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的論角度談兒童文學的翻譯

摘要：本文針對當前兒童文學翻譯存在的問題，提出兒童文學翻譯應在理解兒童文學特殊性的基礎上，以目的論為指導，做到措詞簡單、形象鮮明；結構簡短，層次清楚；口吻稚拙，語氣純真，以達到為兒童翻譯、真正為兒童服務的目的。

關鍵詞：目的論 兒童；兒童文學；翻譯

引言

兒童文學是專為兒童創作并適合他們閱讀的、具有獨特藝術性和豐富價值的各類文學作品的總稱。［1］6兒童文學在兒童成長過程中發揮著很重要的作用，是保證兒童健康成長必不可少的營養。在我國，各地各部門對兒童的成長都很重視，對兒童文學作品的發行更是關注。2004年，新聞出版總署、中宣部聯合下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目的是把少兒出版工作做得更好一些。據報道，中國已成為少兒圖書出版大國。根據新聞出版總署公布數據顯示，2005年全國共出版少年兒童讀物9583種、22926萬冊；少兒讀物類98種、總印數22290萬冊；少年兒童讀物圖書3.77億冊；其中引進或翻譯作品少兒讀物類43368種次、39.12萬冊（ http://www.chinabook.gapp.gov.cn/O/Article.aspx?ArtID=055994 Ca-

teID=I010403）。但是遺憾的是翻譯市場良莠不齊，出現了很多不適宜于兒童的作品或者不適宜于兒童的話題，如早熟、自殺、暴力、魔法等，或者不適合兒童口吻的表達方法。這些都給當前的兒童文學作品的翻譯敲響了警鐘，值得引起譯界的高度重視。針對這個問題，本文作者認為：翻譯兒童文學作品應以翻譯目的論為指導，清楚是在為兒童翻譯、目的是為兒童服務，只有這樣，兒童文學作品的翻譯事業才能事倍功半。

翻譯目的論

目的論奠基者是德國海德爾博格大學翻譯學院長期從事語言和翻譯研究的漢斯·弗米爾（Hans J. Vermeer）教授。他在所提出的目的論提出：所有翻譯遵循的首要法則就是目的，即結果決定方法。除了目的法則，目的論還有兩個法則:連貫法則和忠實法則。連貫性法則要求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的標準。所謂語內連貫是指譯文必須能讓接受者理解，并在目的語文化以及使用譯文的交際環境中有意義。忠實性法則指原文與譯文之間應該存在語際連貫。語際連貫類似于通常所說的忠實于原文，而忠實的程度和形式則由譯文目的和譯者對原文的理解決定。連貫性法則和忠實性法則都從屬于目的法則，而忠實性法則又從屬于連貫性法則。如果目的法則要求原文與譯文的功能不同，那么忠實性法則則不再適用。當忠實性法則失效時，翻譯充分即譯文應當充分滿足翻譯要求，在目的語交際環境中充分勝任成為翻譯過程的標準。［2］可見，翻譯的目的不僅是決定翻譯方法的首要法則，也是翻譯應該遵循的唯一的、最終的法則。

目的論指導下的兒童文學翻譯

翻譯的目的不同，翻譯的方法也就不一樣。魯迅提倡用直譯，并主張“寧信而不順”， 目的是“為著成人”。［3］103鄭振鐸則提倡用重述的方法，目的在于移植世界重要的作品到我們中國來。［4］由于讀者對象的不同，兒童文學的翻譯與成人文學的翻譯不可能也不應該相同。由于目的讀者的特殊性，兒童文學的翻譯應該在“為兒童服務”的目的指導下，盡可能地做到以下幾點：

1. 措詞簡單、形象鮮明

翻譯時要忠實于原文文本一直是翻譯的要求和標準之一，兒童文學作品的翻譯當然也不例外。但兒童文學作品又有其特殊性。先來看兩個例子：

例文1I hope the town has made preparations. ［5］10

例文2So the Swallow flew over the great city， and saw the rich making merry in their beautiful houses， while the beggars were sitting at the gates. ［5］28

兒童文學的讀者主要是兒童。兒童的文學接受能力、文學欣賞方式是以兒童生理器官的感覺、運動機能為生物體條件和基礎的。兒童的文學接受能力結構中總是保留了比成人讀者更多的身體動作意識和功能。［1］11他們在欣賞文學時偏重直觀感受，注重文學作品中的形狀、聲音、色彩的描述，對“新、奇、動”的人物形象、故事情節特別敏感，特別有興趣；而對那些抽象的、理性的闡述，往往產生反感和厭惡，乃至于不予理睬。［1］44加之由于兒童文學語言是藝術語言，它必須與具體形象聯系在一起，或通過詞語的選擇，或通過語法關系的多樣組合，來喚起讀者的形象感，形成讀者頭腦中的藝術形象。［6］18因此在翻譯兒童文學作品時，應該按照這一要求去選擇詞匯，這樣不僅可以讓兒童容易理解，樂于接受，而且還易于激勵、喚起兒童讀者對具體形象的聯想。在上面兩句話里分別出現的preparations 和making merry、 sitting at the gates都是比較抽象的形象，倘若翻譯為“我希望城里已經有所準備”［7］11和“于是燕子就飛到這個城市的上空，他看到富人們在他們的家里尋歡作樂，而乞丐們卻坐在大門口”，［7］29表面上看起來忠實于原文本，達到了語際連貫，但卻忽視了讀者對象的特點，忽視了兒童讀者對兒童文學作品的語言要求，違背了為兒童翻譯的目的。語言大師巴金是這樣翻譯這兩句的，“我希望城里已經給我預備了住處”，“燕子便在這個大城的上空飛著，他看見有錢人在他們的漂亮的住宅里作樂，乞丐們坐在大門外挨凍”，［8］29 很好地體現了原文本——兒童文學作品語言的特點，特別是“飛著 ”二字的運用，更是給讀者孩子描繪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燕子正在不辭辛苦地飛動著的形象畫面，很好地做到了語內、語際連貫，達到了為兒童文學翻譯的目的。

2. 結構簡短，層次清楚

英語中長句比較普遍，這在兒童文學作品里也不例外， 特別是在兒童小說中。比如在馬克· 吐溫的《湯姆·索耶歷險記》中有很多關于心理描寫的句子就比較長，假如譯者在翻譯時按部就班，沿襲原句構架，勢必就會超越目標讀者的閱讀水平，影響他們的理解能力，打擊他們的閱讀興趣和欲望。此時，一方面應考慮漢語行文以小分句、流水句為特點，同時也應以兒童的認知能力為前提，化難句、長句為簡單句、短句，或者多加停頓，以免兒童讀者理解困難，莫名其妙或似是而非。

例文4His mother had whipped him for drinking some creamwhichhe had never tasted andknewnothing about;itwasplainthatshewastiredofhimand wished him to go; if she felt that way， there was nothing for him to do but to succumber.

這句話的難度在于“分清層次”，處理好因果關系和前后次序。嚴維明先生是這樣翻譯的：

他的媽媽怪他吃了奶油，還揍了他一頓，其實他根本沒有吃，對奶油的事兒一無所知:她分明是在討厭他，希望他走得遠遠的。既然她有那個念頭他也沒有辦法，只有認了。［9］

這種翻譯層次分明，表達簡練，很好地做到了語內連貫和語際連貫。這樣的敘述非常符合兒童的認知特點和能力，可以幫助他們加深對作品的理解，達到為他們服務的目的，特別是句子后半部分中使用“分明”、“走得遠遠的”、“認了”等詞，這使全句帶上了更多的童趣。

3. 口吻稚拙，語氣純真

翻譯最難是口吻。心理學認為，兒童的發展有其自身的規律和特點，兒童的生活、情感、興趣、思維、語言等與成人有著顯著的差異，教學必須符合兒童的特點，遵循兒童自身發展的規律，尊重兒童精神世界的天性，順應兒童學習的特點和興趣選擇學習方式、教育方法和教學內容。翻譯也不例外。稚拙和純真一樣，是兒童文學擁有的美學語匯和藝術特質。［1］24兒童文學的稚拙美和純真美既表現在兒童文學作品的內容上，也表現在形式上，所以在翻譯時，為了適應兒童以自己生理器官的感覺、運動機能為生物體條件和基礎的文學接受能力，即相對于成人來說比較有限的文學接受能力，為了適應兒童的還不高的欣賞水平，還有不少缺陷的欣賞方式，最好能采用適當的方法，在內容和形式上再現兒童的稚拙的口吻和純真的語氣，真正體現兒童的特點，以達到以兒童為本位，真正為兒童服務的目的。來看幾個例子：

例文5So she set to work， and very soon she finished off the cake.［10］6

譯文：所以她就正正經經地一口一口地把那塊糕都吃了。［11］10

例文6Down， down， down. Would the fall never come to an end!［10］3

譯文: 掉啊，掉啊，掉啊！這一跤怎么一輩子摔不完了嗎！［11］3

例文7“I'm sure I'm not Ada，” she said，“for her hair goes in such long ringlets， and mine doesn't go in ringlets at all; and I'm sure I can't be Mabel，……”.［10］8

譯文: 她道: “我知道我一定不是愛達，因為她的頭發有那么長長的小圈兒，我的頭發一點兒都做不起圈兒來；我也知道我不是媚步兒，…… 。”［11］14

上面各譯文都不僅很好地考慮到了原文的語義、風格，還考慮到了譯文讀者在生理、心理、文化方面的特點，翻譯時恰當地使用了迭詞，象聲詞，助詞等，特別是恰當地補充了幾個口語詞，如“正正經經”、“一輩子”等，這些都恰到好處地再現了兒童說話的稚拙語氣和純真口吻，在保證了語際忠實和語內連貫的同時，很好地考慮到了譯文讀者對象的認知水平，達到了在向讓譯文讀者傳遞信息的同時，又感染了他們，愉悅他們的目的。

結論

在任何一項翻譯行動開始之前，必須首先弄清楚它的目的是什么，否則無法進行翻譯。［12］255而目的的建立必須以科學為基礎。《哈利·波特》之所以能不動生色地控制千千萬萬個孩子的閱讀興趣，就是因為它清楚兒童、清楚兒童文學作品的特點——以兒童為中心、符合兒童心理、為兒童說話、真心實意為兒童服務。因此，兒童文學作品的翻譯必須在真正地了解兒童、了解兒童文學的基礎上，以恰當的翻譯目的——為兒童服務作指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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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ilde， Oscar. The Happy Prince and Other Tales[M] ， 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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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侯皓元 譯，《快樂王子》[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

2004。

[8]巴金 譯，《快樂王子》[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5。

[9]嚴維明，談談兒童文學作品的翻譯—新譯《湯姆·索耶歷險記》點滴體會[J]，中國翻譯，1998（5）。

[10]Carroll， Lewis. 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

[11]趙元任 譯，《阿麗思漫游奇境記》[M]，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1998。

[12]譚載喜，《西方翻譯簡史》（增訂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注:本文為陜西理工學院SLG0509號科研項目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