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波士頓環球報》的體育版,發現意想不到的教育新聞:附近的兩位美國高校大學生,獲得了今年的羅得獎學金(Rhodes Scholarship)。
羅得獎學金非同小可。羅得獎學金是牛津大學于1902年建立,目的是培養未來世界的領袖,每年招募世界各地最優異的大學生在畢業后到牛津大學接受兩年的研究生教育,費用全部由該獎學金承擔。那時哈佛、耶魯等美國大學水平還趕不上歐洲,牛津、劍橋無疑是世界最高學府了。后來牛津、劍橋也許被哈佛、耶魯給比下去了,但羅得獎學金依然維持著世界第一獎學金的聲譽。美國前總統克林頓,他的勞工部長Robert Reich,前參議員(2000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布萊特利等等,都曾是獲獎者。該獎非常注重學術品質。美國今年有32人獲獎。在波士頓周邊地區的獲獎人里,竟有兩個運動員,豈不有點兒令人意外?
其實,熟悉美國的大學教育就明白,這一切非常正常的。美國大學講究通才教育,而且特別注重體育,體育成了培養領袖才能的重要手段。前面提到那位布萊特利參議員,讀大學時就是普林斯頓的籃球明星,3次進了全美大學明星隊,1965年還是全美大學最佳籃球運動員,畢業后拿了羅得獎學金到牛津大學讀書,然后領導一個意大利職業籃球隊拿下歐洲冠軍,再回美國加盟NBA的紐約Knicks,兩奪NBA冠軍,并進入NBA全明星隊,1977年一退役就被選進籃球名人堂,第二年就當選參議員,到1996年退休,2000年競選總統時在黨內預選中敗在戈爾手下。從高才生到職業運動員,再到政治領袖,這就是一個“羅得學者”的生涯。
今年獲獎的兩位運動員,一位叫Adam Levine,是達特茅斯的學生。他大學的專業是人類學、藝術史、和數學與社會科學,這至少跨了三四個領域。人們也許應該問他:“什么不是你的專業?”除了這些功課外,他還是達特茅斯拳擊俱樂部的主席,他到牛津大學希望研究哲學,并拿一個古典研究的學位,大概免不了要啃一大堆拉丁文希臘文了。他在達特茅斯的平均成績是3.92(滿分是4.00),每天睡三四個小時,早晨六時到健身房對著沙袋狂擊15輪,再進行一套海軍的訓練,晚上他還會再回來練一通。他打拳的體會是:你攻擊對手的目的不是傷害別人,而是免得自己挨打。你要知道怎么擺脫困境。這是拳擊教給他的生活哲學。
另一位學生,則是哈佛的Clara Balttler。她本是波士頓地區Brookline高中畢業的優等生(平均成績為4.00,無懈可擊),到了哈佛,平均成績是3.8。用她的話說,沒有人可以是完美的。她接受這個事實。而她在學習之外,是撐桿跳高運動員,剛剛獲得了常青藤盟校女子撐桿跳高的冠軍,破了學校的紀錄。用她的話說,撐桿跳高需要勇氣、直覺、平衡。在高空極端不確定的時刻把握住自己的身體,這給了她非常大的自信。她的志向是研究環境和地球,曾去納米比亞作研究,試圖證明七億五千萬年赤道是封凍著的。她還在阿根廷進行地形地圖的研究,希望在牛津大學從事冰川期地球氣候的研究,最終為解決地球變暖的問題作出自己的貢獻。
今年奧運會,也正好給我們一個反省奧林匹克精神的機會。這個精神,根本上就是人的全面發展。體育是培養人的手段,中國的體育要健康發展,就必須教育化。如果有朝一日中國的體育也能培養出一個羅得學者,那將比在奧運會拿幾塊金牌要值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