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一刻光景,陸旺主關在房間里和一伙牌友聚精會神地打麻將,對面牌友打出一只三筒,他眼睛盯得如銅鈴一般,心中在盤算……
樓下傳來一疊連喊聲。
十歲小女兒娟娟聽到了,對陸旺主說:“爸爸,爺爺把煤氣罐車來了!”
陸旺主顯出厭煩的神色:“車來就車來,你咋介煩哇!”
娟娟又加重語氣提醒他:“煤氣罐重重的,這五層樓爺爺咋提得動?”
“你這小娘嘴巴介啰嗦,沒看見我在打牌嗎?”
娟娟受到父親訓斥,覺得很委屈,嘴巴噘得老高老高。
有一個牌友想起身去幫抬煤氣罐,陸旺主卻把他按在座位上,說:“沒關系,以前也是老頭子一個人拿上來的?!?/p>
娟娟有些于心不忍,偷偷地跑下樓去幫爺爺抬煤氣罐。
娟娟走到樓下,看見爺爺滿是皺紋的臉上和斑白的胡子上沾滿汗水,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在喘氣,旁邊地上放著一只煤氣罐,剛剛從自行車上卸下來。她心疼地說:“爺爺,你累了,你好好歇歇,我幫你抬?!?/p>
“這咋可以?你那么小的一個女孩,咋抬得動這重東西?莫動,莫動?!睜敔敻奶蹖O女,執意不讓娟娟抬煤氣罐:“來,你把煤氣罐鉤子拿上去吧,這就幫了爺爺大忙了?!?/p>
娟娟拿了煤氣罐鉤子,但她還是放心不下,跟在爺爺后面,萬一爺爺提不上去了,她還可以幫一下。
爺爺一手吃力地提著這七八十斤重的煤氣罐,一手緊緊地抓住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上爬。娟娟于心不忍,時不時地要去幫抬一下,嚇得爺爺臉色發白:“不要動,不要動,危險!”
約摸十分鐘光景,煤氣罐終于被艱難地提到五樓了??蔂敔數难狄才?,疼痛難忍,但他們堅持把煤氣罐移挪到自家的門前。娟娟連忙去敲門,門開了。娟娟對陸旺主說:“爸爸,爺爺把煤氣罐抬上來了,腰也扭傷了,快去幫一下!”
陸旺主正在盤算如何使自己的牌趕快“和”掉,經娟娟一催促,心慌意亂,臉露慍色:“走開,走開,你老在我耳邊嘮叨,真叫我觸霉頭!”
爺爺看著這巍然不動的寶貝兒子,氣得臉色發白,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