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霆案的重新判決,除了對許霆本人意義重大之外,它更大的意義在于推動法治的進步,確切地說,應該是推動法律解釋的博弈和民主化,但現在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在許霆案中,人們關注的焦點主要有兩個,一是許霆是否犯下了盜竊金融機構罪,二是許霆一審被判無期徒刑是否過重。在這兩個焦點中,法律專業人士更加注重許霆案的定性,更加注重刑法的“酌定情節”,而廣大群眾更關注刑期的長短。由于許霆案涉及的情形,沒有明確具體的法律條文,其背后實質是不同主體對法律理解的不同。
對一種新的法律行為,立法者有立法者的理解,司法者有司法者的理解,審判者有審判者的理解,原告有原告的理解,被告有被告的理解,律師有律師的理解,旁觀者有旁觀者的理解,不同的理解直接導致法律后果的異同。雖然我國有人民陪審員制度,但由于制度的缺陷,人民陪審員制度往往成了花瓶。比如在許霆案中,人民陪審員就失語了。因此,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兩高”的解釋、領導的個人意見、法官的見解往往就成了對法律的權威理解。
也就是說,目前我國司法解釋還沒有一個博弈的機制,還沒有達到民主的要求,這也正是許霆案給我國法制建設提出的新課題。在英國、美國等講究判例法的國家,草根陪審團的意見很容易成為法律的意見。而在我國,嚴格意義上講,由于司法解釋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應該由民意機構來解釋才具有合法,性,因此最好辦法就是法律解釋應以人大的解釋為準,其他各方面的理解僅僅是一個博弈的過程。
但是,要推動通過人大來進行法律解釋,還涉及到諸多的配套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目前,輿論似乎充當了法律解釋博弈中最后裁判者的角色,這也是許霆的律師特別強調輿論監督的原因所在,但這畢竟不是正常法治之道,因為輿論既可以成為正義的守護神,也可能成為法律尊嚴的踐踏者。因此,我們期待許霆案能夠真正推動法律解釋的民主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