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廣富,男,滿族,1931年12月出生,黑龍江省穆陵市人。曾擔任中國共產黨第12、13、14屆中央委員、中共湖北省委書記、湖北省人大常委會主任。80年代后期開始學習國畫創作,退休后更是執著于丹青世界。廣泛涉獵中外名家繪畫作品,研習各種創作理論,尤其對西方印象派繪畫有深入的研究,創作了一大批獨具特色的彩墨山水畫,同時兼及動物、花鳥、人物等其它題材的創作。
2000年7月出版《關廣富畫集》
2003年10月在武漢成功舉辦了個人彩墨山水畫展
2006年12月出版《中國當代名家畫集——關廣富》
《美術》、《中國美術》、《榮寶齋》、《人民日報(海外版)》、《人民畫報》、《中國圖畫》、《決策與信息》、《今日湖北》等知名報刊對畫家的創作活動進行過報道。
頃自東瀛歸來,行裝甫卸,卻還沒有來得及卸下心頭京都、奈良的朝暉夕照,便有兩位來自武漢的朋友赍關公小簡及其山水畫作光盤命顧荒居,反復展觀,曷勝感慨?真是激動不已。
2000年4月,我曾不避佛頭著糞之嫌,勉力為《關廣富畫集》寫序,屈指三年有余了,翻閱舊作略無愧怍。那時我只是借用黃山谷題蘇東坡的一句詩“胸中原自有丘壑”以視時賢。我常說:“只有高為累,原無俗可離。”作為連續二十年身居高位的關廣富以其高風亮節,始終未曾淪為俗吏,在我的交游中,可算得上絕無僅有的了。我不是說空話,這時有關公紙上筆墨與心中情懷交相輝映的丹青為證。——彼時我多么欣賞他所創作的融合了民俗趣味、憨態可掬的老虎;那是寄托了對時代吉祥祝福的不會傷害人民的老虎。正因為我對關公懷抱略有所窺,所以自信用黃山谷舊句贊之不為諛也。這三年多,武漢三鎮及關公其人其畫,也頻頻入我夢中,但不若這兩三天反復觀賞關公126幅新作山水畫所取得的感情世界中的酣暢!

出乎我的意料,關公的新作山水畫,竟使我耳目一新(我居然聽到山水畫也會有音響),我真的被驚呆了。在具象與抽象,黑白與彩色之間,關公下筆之大膽,似乎在告訴我,他經歷了初步成功之后曾郁悶過,正是為此又有了新的探索。我甚至有理由推想,他不僅精研了更多更雜的古今中國畫,還涉獵了西方的油畫,他力圖在清麗淡雅的中國畫傳統底蘊之上,運用濃墨使之變得更為凝重。僅僅就色彩而言,關公的新作好像有些西畫的味道了(我想到英國畫家所擅長的水彩畫)。但細細品味,這當然還是中國畫,那意境,那色澤,那構圖,只是更加新穎而已。
畢加索有言:“說什么創新啊,能夠變化就不錯了。”雖然,我不怎么喜歡畢加索,但他這句話說得好,這是深知甘苦的由衷之談。在“創新”一詞濫用的今天,關公這位業余畫家的變化,尤其在大膽用色和追求抽象這兩點上,真使我為之賞心悅目,何必要用“創新”之類的話譽之呢。
關公來信結尾寫道:“現請陳教授送去山水畫光盤一個,請評鑒!并請你寫三、五百字短文。因為我的作品不能沒有你的宏論啊!”我知道關公深知我的毛病是談藝往往持論苛刻,他欣賞我的“苛刻”。面對關公126幅山水畫,我情不自禁地嘆曰:“廣哉!富哉!美哉!淋漓盡致,秋色宜人,惜乎春光盡泄,關不住也!”假定關公山水畫還有什么不足之感的話,那就是有的作品略感“放縱”有余,“收斂”不足。所謂生面別開,行云流水,難道不都在縱收自如之間嗎?
恕我放言無憚。關公教我,讀者諸君教我!
(作者:國學泰斗、新中國楚辭研究第一人。本文寫于200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