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仁之,著名歷史地理學家,中科院院士。祖籍山東省恩縣,1911年生于河北省棗強縣。
1932年考入燕京大學歷史系,1940年獲碩士學位留校任教。1946年夏到英國利物浦大學地理系學習。1949年獲博士學位后回國。先在燕京大學任副教授、教授,又兼清華大學營建系教授和北京市都市計劃委員會委員。1952年轉任北京大學副教務長兼地質地理系主任。“文化大革命”期間被停職審查,到江西勞動兩年。1978年恢復教學工作,兼地理系主任至1983年。

1980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1984年被英國利物浦大學授予榮譽科學博士學位。
侯仁之先生在理論和方法上發展了現代科學的歷史地理學,開創了“城市歷史地理”和“沙漠歷史地理”研究的新領域,系統揭示了幾個類型的城市發展的規律特點及其地理條件,為有關的城市規劃做出了貢獻。
1999年12月,侯仁之被美國地理學會授予喬治·戴維森勛章,他是第一個獲得這一榮譽的中國人。
北京城的起源
跟世界上其他大城市一樣,
都是在大河的邊上
侯仁之被國際學術界譽為“北京史巨擘”,作為世界上著名歷史古都杰出的研究者,他耗盡了一生的心血,在逝去的歲月中尋找這座城市曾經遺留下來的生命印記。他的研究重現了北京昔日的歷史文化,喚起了這座城市更加豐富的記憶。而這個尋找過程,則同他留學英國時聽到的一個觀點離奇的演講密切相關。
60多年前,一位叫泰勒的美國地理學會會長充滿自信地作了一個演講。他說:“世界上著名的大城市都有一條河,例如倫敦的泰晤士河,巴黎的塞納河,唯獨北京沒有。北京在城址的選擇上,一定是巫師們認為這一城址特別吉利而定的。”泰勒的演講是為英國利物浦大學的學生做的,當時侯仁之正在利物浦大學地理系攻讀博士學位。這個新穎的結論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但是并沒有說服侯仁之。因為在留學英國之前,他就對北京已經有了初步的研究。
北京大學圖書館收藏著《勺園圖錄考》一書,作者是蜚聲海內外的歷史學家洪業(號煨蓮),正是這本書,開始了侯仁之揭秘北京建都之謎的道路。1932年侯仁之被保送到燕京大學歷史學系,洪業正是他的老師。洪業早年留學美國,其時,燕京大學買下了昔日的勺園作為校址。勺園是明代著名的園林,洪業回國任教于燕京大學后便開始研究勺園。在侯仁之剛入學不久,《勺園圖錄考》就出版了。
侯仁之:勺園,現在還叫勺園,早在明朝就非常有名。有一個設計勺園的人,姓米, 叫米萬鐘,米萬鐘自己能書能畫,畫了一幅《勺園修碶圖》。勺園設計好了,把朋友請來參觀、 游覽,畫了一幅圖畫。這幅圖畫是不是還在人間呢?洪煨蓮老師去找,居然通過琉璃廠的書店找到了這個畫,藏在天津三百年,于是花錢買下來,今天還藏在北大。
在北大圖書館,這卷明代《勺園修碶圖》成為鎮館之寶。洪業當年就是根據這幅圖對勺園故址進行考證寫成了《勺園圖錄考》。那時,剛剛入學的侯仁之對這本著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要一有時間,他便拿著書到實地一一對照。漸漸地,這由好奇使然的考察,從學校擴展到了北京的西山,侯仁之多次沿著圓明園的流水溯源而上,在那里他發現了廢棄的清代引水工程。
侯仁之:這是由于我老師寫了關于校園來歷的書引發了我的興趣。我就跑出去考察,一處一處都跑了,越跑范圍越大,我發現水源是個太重要的問題。
那時的侯仁之對地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經常跑到清華去聽地理課,而這一轉變被老師洪業發現了。一天,侯仁之一大早就被老師叫到了他的家里,洪業那天對他說的話,改變了侯仁之的一生。
侯仁之:老師說,擇校不如投師,投師要投名師。我說,什么意思啊?他說哈佛大學是有名的大學,但沒有地理系。我發現你現在的興趣已經從歷史轉向地理了,雖然英國利物浦大學遠不如哈佛大學有名,但是那兒有一位地理學的大師。
在洪業的舉薦下,侯仁之來到了英國利物浦大學接受現代地理學的訓練。走之前,他已經完成了《北京金水河考》,金水河是元朝專為皇家飲水修建的引水渠,對于這篇論文,洪業的評語是“此文佳甚”。此外侯仁之還搜集了很多有關北京的文獻資料,那時他已經決定要研究北京了。
留學前,侯仁之學習的是中國古代地理學的傳統理論——“沿革地理”。中國的沿革地理有著兩千多年的歷史,主要是根據文獻記載,探討中國歷代疆域以及地方政區的演變,長期處于歷史學的附屬地位。
但是用沿革地理解決北京城選址的問題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著述的《水經注》中寫到:“昔周武王封堯后于薊,今城內西北隅有薊丘,因丘以名邑也。”意思是說,當初周武王把堯的后人分封在薊,到北魏的時候,城內西北角還有薊丘,薊城就是因為薊丘而得名的。這段文字記載了北京最早的城址始于薊,但是它并沒有解釋選址的原因。
根據我國的古代地理文獻記載,古華北平原遍布湖泊、沼澤。但是三千年來,這些湖泊很多已經消失了。為了能準確恢復當時的地理狀況,侯仁之根據文獻所提供的線索進行了野外考察,采集了大量的土壤標本,繪制出了單憑文獻資料無法完成的古代華北平原分布圖,只可惜這幅圖我們今天已經找不到了。

根據地圖,侯仁之認為:幾千年前的先民們為了繞開古華北平原上的沼澤、湖泊,只能夠通過太行山東麓一線的高地進行南北來往,古永定河是他們的必經之路。渡河之后,他們可以通過三個方向分別進入蒙古草原、東北平原和松遼平原。相反的,當北方少數民族要跟中原的漢民交往時,同樣要經過這幾條道路。這樣,永定河渡口就成為了交通樞紐,為北京城原始聚落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條件。
岳升陽(北京大學環境學院歷史地理研究所教授):侯老得出的結論就是,北京城的起源跟世界上其他大城市一樣,都是在大河的邊上,都是在要津之地產生的。所不同的只是北京城旁邊的這條大河,也就是今天的永定河,受季節性、季風性氣候影響很大,季節性洪水很大,所以城市不能在緊挨著渡口的地方存在,必須離它有一定距離,在它旁邊一個高地上存在。
為了避免永定河季節性的洪水,北京城選擇在一個距離永定河不遠的高地上建城,而這個高地就是《水經注》中記載的薊丘。古代的平原城市多半占據高地,《水經注》還舉例,魯國的曲阜就是高丘,齊國的營丘也是高丘。薊城正好處在古永定河沖擊扇的背脊一側,那里土壤肥沃,水源豐沛,交通便利,非常利于城市的繁衍。而古永定河從魏晉時代發生了大的改道,在美國地理學家的結論中自然被忽視了。
尹鈞科(北京市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泰勒所看到的永定河,已經不像歷史上的永定河這么大、水量這么多、這么重要,所以他也想不到永定河跟北京城的這個關系。
經侯仁之研究證實,世界上都市聚落的形成有多種原因,并不是美國地理學家推論的“依傍大河而興”的單一結論。在清末,北京修京張鐵路時,通過北京白云觀一帶的高地,20世紀50年代,鐵路兩側的高坡處發現了戰國時期的陶片。根據這一研究發現,侯仁之推斷,薊城就在今天的白云觀一帶。只可惜,原來的高地后來被鏟平破壞了。
他最成功的是創建了
中國歷史地理這個學派
正如前面所說,中國傳統的沿革地理只是記載了北京城選址,并不能解釋選址的原因。侯仁之之所以能解開北京城選址之謎,和他學習掌握了西方歷史地理學是密不可分的。
唐曉峰(北京大學環境學院歷史地理研究所教授):文獻只是提供了時間和具體地點,而這個地點它有什么意義沒有一個文獻講,真正科學地理學的解釋要經過我們重新的觀察和考察才能夠發現。
到英國之后,侯仁之首先學到了西方歷史地理學的概念。導師達比只比他年長幾歲,但是他關于歷史地理學的理論卻對侯仁之在觀念上產生了極為重要的影響。
達比說:“我們今天生活的地理環境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有自然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人為因素。歷史地理研究的就是復原過去一段時間的地理,把這些歷史斷面連起來,就能清楚地看到它的發展過程。”
尹鈞科:侯先生在英國利物浦大學跟著達比學歷史地理的時候,首先學到了西方正在蓬勃發展的現代歷史地理學的一些基本理論和主要研究方法。比如說,人類活動對于環境的影響,一個城市的形成跟周圍環境的關系。這跟過去中國的一些歷史學家研究古代中國城市時的角度,是很不一樣的。
1947年,當侯仁之第一次聽到歷史地理學的觀點時,立刻把它翻譯成中文發表在了天津《益世報》上。歷史地理學強調城市演變與人類活動、自然環境的關系,使用的材料是歷史,但是研究方法是地理,這門全新的學問把人文科學與自然科學緊密地結合了起來,這是與注重文獻研究的沿革地理最本質的區別。
徐蘋芳(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那時候有些人不大理解,說你侯先生研究北京、研究金水河,你上英國去留學干什么?其實不然,他要不到英國去這一趟的話,學術道路的起點不會這么高。他回來以后就知道應當怎么樣把英國好的方法應用到中國歷史地理的研究上。
尹鈞科:侯先生研究北京城,他有一個重要特點是什么呢?他是根據北京地區的山川分布形勢,以及由山川分布形勢所決定的北京古代的交通道路格局,從地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研究北京城的歷史。
唐曉峰:古人記載的時候是用古人的眼光、古人的頭腦,我們現在看的還是這些事情,卻是用現代人的頭腦。現代人是什么頭腦?現代地理學。這樣就可以觀察出古人沒有想到、沒有說到的事情。所以侯先生在歷史地理學里的一個重大貢獻就是,運用現代地理學的眼光、思想和方法,重新看一遍中國大地是怎么回事。
1952年,侯仁之在北大正式開設了“歷史地理學”,其他大學也逐漸以“歷史地理”取代了“沿革地理”。
徐蘋芳:侯先生為什么能成為一個大家,第一流的學者,他是不是就是因為研究北京城研究得好?其實這只是個結果,不是他最成功的地方。他最成功的是創建了中國歷史地理這個學派。他自己就按照這種方法選擇了研究北京城,建立了歷史地理這個學科。
從蓮花池到后門橋
騎著自行車到北京城的各個角落去轉,是侯仁之最大的樂趣。在偌大的北京城,侯仁之最鐘愛的地方之一就是位于北京西客站附近的蓮花池。在他的心目中,這里是北京最早的生命印記。
北京最早始于薊城,當時的蓮花池是薊城賴以生存的重要水源,《水經注》記載“湖東西二里,南北三里,蓋燕之舊池也,綠水澄澹,川亭望遠,亦為游矚之盛所也”。這段描述說明蓮花池昔日是風景勝地。公元1153年,金在薊城的基礎上擴建了新的都城——金中都。在城市擴建中,蓮花池的下游河道被圈入城內,成為皇家園林的一部分。到了元初,元世祖忽必烈認為,這不大的蓮花池之水無法保障漕運,于是他決定放棄舊城,在它的東北郊重建新城。金中都被廢棄后,蓮花池逐漸荒廢、淤塞,直至成了養鴨場,后來完全干涸,幾乎成了垃圾填埋場。

20世紀80年代,曾任鐵道部部長的萬里給侯仁之打來一個電話說,有方案建議要占用蓮花池建設北京西客站。
侯仁之:建西客站的時候,萬里同志來電話告訴我說要蓋西客站。他說蓮花池沒有人去,而且水也干了,沒有搬遷問題,馬上就可以動工。我一聽就說,這絕對不行!
岳升陽:像蓮花池這樣重要的地方,在今天,人們往往已經不知道它的歷史寓意了。正是由于這一點侯先生才特別著急,希望能夠把蓮花池保存下來,保存給我們子孫后代。
位于地安門附近的后門橋也非常令侯仁之牽掛。
元太祖忽必烈滅金之后,修建了新都城——元大都,此后明清兩代都城也都是在元大都的基礎上建造的。今天,這綿延7.5公里的中軸線,成為北京城屹立于世界都市之林的重要標志。但是這中軸線又是依據什么而確定的呢?侯仁之在研究中發現,穿城而過的中軸線恰好切過積水潭的東岸,它的起點就是后門橋。
古代的后門橋曾是一派繁榮景象,當年忽必烈為開通漕運,命郭守敬從京西引水注入什剎海,這樣,江南的運糧船就可以直抵城內,什剎海一時間“舳艫蔽水”,蔚為壯觀,而這后門橋就是碼頭。此后由于歷史原因,后門橋河道不斷淤塞及至廢棄,橋的石欄斷裂,橋身下半部也被埋入淤泥。
侯仁之:橋空空,底下的泥啊,都淤了。不單這樣,橋兩邊掛的都是遮丑的東西,大廣告牌一直排下來,沿著兩邊看不見外頭是個河道了,我當時就很生氣。
在侯仁之看來,這漫長的時間里所發生的不可思議的變遷,可以讓一個廢棄的遺跡有了生命。北京城是因水而不斷變遷,沒有后門橋就沒有中軸線,沒有蓮花池就沒有北京城。盡管它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水源和碼頭的作用,但是這些遺跡鐫刻的是北京城的歷史,廢棄它們就是抹殺過去。
于是侯仁之開始在各種場合呼吁要恢復遺跡。不久,機會來了,侯仁之被邀請給北京市委領導講北京城的歷史。
岳升陽:接到這個任務以后,他當時大概想了兩個月究竟怎么講。因為講課時間只有兩個多小時,如果泛泛講北京城的歷史,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他就想怎么能夠結合到現實,來講北京城的歷史,講得要能夠有用。
那段時間,侯仁之的腿摔壞了,但他去醫院看病時還不忘講課的事,隨手把想法記在藥盒的背面。為了讓這堂課有的放矢,八十多歲的侯仁之親自去了蓮花池和后門橋進行現場考察,回來后才伏案開始撰寫講義。而在那時候,他已經患了白內障,一只眼睛好一些,另一只眼睛幾乎看不見什么東西。
侯仁之:想來想去我提了個題目《從蓮花池到后門橋》,他們覺得很奇怪,這叫什么東西啊?我真去講了。
在講座之后,當時北京市的有關領導馬上召開了現場會,最終決定西客站向東挪移了100多米,而那片地方原來有200多戶居民,僅拆遷費就花了十幾個億。如今,荷花盛開的水景公園為號稱北京西大門的西客站帶來無限風光,也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那里的小氣候。
位于地安門附近的后門橋也修復一新,河道得以恢復,元代水獸也重現岸邊,站在橋上西望什剎海,這里又為忙碌的北京平添了一份閑適。
在侯仁之的建議下,后門橋改名萬寧橋,取萬事安寧之意。那年,侯仁之把自己90歲的生日選在萬寧橋上度過。
我喜歡用“君子”這兩個字來形容他
侯仁之出生在舊中國,在他讀高中的最后一年,日本人制造了九一八事變。那年秋天,同學們掀起了轟轟烈烈的抗日運動。本打算學醫的侯仁之,本著歷史救社會的想法最終選擇了歷史專業。
在燕京大學圖書館,侯仁之讀到了顧炎武的一段話,這番話讓他淚流滿面。
侯仁之:他說了幾句話“感四國之多虞,恥經生之寡術”,國家適逢多難,書生對國家毫無幫助,可恥啊!這句話對我刺激太大了。這個思想對我很重要,我總想,得有點辦法,雖然不是學軍事,做學問也可以為祖國建設服務。
顧炎武經世致用的思想成為侯仁之治學的終身準則,他開創了歷史地理學,將學問緊密結合到社會建設中,并用一言一行影響著周圍的人。很多年來,北京大學每年給新生上的第一堂課就是侯仁之講北京,這一講就是幾十年,而留給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侯仁之的激情。
徐蘋芳:那時候特別愿意聽侯先生講演,非常熱情,奔放,有煽動性。
岳升陽:他講課的時候聲音底氣非常之足,小的范圍就用不著麥克風。常常有朋友或者是采訪的人給他打電話,打完電話就跟我說,哎呀侯先生的身體真好,他的聲音那么洪亮。
燕南園61號院是侯仁之位于北京大學的家,侯仁之把這里取名為步芳齋。步芳齋懸掛著各種版本的地圖,擁擠的書房足以看出他工作的繁忙。
岳升陽:他一般是早晨四點多鐘就起來了,想問題、寫東西。有事情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六點多鐘就打電話來了,幸虧我每天也起得還早一點兒,所以沒有被從被窩里揪出來。但是只要早晨六點多鐘一聽有電話,我馬上就想到是他。
侯仁之的身體好是因為他年輕時是一位運動健將。作為地理學家,侯仁之多次遠赴西北沙漠考察,曾經徒步考察過北京的山川水系,這都得益于他年輕時的鍛煉。每天早上他都要在學校跑步,這個習慣一直堅持到了80多歲。
侯方興(侯仁之之子):我父親年事已高后搞出來一個鍛煉方法,就是扶著門框跺腳,因為他站著的時間不能長了,所以跺跺腳。王力老先生住在我們家對面,當時我家的涼臺沒有加頂,早晨兩位老先生鍛煉,我父親在這邊做廣播體操什么的,然后跟他招招手,遙相呼應,是一種非常融洽的氣氛。
侯仁之的家里經常有人慕名而來,他就跟家人特別交代,不管他是否在家,一律要熱情接待。在北大,侯仁之是最沒有架子的教授之一,學校里的很多工友、門衛都認識他。
侯仁之常跟大家說,自己的眼睛不好,如果見面時認不出來千萬別介意。
鄭孝燮(著名古建筑文物保護專家):這么一個大學者給我的印象始終是很謙虛,有君子風度,我喜歡用“君子”兩個字來形容他。他善良、誠懇,見誰都是很親,他跟他學生也是很親,不是那種讓人不敢接近的人,謙虛平易,越是學問高的人這種修養越高。
在北京大學歷史地理研究所內,由侯仁之主編的《北京歷史地圖集》第三集的編寫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北京歷史地圖集》是全國第一部省市地圖集,在世界范圍內也是最早的,在內容上包括環境變遷、人口變遷、經濟、歷史、文化等,大大超越了傳統的地圖集,對于城市規劃和建設有著重大參考價值。
《北京歷史地圖集》第一集和第二集耗費12年完成,第三本地圖集是侯仁之晚年最為牽掛的。
尹鈞科: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個圖集。這個圖集如果都編成的話,三集合起來確實是北京歷史地理研究一個集大成者,等于把侯先生這一生有關北京城市歷史地理的研究用一個地圖的形式綜合反映出來了。
(本文素材由中央電視臺《大家》欄目提供,CCTV—10每周日22:10、CCTV—1每周二22:39播出)
(責任編輯 汪文慶劉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