套死,而讓孩子說自己想說的話,說自己喜歡說的話,引導他們將心里的話有條理地說出來,變成他們自己的文章,這樣一來,就比由老師統一命題,按照老師的寫作模式來“作文”,要更受孩子們的歡迎了。
我的小外孫女剛上三年級的時候,老師要求寫作文。她說老師講的作文很難寫,她不想寫。我問她,你想寫什么?她說,想寫心里的話。我說,對了,你把“作文”兩個字忘掉,就寫你自己想說的話。她很樂意,一晚上就寫下了很多自己要說的話:
“今天,我和幾個小朋友在院子里玩,看見鄰居馬叔叔提著一個紅桶出來,說:‘哎!快來看小刺猬呀!’我們非常驚奇,跑過去一看,呀!多可愛的小家伙!兩只黑珍珠般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我們,尖尖的小嘴巴兩邊長著長長的胡子。兩只小耳朵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聽別人講話。它的后腿細長,前腿很短,還不時給自己抓抓癢。當它發現很多人正圍著它看時,立即把身子縮成一團,變成了一個小刺球。
“馬叔叔拿來一個小缸,把小刺猬放了進去,讓它有了一個安全的‘家’。小刺猬雖然在缸里,可它還是想跑。我想,它準是想媽媽了。于是,我就跟幾個小朋友說:‘你們看,小刺猬想媽媽了,好可憐呀!我們把它送回家吧!’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見。我們就把它帶到草叢旁,剛一放開它,小刺猬就快活地跑了。”
在我們大人看來,這幾行文字也許很稚嫩、很天真,可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自己想說的話,她覺得寫這樣的話,比寫老師布置的作文輕松多了。
她爸爸媽媽都是警察,晚上她常常一個人在家,有時寂寞起來,就跟布娃娃說話,然后再把說的話寫下來,寫得非常生動。
現在,我的外孫女已經上初三了,她仍堅持寫自己想說的話、寫自己的真情實感。她的作文常常被老師當范文在班上傳閱,而且在幾家少兒報刊上都發表了文章。當她從電視里看到伊拉克苦難的孩子后,就寫出了《來自伊拉克的吶喊》;跟奶奶去新疆喀納斯湖旅游后,寫了《神奇的喀納斯》;去年跟媽媽去過連云港后,又寫出了《美麗的花果山》……
我覺得,“作文”是老師要孩子寫的,而“寫話”則是孩子自己說心里想說的話。把“作文”變成“寫話”,別看只是兩個字的轉換,卻能讓我們大人明白一個道理:要尊重孩子的思想和個性。
插圖 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