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話會,是一種以清茶和茶點招待客人的集會,源于古代的茶宴和茶會。茶宴,即以清茶來宴請賓客。茶會,是文人雅士以清茶約見朋友吟詩填詞,作賦繪畫,切磋技藝的集會。
“茶之為飲,始于神農……”(陸羽《茶經》)。飲茶,在我國有悠久的歷史,至今有4700多年,形成了源遠流長的茶文化,奇葩朵朵,精彩紛呈,美不勝收。古之茶宴、茶會以及如今的茶話會就是其中之一。
在唐代,茶宴、茶會成為一時風尚。文人學士相聚庭院,舉行茶宴、茶會,品茶賦詩,作文填詞,多有佳作記之。據《茶事拾遺》載:“錢起,字仲久,與趙茗為茶宴,又嘗過孫宅與郎上人作茶會。”錢起為唐代“大歷十才子”之一,他寫過不少有關茶宴、茶會的詩。其中“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淋漓盡致地寫出了竹叢中開茶會的妙趣。
至宋代,茶宴、茶會之風更盛,宋徽宗還經常烹茶賜宴文武百官。文人墨客頻頻出現在茶宴、茶會上,與茶結緣甚深,多有名家大啟頌辭。相傳,蘇東坡有一次參加茶會,品嘗了武夷巖茶,頓時心曠神怡,詩興大發,當即賦詩一首:“仙山靈草濕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勻。明月來投玉川子,清風吹破武林春。要知玉雪心腸好,不是油膏首面新。戲作小詩君莫笑,從來佳茗似佳人。”他風趣幽默地把好茶比作美人,語出驚人,表達了詩人對茶宴、茶會以及茶的喜歡程度之深。
宋朝流傳至今的《盧仝烹茶圖》上有首詩云:“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青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膚輕,六碗通神靈,七碗吃不得也,惟覺兩腋習習清風生……”此圖以傳神之筆描繪茶會上茶客品茶之神態,活靈活現,盡在眼前。據說,盧仝對茶青睞有加,情有獨鐘。他種茶、識茶、烹茶、品茶都有獨到之處,無不精妙,嗜茶成癖,給自己取號曰“癖王”。
宋代之后,茶宴、茶會歷代相傳,長盛不衰。元代耶律楚材赴茶會賦詩《西域從王君玉乞茶因步其韻》:“啜罷江南一碗茶,枯腸歷歷走雪車。黃金小碾飛瓊屑,碧玉深甌點雪芽。筆陣兵陳詩思涌,睡魔卷甲夢魂賒。精神爽宜無余事,臥看殘陽補新霞。”作者將他品茶之后精神倍增、靈魂凈化、詩如泉涌等皆刻畫得惟妙惟肖。吳中四才子之一的文征明與好友品茶,促膝清談,畫成傳世力作《品茶圖》,題詩云:“啜罷神清淡無寐,塵囂身世便云霞。”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茶宴上賦得一副茶聯:“得與天下同其樂,不可一日無此君。”聯語共14個字,卻無一個茶字,讀起來卻大有“此地無茶勝有茶”之感,妙不可言,傳誦古今。
隨著社會的發展,古之茶宴、茶會演變成今天的茶話會。茶話會既不像古代茶宴、茶會之奢華,也不像日本“茶道”那樣繁瑣,但將品茶集會,交換意見、體會、感受,發表見解、看法、觀點,交流技藝、經驗、教訓等內容保留下來,更能體現出“廉、美、和、敬”中國茶德四字守則,使茶文化的精神內涵進一步得到升華。
茶話會形式靈活多樣,內容廣泛,規模不限,輕松活潑、歡快愉悅。在茶話會上,香茶是必備之物。但我國地域遼闊,各地飲茶習慣不一樣,所用香茶也各異。如:浙江、安徽、江蘇等地,喜歡龍井、碧螺春、黃山毛峰等;河南、湖南、云南等地,喜歡信陽毛尖、君山銀針、云茶等;廣東人喜歡紅茶,像六堡茶、祁紅等;福建及廣東的潮汕一帶人們喜歡烏龍茶、鐵觀音,善飲“功夫茶”,北方廣大地區,人們喜歡飲花茶,尤其是茉莉花茶、菊花茶等;內蒙古人、新疆人喜歡紅茶、奶茶;西藏人喜歡酥油茶……
除香茶之外,茶話會上還備有時鮮果品、精美糕點及各色糖果、瓜籽,供品茶者任意選用,在江南一些地方,如湖南、四川、江西、廣東等地,在舉行新年、新春茶話會時,在茶杯中添置兩顆橄欖,謂之“元寶茶”,圖個“吉利”;或在杯中放塊金橘餅,謂之“金元茶”,討個“彩頭”;或在茶中調以蜂蜜,謂之“瓊漿茶”,寓意“甜蜜”。
如今,小到結婚典禮、迎賓送友、學術討論、文藝座談,大到招待外國元首、新年團拜、商議國家大事,都盛行采取茶話會的形式。特別是歡度新年、新春佳節,采用這既簡單輕松、又歡樂熱烈的茶話形式的就更多了。
茶話會是國人喜愛的古老而又年輕的集會形式。茶話會上,人們把盞品茗,談笑風生,團結祥和,其喜洋洋,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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