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輝為大藏書家,他喜歡在珍藏的圖書中,夾入一兩張春宮畫片,其友陳子展問他何故。他說:“避火。”因為“火神原是個小姐,服侍她的丫環達36位之多,后被玉皇大帝貶為灶下婢,因此她變得躁急易怒。她平時穿淡黃色,一發威時便穿紅衣而引起火災,但因出身閨閣,在盛怒之時,若看到這玩意,也不禁害羞起來,避了開去。”
瞿秋白說自己是“—個不適合當官的人,在一個錯誤的歷史時期當上了一個注定犯錯的領導者”。他的文才曾折服了不少人。后來成為文化史專家、新中國文化部副部長的鄭振鐸,當時準備結婚,想求瞿秋白刻一對印,瞿秋白開的價格是50元。鄭付不起,轉而求茅盾。婚禮那天,瞿秋白手提一布絹小包,說來送金50,鄭打開一看,卻是兩方石印。
吳昌碩人極矮小,至死84歲,頭上仍盤一小髻,似道士一般,無須,故治有“無須道人”一印。初一見面,幾與老尼姑無異,耳聾,但有時其子女小聲談老人貪吃零食等等,他肯定會開口聲辯自己并不多吃。有人說:他的聾,是做作的。他晚年如有人請吃酒席,逢請必到,到必大吃,回家時就腹痛不已。朱疆跟他老鄉,交誼最深。朱集成語贈他:“老子不為陳列品,聾丞敢忘太平年。”
王敬義每次離開梁實秋家的時候,總要偷偷在其門口留下一泡小便才去。梁實秋對此一直裝做不知。有一天,王自己憋不住了,自我曝短,但又不乏得意之情地問梁實秋:“每次我都撒泡尿才走,梁先生知道嗎?”梁微笑著說:“我早知道,因為你不撒尿,下次就找不到我家啦!”
李敖在臺大屬于那種“眼高于頂”的家伙,對教授、對上課的態度便是一例。但他確實是出類拔萃之輩,其功力早已超過一些教授。那時考研究所必須通過口試,而主試者,便是院長沈剛伯和姚從吾等著名學者,大家環形落座,李敖坐在中間,但無人提問,因為李敖的學問他們最了解,實在無考之必要,一不小心,可能還會被李敖反問一通,豈不大失臉面,于是大家都望著他笑。最后,院長沈剛伯發話了:“你還要穿長袍嗎?”眾人遂大笑,錄取了李敖。
畫只能由畫家主動送你,而你決不能向畫家討要。這是規矩,也是修養。章伯鈞有不少齊白石的畫,卻沒有一張徐悲鴻的畫。其實,章伯鈞跟徐悲鴻的關系要比齊白石深得多,也早得多。現在多認為徐悲鴻的馬是他最拿手的,而章伯鈞始終認為徐悲鴻的油畫,特別是裸體女人畫,是他最好的作品。有一次在任公(李濟深)家中,徐悲鴻對章伯鈞說:“伯鈞,我送你一匹馬吧。”章伯鈞說:“我不要你的馬,我要你的女人。”徐悲鴻聽了,搖頭說:“那些畫,是不能送的。”
1985年9月21日,古龍去世,他留給世界的最后一句話是:“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沒有來看我呢?”
(南仁瑟摘自《北方人》 袁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