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刊文摘》第2216期頭版頭條刊登一位同志的文章,名為“謹防黨委、政府換屆中的屆末現象”。換屆就是換干部、調整干部、調動干部,我們是五年換一次屆,如果有“屆末現象”,那么五年中,到第四年這個現象就要出現,所謂“屆末現象”主要表現在:有些干部不安心工作了,認為自己已無升遷希望、心灰意冷,于是就不好好工作了;有的想抓住這個機遇,趕快跑門子、托人情、四處活動,買官、跑官、想官位更上一層樓。概括起來大概就是這兩條。這篇文章寫了五個“少數”,一是“少數”領導不能正確對待自己的進退留轉。二是“少數”領導干部看重的是權力、地位和待遇。三是“官本位”意識導致“少數”領導干部形成了能上不能“下”的思想。四是“個別”(其實也是“少數”)地方沒有形成正確的用人導向。五是致使“少數”熱衷于“跑官”的干部能夠得逞。這篇不足500字的短文(可能是摘要)就連用了五個“少數”。但文章結尾是這樣寫的:“就是那些平時工作努力、政績明顯、群眾基礎不錯的干部,因為擔心‘位置’被擠掉,迫于無奈也開始‘活動’起來。”換屆前夕的打招呼拉票,用煙酒、用請客送禮買票,這已是司空見慣的社會風氣了。
這是一個可怕的現象,在我們每五年換屆中,竟有一年的“屆末現象”,這種“屆末現象”不但損失了多少寶貴的工作日,更可怕的是帶來了群體的腐敗,我們是黨委、政府換屆,要給天下人做出榜樣,執政黨不做出表率,誰來做表率?農村不是有句話嗎,群眾看黨員,黨員看支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黨員、黨的領導在他們看來是多么的崇高。現在社會上講“現象”講的太多了,什么“39現象(即人到39歲還不提升就無希望了,故也就灰心喪氣)”、“59現象(干部到了59歲快退休了,趕快撈一把)”。現在又有了“屆末現象”。幸好,從“謹防黨委、政府換屆中的屆末現象”這篇文章中講到的現象,只有“少數”人才有,問題是到底是多少?我相信既非少數,亦非多數,應該是個“中數”,我的意思是,有這種現象的干部大有人在,不然就不能稱為“現象”,寫文章的人自有難處,寫貪官污吏時,只講個別貪官,講警察違反紀律時,只講個別警察,講社會上存在一些問題時,只講個別地方。要徹底消滅這些“現象”,那只有一條路,譬如上述講的“屆末現象”,那就是改革,改革我們的吏制,使干部的升遷更加公平、公正。這樣,換屆以后,就會有一套更有力量的班子,就能把工作做得更好。我國科舉制延續了一千多年,但它總比世襲制強多了吧,總比所謂假的“推薦”制也強吧,總比上級領導打電話、寫條子強吧。至于科舉制,它后來的弊病,那是具體做法出了問題,如八股文,官員用人的腐敗,但科舉制在某些方面,它還是有可取的地方,不然它怎么能存在1000多年,它起碼可以給廣大老百姓有個機會,可以廣泛地發現人才。因此,有些國家設立了考試院,當國家公務員就要通過一定的考試。一個國家,總要靠眾多的干部去管理,干部即群眾當中的骨干部分,當國家的政策方針以及組織路線決定以后,工作的成敗,干部就成了決定因素。古今中外,吏制一旦腐敗,則國無寧日。
“屆末現象”現在已有同志提出來了,其實廣大群眾,誰都已經看出。但這是當初我們革命前輩們,起來鬧革命時,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為什么?因為我們是革命者,與歷史上的改朝換代不一樣,我們要建立一個比封建主義、資本主義更為先進的社會。這兩天我在看新拍攝的電視連續劇《鐵道游擊隊》,當中有這么一個鏡頭:游擊隊的政委李正與她的愛人在談話時,李正講:“將來打敗了日本鬼子以后,你在家教育孩子,替我做飯,我就去工廠做工,晚上回來,在收音機旁聽聽音樂,那日子多好啊!”他愛人接著說:“我也要去工作,再到文工團去跳舞,你帶孩子來看我跳舞。”早年的革命者,他們就是這樣想的,他們從來就不會想到要當什么大官,要有什么利、什么權,對今天的一些貪污腐敗現象大概做夢也難以想象。“屆末現象”確實是不應該有的,其實我們無時無刻地都在搞各種學習教育,而能否消滅各種怪“現象”,則是檢驗教育成果的試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