躋身國家大劇院的品牌石藝

2007歲末迎新，國家大劇院正式對外開放，開幕國際演出季吸引著國內外的觀眾。北京天安門廣場西側的“巨蛋”風格簡約大氣，宛若一顆晶瑩剔透的水上明珠。國家大劇院音樂廳里《神州和樂》交響樂時而激昂，時而婉轉，如夢如幻，身邊的幾個觀眾在欣賞樂曲的同時，總是不停地舉頭望著音樂廳的波浪穹頂，時不時地還用手指指點點地說著什么。出于好奇，我問他們在說什么，其中一位中年婦女說：“這大廳的吊頂是我們公司做的，由164塊形狀各異、波浪起伏的標準版組成的1300平米的吊頂，最高起伏48厘米，平均厚度只有24毫米，總重量達到100多噸……”當終曲《蓮幢光明》進入到“阿彌陀佛頌”章節時，全場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散場的人群中，有許多人在欣賞著“巨蛋”內臟的建筑風格，我追上那位中年婦女問：“你們老板來了嗎?”“來了”。順著她指的方向，我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是我們老三屆的朋友，北京寶貴石藝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張寶貴。在久別重逢的寒暄中，他向我介紹起他們承接制作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吊頂工程的傳奇故事。

借勢張揚的品牌——寶貴石藝

國家大劇院總設計師安德魯曾特別強調吊頂的光影效果和聲音效果，整體看去像波浪，像褶皺的絨布，很現代，令人遐想。據說，這位法國設計大師為尋找吊頂材料和技術，在國內外找了一年多。2004年2月，安德魯在原建設部設計院副院長周慶琳陪同下，找尋到了北京昌平奮笆屯村。看到寶貴石藝院內擺放著各種再造石雕塑，安德魯興奮了。安德魯提出是否能夠一次成型、防震防裂等許多問題以及如何大面積裝頂等設想。十幾天后，安德魯看到音樂廳吊頂樣板時，摟著張寶貴，用拳頭親昵地打著他的肩膀，興奮地說，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2005年11月2日，在“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吊頂板簽約儀式”上，大劇院業主委員會主席萬嗣全說：“音樂廳吊頂在國內外缺少經驗，大劇院很慎重，這是一次創新，非常感謝寶貴石藝公司的研發精神和負責任的態度。”張寶貴回憶起那段經歷時說，當時合同還沒簽，我們在600多個日日夜夜的研發試制工作中，不知投入多少人、財、物力，能為國家重點項目排憂解難做點實事，我們已很感光榮。

周慶琳在項目成功完成后說，音樂廳吊頂讓“寶貴石藝”出了名，不但在國內，而且國際建筑界也在流傳音樂廳吊頂的故事。知識產權界的專家學者說，大劇院選用寶貴的專利技術，集專利、商標、版權于一身，還是自主研發的，這在國內外罕見。與其說是安德魯為“寶貴石藝”的GRC制品(玻璃纖維增強水泥制品)提供了在國家大劇院應用的機會，不如說是特殊的GRC制品使建筑行業看到了另一種希望。

沒有賺到錢，也很驕傲

張寶貴1987年從山西插隊回到離別20年的北京，在昌平一個叫奮笆屯的村子落了戶，和一些農民做起了“雕塑”。出于生存需要，苦于掙扎，做“松鶴延年、喜鵲登梅”等很傳統的產品，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市場。如何才能被市場所接受成了張寶貴思考最多的問題。

用水泥和廢棄的石渣做各種雕塑是為了降低成本，十幾年的潛心實驗研究，終于用聚本板做陰模，復合使用GRC制品的技術，生產出被稱作再造石的環保產品，還有兩項發明技術獲得國家專利新技術金獎。

當過幾年教書匠的張寶貴口才很好，問起他創業十多年的感受時，他頗有感觸地說，十幾年來，有如荒野探險，搞再造石自娛自樂，這些土里土氣的東西被中國美術館和世界銀行收藏。不自覺中十分感謝命運之神，有時“有種無收”，有時“艱難困苦”，有一年，六個月給員工們開不出工資，但大家無怨無悔，相信一定能夠渡過難關。

1989年，張寶貴應邀為中國歷史博物館做了三件浮雕；1992年至1994年，北京釣魚臺國賓館和天津迎賓館分別訂購了《龍生九子》《治水、飲水》等多件浮雕；1996年，世界銀行駐中國首席代表鮑泰利收藏了《四方神》等三件浮雕；1998年，接受國家建筑大師、院士吳良鏞先生的委托，為山東曲阜孔子研究院設計制作鳳型雕塑。2007年8月8日，北京奧運會倒計時一周年，奧組委主席等幾十個國家幾百位政府官員為奧林匹克友誼林舉行揭幕剪彩儀式，被揭幕的雕塑就是用混凝土石渣制作的，組委會管它叫“環保再造石”。這是北京奧運會的第一個雕塑，選用了環保材料和技術，為綠色奧運留下濃重的一筆。

張寶貴取得這么多的成績，我以為他們的經濟效益一定很好，其實不然。主管宣傳的孫主任講起了往日的故事。幾年前，徐悲鴻藝術學院要在門口放一塊具有藝術性的大石頭，按報價共計70多萬元。徐悲鴻的兒子徐慶平一再講他很喜歡張寶貴的藝術，由于建校資金緊張，希望給與支持。張工(員工對張寶貴的尊稱)不加思考地讓了利，工程完了一結算，賠了20多萬元。有人說張工不懂經濟，頭腦容易發脹，不要他再參加經營了。就拿釣魚臺國賓館收藏寶貴石藝幾十件雕塑只給了十幾萬元的事來說，有人說張工就不該宣傳，作品價值上千萬，才給了那么點錢，沒有按商業規律辦事，有什么好宣傳的，大藝術家丟不起人。張工說，我沒有這個包袱，重要的是看結果，釣魚臺國賓館用了幾十幅浮雕，成了作品展館，一個又一個很有影響的單位或個人慕名而來，這不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張揚的效果嘛。做事認真，收費合理，大家都喜歡與你打交道，藝術創作與作品收費是兩碼事，藝術想象可以超前，作品收費標準無法超前。

崇尚“無為而治”

從生活的真實到藝術的真實，張寶貴有著自己的見解：人很重要的一種生存狀態是求真，善良是最重要的品質。要尊重每個人的努力，包括那些你認為沒有本事的人。

張寶貴對企業和員工的管理崇尚“無為而治”，希望追求人與人之間的真正和平。在商業談判中抵制在商言商、商場如戰場的說法，推崇不看商場臉色創作，商業是藝術的影子的觀念。張寶貴一直堅持這樣做，失去了許多商業機會，經濟發展不快，許多時候會出現意想不到的麻煩……不過他始終沒有改變探索的思路。想不到的是，名氣越來越大，品牌效應植入人心，買賣越來越好，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知陰守陽”吧?

經濟效益不好，張寶貴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如果追求高效率，就要裁人，裁誰呢?有些事情不是人們想象得那么簡單，堅持美好需要良好的心態、特殊的勇氣和與眾不同的眼光。張寶貴說，我無法拋下合作了十幾年的兄弟姐妹，最困難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干，把最美好的年華奉獻給了造石藝術，我不愿為了所謂的高效率，什么都不顧。我們現在有很多驕傲，也有很多用世俗的眼光看不見的財富，這是很多人用靈魂和血肉創造出來的，我很難為了迎合現實而改變對和諧的理解和探索。

今天的成功不是說我們有多聰明，張寶貴說，其實是當今有些人“太傻”，好像進了一個怪圈，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不欺騙人，事業可以慢慢地做大，從一開始就像老太太賣白薯，誠實、公道、不騙人。就這樣人家總給活干，世界真奇妙，賺了人家的錢，還聽到說不盡的好話，堅持下來日久天長，我們的品牌植入人心，有如春雨潤物。

二十年過去了，從經濟角度講寶貴石藝并不富有，只取得了令人羨慕的品牌。張寶貴說，所謂品牌，是一個時間的概念，久而久之我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創新是艱難的，沒人給買保險；走上創新之路就不要在乎付出，堅持環保，自得其樂；只要真的有樂趣，有夢想，有遠見就會“蒼天不負苦心人”。奧運柔道館選用了我們毛面輕型混凝土掛板、為水立方我們試制喇叭狀掛板和GRC座椅、拉薩火車站條絨裝飾砼掛板、孟良崮戰役紀念館選用的露集子彈殼掛板……我國首次研究應用的把混凝土與GRC復合起來的掛板，集比石材價格低得多、不受形狀和面幅的限制、更好地表現粗獷自然的藝術效果、可以消化大量的工業廢料、經久耐用具備保溫節能發展空間等優點于一身，已經引起世界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