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靜悄悄
“爸爸媽媽怎么還不回來啊?”小寧坐在空蕩蕩的書房里,聽著自己寫字的回聲,一個勁兒地想著。
“又快考試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再得個好成績,讓爸媽高興高興……”小寧面帶微笑看著手中的課本。
就在前幾天的模擬考試中,小寧得了第一,她真想馬上看到爸爸那布滿皺紋的笑臉,真想馬上吃到媽媽精心準備的菜肴。
為了讓小寧好好復習,家里為她營造了安靜舒適的環境,連電視都貼上了封條。有時父母還躲出去。
可是,這些不是小寧想要的。她多么希望考試不要讓自己和家人疏遠;她多么希望能和父母聊天談心,緩解自己的壓力;她多么希望能關注一下時事,讓自己的政治考試不再因為不了解國家大事而扣分……而現在,在飯桌前懷抱著小貓,吃媽媽做的菜,聽爸爸講的話,已然成為了一種奢望。
書房里的燈,還在亮著;書桌上的書,還在攤開著。可是,小寧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了,她不敢確定父母什么時候回來,因為她怕媽媽教訓她不用功。她也不想確定父母是否回來,因為她一直等待著媽媽推開門的那一刻。
“肯定沒回來。”小寧喃喃道,“只要爸爸媽媽回來,鸚鵡就會說話的啊。”她點了點頭,繼續埋頭苦讀起來。
其實,小寧并不知道,爸媽早在兩個小時前就進門了。他們小心翼翼,生怕一絲一毫的動靜打擾了女兒。走在前面的媽媽,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了書房門把手上,兩手拎著鞋,踮起腳,走回了臥室,還不時回頭望望,她何嘗不想推開門傾聽女兒的心聲啊。可是,考試是重要的,忍痛割愛吧。而緊隨其后的,是小寧最愛的小花貓,它跟著女主人,也在地上留了一串小腳印,自打主人不“打擾”小寧后,小貓好像也和她產生了距離,大概被女主人“教育”了好一陣兒。負責善后工作的爸爸,更是瞪大眼睛,踏著媽媽的足跡走來的。
一家子,用親情作代價換來了一時的分數,父母等到女兒長大離開家后,才去追憶那少之又少的溫馨時光。那時,不知夜晚還會不會這么靜悄悄,更不知“請勿打擾”的牌子又會在哪兒安家。也許,被“封口”的鸚鵡,會告訴大家答案吧……
(天津市實驗中學 王丹寧)
考試之前
“看咱孩子,學得多認真啊!”“就是,這次考試即使拿不了第一,也一定能殺進前三名!”說話間,媽媽和爸爸都脫下了鞋。
“孩子上次考試沒考好,這次知道努力了,有進步。”說著,媽媽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客廳,爸爸也踮起腳尖跟在后面:“噓——小點聲,別打擾孩子!”媽媽扭頭看了一眼正在苦讀的梅梅,笑著輕輕地“嗯”了一聲,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懂事的小貓跟抓耗子似的悄無聲息地跟在媽媽的后面。
旁邊被人用膠帶把嘴綁上了的鸚鵡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可惜怎么也張不開嘴。
爸爸突然想到了什么,懇求媽媽說:“今天電視直播中國隊對日本隊的足球賽,一定非常精彩。為了孩子的學習,我都多長時間沒看球賽了……”還沒等爸爸說完,媽媽就像觸了電一樣,斬釘截鐵地給予回復:“不行!”“可是……”“不行就是不行!這次孩子考砸了你負責?有你這樣的家長嗎?”爸爸滿臉沮喪。
梅梅用眼角的余光窺視著走進臥室的父母,冷笑了一聲,而后從容地拿出了她珍愛的那本小說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天津市協同中學 姚昊志)
約定
在迎接高考的日子里,蘭蘭和爸媽做了一個牌子,正面寫著“請勿打擾”。他們有一個約定,爸爸媽媽把牌子翻過來后,蘭蘭就可以休息。于是,蘭蘭在牌子后面偷偷地也寫了四個字“渴望休息”。
一天……
“慢,先別進屋,你的高跟鞋太響!打擾孩子學習。”
“去,你的大腳丫子走起路來吧嘰吧嘰像砸地基!干擾孩子思考。”
家門口,蘭蘭的爸爸媽媽互相告誡著。
慢慢地,慢慢地,門開了一條縫。這條縫慢慢敞開,慢慢開大。媽媽脫了鞋拎在手上,斜著身子,一步一步走進了家門。爸爸也從腳上脫下兩只“大船”,一手拎一只,看看蘭蘭的媽媽,看看前面的小貓。果然,這“貓腳小分隊”進了屋卻無人知曉。
走路艱難,干脆少走動。爸爸媽媽在沙發上坐定,大眼瞪小眼。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爸爸指指電視,指指自己的眼睛,又將食指放在嘴巴前晃了晃。媽媽擺擺手。爸爸傳過來一張紙條:“明白嗎?我看電視不放出聲音來!咱們的電視已經被你封了兩個月了!”媽媽也傳過去一張紙條:“為了孩子考出好成績,要耐得住寂寞。看孩子多乖,咱們坐在這里靜靜地陪著她。”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蘭蘭拿著筆急得直回頭,心想:爸媽怎么還不來翻牌子?
客廳里,爸爸媽媽繼續傳著紙條。爸:“現在干嗎?就這么干坐著,太難受了。”媽:“再堅持一下,咱們孩子要考‘重點’嘛。”
蘭蘭用胳膊支著頭,筆還放在本上,但伴隨著輕微的鼾聲。
日記本上寫著: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天津市天士力中學 楊蕊萌)
無聲的世界
夫妻倆下班了,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婆,女兒房間的門你沒忘記關吧?‘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了沒?”
“嗯,這些一早兒就弄好了”
“電視封上了嗎?”
“封好了。這次她肯定揭不下來了。”
“還有,還有,鳥關籠子里了嗎?嘴封上了沒?”
……
一轉眼,到家了。剛要踏進門檻,妻子突然小聲說道:“哎,你昨天穿著拖鞋在屋里走來走去,聲音太大,影響孩子。從今以后,咱在家的時候,都光著腳……這樣吧,你順著我的腳印走,跟在我后面。”
就這樣,夫妻倆一手提著一只鞋,搖搖晃晃的,躡手躡腳走進了屋。
旁邊的小貓剛要叫,就被主人阻止住了。
“噓,別叫別叫。你紅紅姐姐正復習呢。還有30天就要高考了,咱再堅持一個月。”
哎,真難為這一家子了!難道“無聲的世界”一定出人才嗎?
未必吧……
( 天津市實驗中學 馬 菁)
犧牲
“輕點!”還沒進門,方方的爸爸媽媽就互相提醒著。
他家的寵物貓在夫妻倆面前跳來跳去,可就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爸爸可憐巴巴地說:“此刻,我愿做一只貓,來無聲,去無息。”媽媽興奮地壓著嗓音說:“傻瓜!Follow me!”
慢慢地把門打開,媽媽脫了鞋拎在手上,輕手輕腳地進了家門。爸爸也依葫蘆畫瓢。果然,屋里的人沒察覺到。
媽媽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過爸爸的耳朵,用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的聲音說:“看,咱們的方方還在埋頭學習呢。已經學了三個小時了,真是咱們的驕傲!”
爸爸媽媽坐在沙發上,相視無語。爸爸指指電視,媽媽立馬擺手。爸爸寫了一張紙條傳過來:“我看電視不放出聲音來!”媽媽也寫一張傳過去:“為了孩子,要有犧牲精神!”
突然,孩子的臥室里傳出了響亮的歌聲。爸爸媽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推開了孩子臥室的門。只見方方耳朵里塞著耳機,手舞足蹈,正閉著眼睛放聲高歌。
媽媽轉身將掛在門上寫有“請勿打擾”的牌子舉到女兒面前,并用右手中指關節敲得砰砰響。
方方睜開眼睛,驚恐地望著兩張嚴肅的臉。她結結巴巴地說:“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們……想……讓我……再學多長時間……休息?”
(天津市鳳城路中學 馬 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