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市·女孩

灰蒙蒙的天空猶如一位被青紗遮掩住了風華的女子，涌動著無盡的憂傷。如絲細雨隨著微涼的風四處飄散，好似她的淚水，帶著咸澀的味道，生出幾多哀愁。

立春已經很久了，依然厚重的衣著卻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盎然春意。充滿寒意的冷風倒讓我覺得這更像冬天。本該詩情畫意的季節卻充滿了揮之不去的陰霾，再加上天地之間憑空掛上的一面簾幕，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惆悵。

我討厭雨天。

放學了。我夾在擁擠的人群中間，緩緩走出校園。天色已經開始發暗，霓虹燈迷離地閃爍。路邊，賣菜的小販與駐足的行人，激烈地討價還價。撐著花傘的小學生三三兩兩地走著，穿著雨鞋用力地踏著一個又一個水洼，發出清脆的笑聲。百貨大樓門口站著幾個衣著時髦、妝容精致的女子，優雅地握著洋傘談論Shopping的收獲。

車來了，我收起雨傘。身邊很多等車的人，大多面無表情，眼神黯淡，也許是被生活磨去了激情和希望，只剩下麻木的軀體和憔悴的容顏。學生是比較例外的一族，常常神情激動地談論學校里的瑣事或眉飛色舞地描述自己的偶像。純凈而天真的少男少女，心中有盛放的潔白山茶，散發著青春的香氣。

人頭開始攢動，車進站了。我隨著人流上了車，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外面還在下著雨，公車的玻璃窗上面，有模糊的水印一條條地流瀉下來。

城市是個巨大寂靜的容器，充滿喧囂而空洞的雨聲。

車子的速度突然慢下來，慢慢停下。有人開始焦急地將頭伸出窗外探望。堵車了，人群騷動起來，小聲的議論和埋怨充斥著空氣悶熱而污濁的車廂。我只是漠然地聽著歌，心里平靜如水。小紅莓清甜而低啞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回蕩：

Suddenly something has happened to me

As I was having my cup of tea

Suddenly I was feeling depressed

I was utterly and totally stressed

Do you know you made me cry

Do you know you made me die

And the thing that gets to me

Is you'll never really see

……

不遠的草坪上有兩個小女孩在快樂地嬉戲，她們扔掉了布滿卡通圖案的小花傘，在細雨中歡笑著旋轉。有路人投去詫異的目光，她們卻依舊自得其樂，沉浸在春雨帶給她們的美好世界里，快樂如鳥雀。

多么美麗的一幅畫，我想。我甚至開始希望雨不要這么快停，心中堅硬的東西漸漸柔軟起來，一種莫名的喜悅涌上心頭。

車終于開了，乘客們發出小小的歡呼。我望著窗外模糊的燈光，心中充滿溫暖的幻覺。

And the thing that freaks me out

Is I'll always be in doubt

It is a lovely thing that we have

It is a lovely thing that we

It is a lovely thing， the animal

The animal instinct

……

(指導教師徐 飆)(選自虎嶺文學社社刊《虎嶺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