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農一直在隱蔽戰線工作,對黨無限忠誠。當時他的工資也不多,還要繳納黨費,還要捐助一部分錢給“濟難會”,用以救濟死難者的家屬,因此,很少能照顧到家庭。
他的三兒子李倫后來在回憶父親時談道:“1934年初,父親在江西蘇區工作的時候,用一家商號的名義給家里寫了一封信。我母親寫了回信,她也讓我給父親寫一封信。母親也不限制我,說想寫什么就寫什么。我剛上小學二年級,那時家里生活極度困難,我在信里就說,別的同學都有鉛筆、有紙,我沒有。我要有一支鉛筆、一個本子多好!我父親看到信以后,心中非常難受。父親還讓其他戰友看了這封信,大家看了以后都很心酸。后來我父親的戰友還問過我,那封信是不是我寫的,我說是我寫的。他們說,當時看后都掉淚了。父輩們為了革命,顧不了家。
1939年底,我剛剛12歲,因在國民黨統治區無法上學,父親就分配我當勤務兵,要求我和其他公務人員同吃同住。平時的任務是打水、掃地、倒痰盂,后來又到電臺當報務員。那時我年齡小,值夜班時還打瞌睡呢,沒少挨批評。
1941年,我們全家人經過10多年的分別,終于第一次在延安團聚。”
李倫說:“1942年延安整風,我們兄弟姐妹幾人都回到棗園看望父親、母親。當時,我們為了一個政治上的問題進行爭論。中央黨校校長鄧發正在我們家玩,聽了我們的爭論感到很有意思。由于爭論不分上下,我們就請鄧發評判是非。鄧發說讓我先發言。我姐姐說,他還不是黨員呢!鄧發說那就請‘非黨人士’先發言。就這么一件事情,不知怎么傳到毛主席那里去了。在一次舞會上,毛主席和我二姐李冰跳舞時就問,你們家那個‘非黨人士’在哪兒呢?后來又傳到我父親那里,他就想,家里怎么有一個‘非黨人士’?他還以為我以‘非黨人士’自居呢。其實,我感到很丟人。他們都是黨員,我不是。我當時才16歲,不到入黨年齡。有一天,父親把我叫到身邊,批評教育我說,你是什么‘非黨人士’?你是共產黨的兒子!你走到哪里,哪里的組織就是你的父母。你有什么事情要找組織,要靠黨,不要依靠父母,要老老實實做人,不要攀比,靠自己奮斗。不要做墻上的蘆葦隨風倒,不要做‘客里空’式的人物。這些話對我教育非常大,我也牢牢記在心里。”
(摘自《黨史博覽》2008.4 班永吉 李樹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