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編輯部觀點:
政治生態建設和優化倚重于兩條最基本的經驗,其一是,主要領導的敏銳洞察,判斷政治生態在何種程度上反作用于區域發展;其二是基于此之上的痛下決心,用非常規的動作作為支點,去撬動具有巨大慣性的區域政治生態“頑石”。
從區域發展的角度來看,政治生態環境的優化與否甚為關鍵,因此,2008開年以來,各省市要員到任,皆從不同側面指向政治生態環境建設。無論是廣東省委書記汪洋掀起新一輪思想大解放,還是上海市委書記俞正聲帶領干部“找不足”,抑或是安徽省委書記王金山明確提出“營造良好政治生態”,思想攪動已經成為各地優化政治生態的前奏。
相對于政治制度生態的剛性約束而言,政治文化生態的軟性作用反而更具優化空間。從歷史傳統和地緣要素來看,各地政治生態的差異性也更多地體現在文化差異性方面,開放與保守、現代與傳統,無為與有為,這些政治生態底色取決于各地官員的認知、情感、信念與價值觀等諸多心理活動,而后者則構成了政治生態的區域特質。廣東官員的敢闖敢冒,浙江官員的“無為哲學”,蘇南政府的“強勢主導”,在一定階段成為區域政治生態主流特征,也在極大程度上推動了社會經濟發展。
文化是有慣性的,因此也就具有很強的穩定性,但是不同發展階段,政治生態對于區域發展也會具有反作用力,也就是說制約著社會經濟朝向更好的方向發展。因此,當汪洋履新,發現廣東干部的改革勇氣和銳氣已經鈍化的時候,就著力掀起新一輪思想解放;當俞正聲履新,發現上海仍然固守著既往發展成就的時候,就引導各級干部樹立“不足觀”、“發現新上?!?。除去慣性,政治生態還具有另一大特點就是隱蔽性,久在其中的人或許不能準確感知其特點,恰恰外調官員甫一到任,就能敏銳地嗅出其“味”,發現區域政治生態特質,并察覺其可能對推廣新政帶來的負面效應,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就不難理解地方大員履新后的第一刀為何常常砍在此處。
相對于常態化的政治生態來說,如果一個地方的反生態要素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階段性的政治生態失衡現象,此時,就必須有超常規的舉措進行匡正和建設。2003年初,張學忠從人事部部長轉任四川省委書記后不久,“袁成萍事件”暴露出四川基層組織部門用人腐敗問題,是年6月開始,張學忠趁人事整頓之威掀起了四川吏治風云,從全省組織系統作風整頓建設活動,到清理官商,到倡導“開放組織部”,改革創新干部選拔任用辦法,可以說,今天的四川之所以能夠成為政府創新最活躍的地區,與其2003年以來區域政治生態的整肅與建設不無關系。
如果說四川是一個成功的政治生態重塑案例,深圳則是一個很好的政治生態優化案例。2005年3月,李鴻忠履新深圳市委書記,彼時正是深圳特區因喪失改革氣質遭受外界詬病最多的一年。10月24日,深圳出臺《關于在全市掀起“責任風暴”、實施“治庸計劃”、加強執行力建設的決定》,“責任風暴”矛頭指向的不是貪官污吏,而是“其錯不大不小,不痛不癢,不好不壞的‘第三種狀態’”,兩年時間,深圳治庸追究行政責任人多達294人,立案查處209人,為樹立氣正風清的政治生態奠定了厚實的基礎。
無論是四川還是深圳,其政治生態建設和優化無非倚重于兩條最基本的經驗,其一是,主要領導的敏銳洞察,判斷政治生態在何種程度上反作用于區域發展;其二是基于此之上的痛下決心,用非常規的動作作為支點,去撬動具有巨大慣性的政治生態“頑石”。
一句話,對于區域政治生態建設來說,思想攪動只是第一步,值得期待的是,下一步又將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