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人們在不斷創造財富神話的時代,也是各種資源被最充分利用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人們有理由相信,財富不是夢,對于有些人來說,誰擁有了資源,誰就掌握了財富……也正因為如此,財富現實價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屢屢被人們扭曲、物化,大大小小的富豪們遭到頻繁的質疑與追問,特別是那些占盡天時地利之便,一夜暴富的地方煤炭企業的“煤老板”們,更是無一例外地被涂抹了妖魔化的色彩——他們背著成捆的鈔票,跑到都市,錢數也不數,就大手一揮,開走一輛輛香車寶馬;趾高氣揚、吆三喝四,拿下一幢幢豪宅,抬高房價……
而同時,他們還在瘋狂地向大自然索取。他們導致地面塌陷、水資源浪費、環境污染;他們不顧礦工們的生命,從不在安全上投入,造成礦難頻頻發生;他們目光短淺、胸無大志,成了一架架欲望的賺錢的機器……黑心礦主、暴發戶、炒房團……一時間,幾乎就成了這些“煤老板”的代名詞。
“你沒在北京炒房?”一見面,我也未能免俗地問了他,語氣里似乎有些質疑。
“沒有!”
他搖了搖頭。
一見面,沒想到我竟單刀直入,就以這樣不禮貌的開場白開始了交談——我們這樣談話的地方,是在山西省洪洞縣城的一家酒店里。洪洞縣因為一座“蘇三監獄”,還因為那一曲著名的京劇《蘇三起解》和那一句“洪洞縣里無好人”的俗語而揚名天下。當然,這里同時還是著名的“槐鄉”。這里生長的郁郁蔥蔥的大槐樹,早已成為天下人尋根問祖的標志性植物。而現在,卻因為深埋在地下的烏金般的煤炭,這里還成了遠近聞名的煤鄉,涌現了許許多多“煤老板”……
他就是一位聞名遐邇的“煤老板”。
他的名字叫史元魁。山西省洪洞縣左木鄉霍家莊人。生于1959年2月16日,大專文化程度,中共黨員。1986年任洪洞縣山頭鄉西溝煤礦副礦長。1987年擔任霍家莊村村黨支部書記。1989年任霍家莊村辦煤礦礦長。2001年組建霍家莊聯營煤礦任礦長。2005年任霍家莊聯營煤礦董事長,現任山西陸合煤化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山西省第三屆光彩事業促進會常務理事、山西省民營企業文化建設委員會委員、洪洞縣政協委員……作為一名優秀的民營企業家,他致富不忘鄉親,立志回報社會。幾年來,投入數千萬元解困濟貧,捐資助學,解決山區群眾吃水難問題,修筑公路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受到當地政府和群眾的高度贊揚。
這是當地報紙上公開發表的他的一份履歷。
當然,這是一份成功者的履歷。當下像這種履歷或塵封于檔案袋里或張揚于世,許多人都會有,并已成為他們生命中的某種符號。只不過對于一位成功者來說,這種履歷往往充滿了大量的溢美之詞,籠罩著一層令人欽羨的華麗的光環,只是透過這層光環,我們每每都感到其實不然——我擔心史元魁也不例外。
史元魁就坐在我的面前,他身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不疾不徐、談吐從容,炯炯有神的目光流露出自信與執著……隨著交談的深入,我發覺,當許許多多的煤老板們一邊在瘋狂地制造財富,一邊在神話般地炫耀著財富的時候,史元魁卻一直保持著低調,葆有自己生命的本色。正因為如此,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山里娃,從1989年至今,硬是憑借執著的追求和頑強的毅力,經過20多年的艱苦創業,把一個瀕臨倒閉的小煤礦,發展壯大成為擁有2400多名員工、5座煤礦、3個洗煤廠及物資貿易公司、汽運公司和支護材料廠,并形成煤炭開采、洗煤加工、煤制甲醇產業鏈的近兩億元資產的陸合有限責任公司,因此奠定了煤炭產業與非煤產業兩翼騰飛的基礎。目前,他的年產20萬噸甲醇的化工廠已批復,正在籌建之中……他富而不奢,富而思源,把從家鄉的土地開掘的財富無私地奉獻給家鄉的父老鄉親,造福一方……
這不能說是一個例外。但卻是當下許多地方煤礦或小煤窯窯主們的典型代表。不管怎么說,史元魁和史元魁的這種企業家精神,為煤炭行業的民營企業家們樹立了一個新的形象,從而也改變了人們對煤老板們的一些不良看法,讓人肅然起敬。
“公道不公道。只怕一顛倒”——他曾經是一位上訪者
出生于山西省洪洞縣一個農民家庭的史元魁,兄妹共有6人,父親生前是一位在左木鄉一帶很有名氣的鄉村醫生。從小的時候,他就發現只要有人求醫,父親不論白天黑夜、刮風下雨、農閑農忙,總是有求必應,分文不取。母親雖然不識字,卻很講道理,從小就要他學會做人。她常說:“公道不公道,只怕一顛倒”,“家里有余飯,門外有饑人。”母親這些樸素的話語,至今讓他記憶猶新。父母言傳身教、家庭的熏陶,使他自小就養成了勤勞質樸、頑強不息的優秀品質……但有誰會想到,就是這樣一位家教甚嚴,品質兼優的農家孩子,20多歲時卻曾是洪洞縣一位大名鼎鼎的“上訪者”呢?
“上訪者”——人們想到這個詞語,腦海里一定會出現一個個衣衫襤褸,走村串巷,留宿城市街頭和在某個辦公大樓里軟磨硬泡的那個群體。上訪者,這是中國社會特有的文化衍生出來的詞語。上訪者的出現,很多是由于地方管理粗疏、吏治腐敗或法制的不健全帶來的。但也不能排除其中有一些好吃懶做、投機取巧、尋機鬧事的人——也正因為這樣,我們黨和政府對上訪者這個群體表現出了高度的重視和關注。現在散落在縣、市、省各部門大大小小的信訪辦公室就證明了這一點。它成了黨和政府了解群眾疾苦和傾聽民聲、反腐倡廉的一個窗口。
史元魁當年不幸也成為一位上訪者。現在看來,他所上訪的事情十分簡單,或者說僅僅是一件合同的糾紛案件。但那時,他卻“告訴”無門——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正是改革開放不久,改革如沐春風,卻是乍暖還寒。因此,他上訪的行為在旁人眼里還是顯得有點自不量力,有點拿雞蛋碰石頭,膽大妄為。
事情要追溯到1979年,當時年僅20歲的史元魁在洪洞縣原左木公社社辦企業黃老洼煤礦當了一名普通的挖煤工人。這個煤礦從1979年開始,一直到實行承包責任制,各項生產指標完成得很好,還成為縣里的“標兵企業”。1982年當年純利潤就達到13萬元。但到了1983年,煤礦卻因各種原因發生了虧損。當時的左木公社領導聞訊著急了,于是派人進駐調查,調查的結果是要進行重新承包,并規定承包方可優先考慮原來的礦委會,再依次中層干部、各采煤隊。如果還沒有人出來承包,礦工可以報名參加承包。
一天過去了,二天過去了,仍然沒有人站出來承包。第三天過去了……就在這時,史元魁熬了一個通宵,寫出了一份承包方案。他在方案中提出了三點:一是成立一個由18人組成的承包管理小組,任務完成有盈余,18人平分,沒有盈余,他一人負責;二是給每個礦工增加工資,在礦工原有的工資基礎上,每月增加9塊錢;三是各采煤隊可以根據各隊的實際情況,自由申報自己的采掘任務,并保證完成任務,完成不了任務的予以經濟處罰……很快,他的承包方案得到了工友們的擁護,公社領導也與他簽訂了合同。
興致勃勃地,史元魁走馬上任了。
他一上任,每月煤炭產量就達到了一萬噸,每月能超額幾千噸。但1983年7月29日,就在他把煤礦經營得紅紅火火時,公社一位領導找上了他,突然宣布中止合同,不讓他承包了。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史元魁一下子蒙了!……承包不承包,我無所謂,但在我管理的這段時間,每月不僅都超額完成了生產計劃,而且沒有出現安全事故,憑什么中止合同呢?他想不通,找到了公社張書記。
那時候,公社領導都習慣了一紙行政命令。張書記也沒想到他會為這事較真,說:“根據群眾反映,你掠奪性開采,有短期行為!”
“短期行為?掠奪性開采?”史元魁最不愿意聽的就是這話。他辯解道:“你這樣說,我更不同意!如果是這個理由,你可以聘請礦業公司工程技術人員到井下實地考察,如果鑒定我是亂采亂挖,不僅可以中止合同,就是坐牢、法辦,我也毫無怨言!否則,我還要承包!”
然而,他的這一點要求被拒絕了。他只好回到礦上,卷起了自己的鋪蓋,離開了自己工作了4年的心愛的煤礦……
公道不公道,只怕一顛倒。沒想到母親從小對他說的話,不幸言中。一回到家,他就傻眼了:這個從1975年初中畢業回鄉,就特地打了一把比別人手里重兩倍的鋤頭參加農業生產,且當過財務員、隊長、團支部書記、黨支部書記的小伙子,背后卻被人指指點點,仿佛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當時,他才20多歲,未來生活的路還很長,他背不起這一口黑鍋啊!悶頭悶腦地在家睡了幾天,他跑到了洪洞縣城,他想討一個說法。
他為此事咨詢了縣計劃委員會,找到了計委孔主任。孔主任一聽到這事,心里也為他打抱不平。但這事顯然不在孔主任的工作范疇,建議他去法院起訴。找到法院,一位院長也顯得愛莫能助,說:
“娃啊,公社讓你承包,你就承包,不讓你承包,你搬石頭打天啊!”
“民告官”在當時是一條新聞,或被許多人稱為笑話。縣法院果然不愿受理這種案件,但史元魁顧不上這些,鐵了心地要討個說法,他對法院院長說:“人民法院就是說理講公道的,是為人民服務的,否則就是不稱職,你不受理,我就跟著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法院院長看出了他倔強的性格,說:“你這個娃娃,現在正是嚴打的時候,我哪有時間處理這事,等有時間我再找你!”
他沉默了。這樣靜靜地等了一段時間,依然杳無音信。他開始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縣法院不受理,他就跑臨汾行署中級人民法院,跑省高院,但三跑兩跑的,那些信卻是或轉到縣里,或石沉大海,史元魁萬般無奈,干脆就坐在家里不停地寫信,一星期一封地寄給行署領導、省領導,甚至寄到了北京……到了1983年10月的一天,一位同情他的老領導悄悄地找上了他,對他說:“娃,中紀委正在臨汾辦案,我看你有出頭之日了!你敢借東風,去找他們嗎?”
“敢!”史元魁說。
于是,第二天早上8點不到,他就搭車趕到了臨汾,打聽到了中紀委辦案的所在地。一位同志熱情地接待了他。聽了他的陳述,那人十分同情他,立即揮筆在他的那一紙信上寫下了“臨汾地委行署,關于左木鄉黃老洼煤礦合同糾紛一案,要派專人調查,結果報中紀委調查組。”批轉下去。很快,此事引起了縣委領導的重視,當時的縣委書記親自過問了此事,并形成了三條決議:一是承認左木公社無端中止合同是錯誤的,違約賠款2萬元;二是史元魁上訪期間的工資、車旅費實報實銷;三是建議左木公社任命史元魁為該礦副礦長,其上訪行為任何人不得打擊報復……
一個上訪者的道路就此戛然而止。一個本不應該發生的合同糾紛就這樣結束了。然而,史元魁因此卻落上了一個“上訪者”的名聲而聞名鄉里…一回憶起那段往事,史元魁至今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淡淡地一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仿佛自言自語,說:“我根本就不是胡攪蠻纏,你想,那時我才20多歲,大大小小還當過幾天干部,我哪里能戴得起那頂‘掠奪性開采’的帽子啊!我不是要錢,我要的是一個說法,是一個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不過,官司雖然贏了,副礦長他卻不敢當,他覺得他沒有必要在黃老洼煤礦待下去了。
那正是中國改革開放的初期,在那個時期,市場與計劃經濟不停地在磨合、撕咬著,行政命令與法律法規相互糾葛著,常常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人們掛在嘴邊的口號就是“摸著石頭過河”——但是“雄鷹總會有藍天,駿馬自會有草原”,1984年,史元魁得知山頭鄉西溝煤礦經營困難,便大膽地與他們簽訂了承包合同,承包經營了該礦的下坑口。他貸款10萬元投資煤礦,整修好了煤礦,頭5個月就生產原煤二萬四千噸,上繳三萬元,還賺了3萬元,到1985年,煤礦生產已達到6萬噸……只是到了這年的年底,鄉政府的一些人紅眼了,找了一個借口又把他打發了。
只是不曾想,這一段磕磕碰碰的煤礦工作經歷,卻為他斗膽接下已處于癱瘓狀態的霍家莊煤礦無意中做了精神準備一轉眼,到了1986年,這時中國已加快了改革開放的步伐,沉睡的大山也向他發出了召喚。他所在的霍家莊煤礦由于經營不善,一下子就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村委會登報以年5000元的上繳費承包,為了保住村里僅有的這一座煤礦,27歲的史元魁挺身而出,自覺地站到了救死起生的風口浪尖上,以每年上繳1萬元的上繳費與村里簽訂了10年的承包合同,開始了他的新一輪創業……
“人哄地一時,地哄人一季”——他說,經營煤礦如種莊稼
創業,是一個令人激動和暢懷的字眼,它是人類發展的動力、進步的源泉;創業,是一個誘人而又艱澀的字眼,它飽含著一個人甚至一個民族的全部的雄心和血汗。創業的路,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無論從主觀上還是客觀上,無論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創業者之路因而也變得叫人冥想,讓人久久無法釋懷……
史元魁承包經營了家鄉的煤礦,10年里實際上為村里交費和資助支付了15萬元,超過了三分之一的回報,鄉親們對他投來了敬佩的眼光。在這期間,他自己或與別人一起還承包了縣糧食局的梁家窯煤礦,1992年,他在洪洞縣還建設了一個洗煤廠,均取得良好的經濟效益。種種跡象表明,他與煤礦已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天生就是煤礦的經營者,他的名字注定要與“烏金”一起熠熠閃光。
但就在這期間——即1994年10月,他卻有了一次把煤礦托付給朋友管理,自己卻因接受永和縣政府的聘請,擔任永和縣鄉鎮企業局副局長,專門分管該縣煤礦工作的經歷……坎坎坷礦山路,風風雨雨烏金情,他先后有了在黃老洼煤礦、西溝煤礦任坑口主任、副礦長、礦長的資歷——突然撂下自己的經營,甚至聽任煤礦虧損200多萬元,而走上行政之路,個中原委我們不得而知。
如果說,不是洪洞老家左木鄉霍家莊村黨支部書記任根奎的一番訴說,他肯定不會棄政從商,舍棄自己手頭上那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學而優則仕。對于一個農家子弟,那時大多數人不就是想“鯉魚跳龍門”,希望有一份體面的職業嗎?—那是2001年,任根奎找到他說,洪洞縣要對煤礦進行重新認證,霍家莊煤礦已3年沒人管理,機械大部分被盜或損壞,竟沒人肯掏3000多元為煤礦續辦認證手續。
史元魁聽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當時沒說什么,隨后,卻悄悄地回到了家鄉,多方籌資為霍家莊煤礦辦理了手續,并又以超出村里承包費設定金額的兩倍簽訂了10年合同,開始了他的第二次創業……
“那時正值煤礦行業處于低谷,”一位朋友說,“許多煤礦破產倒閉。可以說人們都在遠離煤礦。可為什么他敢攬這個瓷器活呢,因為他有‘金剛鉆’。”
也是,當時全國煤炭生產的形勢一片蕭條,各地煤礦陷入困境的壞消息不斷地傳來,貧困、饑餓、災難……連大同那樣的大型國有煤礦工資也只能“干不干,二百三”。經營煤礦已無利可圖,更何況處于癱瘓狀態的霍家莊煤礦?要想在這座煤礦有所作為,要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但史元魁與煤炭業打了多年交道,深知煤炭市場漲跌的周期規律。他認為,自1995年后煤炭業滑入低谷,市場對煤炭資源的配置作用產生重大影響,已導致供方規模縮小。另一方面,中國經濟處于增長期,他有理由相信,用長遠眼光看,對煤炭的需求經過這個周期還會加大。無論于公于私,煤炭行業都大有可為。
家鄉的大山賦予史元魁一種堅韌的品格,歲月的磨難在他的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但當這種磨難轉化為一種精神財富時,由它激發出來的潛力卻是無窮元盡。面對鄉親們期盼的眼光,他橫下一條心,一定要對煤礦負責,讓它走出低谷,獲得發展。為集中精力辦好煤礦,他日夜泡在煤礦,從最基礎的管理工作著手,開源節流,降低成本,四處奔波,尋找銷路。
“人哄地一時,地哄人一季”。深諳煤炭業內情,經歷過黃老洼煤礦承包糾紛的史元魁,對地方一些煤炭企業不愛惜寶貴的煤炭資源的短期行為十分痛心。他是農民的兒子,他像農民熱愛土地一樣地熱愛礦山。他要求自己的企業要本著對國家資源負責的態度,像農民珍惜糧食一樣愛惜資源,從煤炭采掘入手,提高煤炭回采率。同時,他還對煤礦進行技術改造,引進通風、采煤、運輸、支護等先進技術,大力推行采煤方法改革,使煤炭的回采率不斷提高。另外,他籌集資金,購進了煤炭洗選設備,建起了洗煤廠,進一步提高了煤炭資源的利用率。
由于剛剛步入市場經濟,一時間物欲橫流,一些地方由于采煤、洗煤行業不重視生態環境保護,導致周邊生態環境惡化。史元魁擲地有聲地說:“在我的企業不允許這種做法。如果我們為了掙錢而污染了環境,那我們這個企業就是不道德的企業!”說到就做,為履行這一諾言,他不斷審視自己企業的生產環節,對采煤、洗煤各流程的關鍵部位進行了核查。對容易造成危害生態、污染環境的地方,他不惜資金,增加相應設備和技術進行治理。后來,在準備上馬甲醇項目時,他知道這個項目環保要求嚴格,便嚴肅囑咐項目工作人員:一定要做好環評工作,多從壞處著想,盡最大努力把污染隱患排除,千萬不能在這方面省錢。特別是在環保設施與技術的選擇上,要選第一流的,這是長久之計。
“你又不是國家的大企業,弄那么正規干什么?”他的這一做法,有人不理解。他答道:“保護環境,哪家企業都有責任。這是一種社會公德,不能只向大自然索取,而要多想著對大自然補償,這是天道,也更是人道!”
煤炭成于億萬年的滄桑演化,深藏著造物主無窮的奧秘,但烏金與瓦斯同在,兇險與能量孿生,它既給人以溫暖與光明,又會給人帶來劫難與災害,就是一些國有煤礦對此也保持著高度警惕——“不要帶血的煤”,已成了黨和政府與社會各界的強烈呼聲。但一些小煤窯,一些黑心礦工往往利欲熏心,貪婪地攫取財富,不顧生命的死活,頻頻出現礦難,鬧得民怨沸騰。
史元魁深知,黑色的煤炭本來就是工業機體內部最輝煌的血液。他不希望看見礦山殉難者的無字墓碑。為此,他多次向班子成員強調:以人為本,首先要以人的生命為本。人都沒有了,還要錢做什么?我們辦企業,要把“關愛職工生命”放在第一位,別人我不管,在我們企業這就是最重要的道德標準!
為把“關愛職工生命”放在第一位的理念落在實處,史元魁狠抓安全制度的落實,在公司內部制定了安檢員跟班作業、隱患排除、設備安全、事故責任追究等嚴格的制度。為使員工們進一步強化安全防范意識和自我保護意識,史元魁要求企業職工參加各種形式的安全教育培訓,通過制度約束和職工自律,使企業的安全文明水平上一個新臺階。多年來陸合公司從未發生過人為責任事故。
就這樣扎實地工作,他在接手霍家莊煤礦3年后,迎來了煤炭行業的復蘇。
2001年,他抓住煤炭市場開始回暖這一有利時機,組建霍家莊聯營煤礦并擔任礦長。為了使煤礦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他多方籌資,不斷擴大生產規模,開始為企業可持續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他的麾下擁有5座煤礦、3個洗煤廠,還有物資貿易公司、汽運公司、支護材料廠等企業時,他又將產業鏈條從煤炭開采和煤炭洗選向煤制甲醇方向延伸,不失時機地組建了山西陸合煤化有限責任公司,并自己擔任了該公司董事長。
“四個和諧”是他企業的理念
2006年9月12日,史元魁曾應邀在山西大學管理學院作了以“和諧社會與企業家精神”為主題的演講。那天,他提出了“牢記三項責任”(關愛生命、珍惜資源、保護環境)和“搞好四個和諧”(企業與職工的和諧、企業與群眾的和諧、企業與企業的和諧、企業與政府的和諧)的獨特理念,贏得了與會專家和學者的一致贊同。
可以說,他的這個理念不僅引領了當代民營企業家的發展方向,也使他自己完成了從一位創業者到企業家的角色轉換。
在對待和處理企業與員工關系上,他倡導的以規章制度規范人,以激勵機制激發人,以知識更新培養人,以熱情關心溫暖人的企業管理理念,在公司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在企業花大力氣改善職工生活、生產環境。為了活躍職工的生活,公司建起了文化娛樂中心、棋牌室、圖書室、羽毛球和乒乓球運動場,還每年舉辦各種文體活動;為了提高員工的生活水平,建起了標準化的職工餐廳,全天提供可口的飯菜;設立了24小時開放的浴池,使職工隨時能洗熱水澡。
史元魁視員工為家人,和員工們魚水一家親。一位新職工的孩子考上了大學,由于家境困難,想中斷學業。史元魁得知這一情況,立即拿出一萬元送上了門,并說:“以后錢不夠,直接打電話找我就行!”
棋牌室、圖書室、羽毛球和乒乓球運動場,工作之余隨處可以看到他和員工們的身影。
“辦企業,我靠的就是工人兄弟。這不是說漂亮話,而是要真心實意地拿出具體措施,讓職工在我的企業干得順心,共享企業發展帶來的成果。”史元魁這樣說,也這樣做。只要來礦上,總是要和工人們在一起吃頓飯,而且每次必定要去食堂、宿舍、澡堂查看,交流思想。
一次,他在給職工喬文明安排工作時,發現他仿佛心中有事,一再追問下得知,原來是他母親當天祝壽,他不好意思請假。史元魁當即備了禮品,并一同隨他到家里看望了老人。
人才培養也是他抓的一件大事,這些年,他每年都要選送120多人去大同、太原煤校學習——人教部主任賈端榮說:“公司非常重視對人才的培養,每年都要通過考試考評,選拔一批員工送出去培訓。”“我來陸合看中的就是史總對人才的重視和他平易近人的作風。”剛加入公司不久的大學生魏劉平如是說。
李家勝原是一名鏟車司機,懂技術,工作認真負責,史元魁將他提拔為洗煤一廠的廠長。廠里的鏟車壞了他就成了修理工。他說:“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省點修理費。史總誠心待人,咱就得把廠子當成自己的家。”
應該說,陸合公司能夠得以快速、健康地發展,和史元魁特有的人格魅力密不可分。
在企業歷練了多年的史元魁,對職工感情深厚。他的一份份舉動,當然也感動著每一位員工。員工們也視企業為家,處處為企業著想。一位職工反映,井下運輸存在浪費現象。他核實后立即采取整改措施,還獎勵了反映情況的這位員工。這一做法,使員工們深受鼓舞,紛紛為企業獻計獻策,企業因此也有了更強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史元魁勤學善思,能從企業經營活動中總結出許多規律性的理論和觀點。比如,作為一個企業家,他認為要處理好責任問題、道德問題和能力問題;要處理好企業管理與法律監管的關系,把企業納入法制化管理軌道;還比如,他提出的企業與職工的和諧、企業與企業的和諧、企業家之間的和諧、企業與政府的和諧的理論與觀點,使他又能更好地指導企業發展。同時,他以自己的學識和見解,與許多大專院校、研究機構的專家廣交朋友,更加豐富了自己的思維,開闊了自己的思路。2005年,他應邀參加了中國第三屆民營經濟高峰會;2006年,他應邀參加了在香港召開的有40多個國家參加的中國民營業經濟論壇等國內大型經濟會議;還應邀參加山西大學管理學院“和諧社會與企業家精神研討會”,并被特聘為山西大學管理學院企業管理研究員。
國家和山西省在進入“十一五”時期之后,出臺了一系列煤炭工業戰略結構調整措施。其中,在發展新興產業方面,尤其是煤化工行業的發展被提上議事日程。他們希望利用豐富的煤炭資源,運用化工技術制造化工產品,特別是在國際能源出現緊缺的大背景下,用煤化工技術制造能源替代品。這樣,也比一次能源的市場利潤要高很多。
史元魁了解到這一情況,覺得這是“愛惜資源”的理念在企業實踐中向縱深發展的機遇。煤炭渾身是寶,僅在洗煤這個環節上做文章是不夠的,必須把它往深度加工方向轉化。于是,他瞄上了煤化工。經多方論證,他決定介入煤制甲醇領域。因此,該公司年產20萬噸甲醇的化工項目已批復,生產線正在籌建之中,前期的各項準備工作正在進行之中。他相信這些項目完成后,不僅會使公司邁上一個更高的臺階,而且還能為當地解決千余人的就業。
山西省在城市建設和發展服務業方面也有很多支持政策,他已著手在這個領域開辟戰場,使企業通過發展非煤產業,獲取更大的發展空間。
2006年12月,洪洞縣委、縣政府面向全國公開拍賣縣政府大院辦公樓房地產及附屬設施。史元魁敏銳地感到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商機。
這次拍賣的標的物為洪洞縣政府辦公大院、武裝部辦公區、人才交易市場等房地產及其附屬設施,其中包括2000年建成、總高11層的政府辦公大樓。共有占地面積13469平方米,建筑面積9596平方米。洪洞縣政府大院地處縣城商業黃金旺地,與知名的旅游景點“蘇三監獄”相臨。隨著洪洞縣城的不斷拓展,其中心位置越來越突出。能拿下這塊黃金寶地,絕對有利于自己企業非煤產業的發展。為此,他下定了參與競拍的決心。
這年12月28日,各界關注的洪洞縣政府大樓拍賣會在臨汾舉行。面對競拍對手,史元魁沉穩地一輪輪出價,最后如愿以償,以4100萬元的高價競標成功——成功那天,他站在大樓前,高興地說:他要將這座建筑面積9596平方米的大樓整體移動,并建造陸合花園、星級賓館。他說,近年來洪洞的旅游事業發展迅速。但縣城內沒有一家像樣的賓館。買下這棟政府大樓后,他要將它改造成一座四星級賓館,以帶動洪洞旅游業更加迅猛和有序的發展。
漸漸地,細心的人看出來了,史元魁不僅是一個有著現代經營者的睿智、精明強干的企業管理者,還是一個義膽柔腸的熱心人,一個有著堅韌不拔的毅力的人,一個對人生價值有著獨特感悟的人,一個以實際行動在社會公益事業之路上留下閃光足跡的人。
“任何時候,都在看得起恓惶人。”——母親的教誨至今不忘
史元魁童年的記憶是混合的,是充斥著母親與舅舅家的混合的記憶。
他的舅舅是一位農民,因小時候患上了小兒麻痹癥,一輩子沒有成過家,他很小就給舅舅過繼了。那時候都窮,常常有左鄰右舍問舅舅借錢,一塊兩塊的,舅舅只要身上有錢,就從來不會說沒有。借出了多少不記得,也不找人要。有時姥姥知道了,就嗔怪他,他竟說:人家有錢,人家會送來;人家沒有,我要也沒有。十年八年地不還,我也十年八年地不能問。姥姥想想,笑著說,就是。人在人前張一次口很難,這門好進卻不好出啊!于是作罷。史元魁說,舅舅與姥姥的這段對話,給他印象很深。
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幾乎每次出差都要買書,從來不住高檔賓館,沒有應酬,吃飯也很簡單。
但他自己就有恓惶的日子——那是2000年,他的小兒子患病需輸血,他因為欠辦煤礦虧損的債,身無半文,靠給一家企業打工還債。而其時連交兒子住院的1000元押金都沒有。正當醫生說要給兒子輸血時,他只好叫停停,然后自己獨自搭車去臨汾借錢,二十多公里路,卻因為沒借到錢,只好在臨汾住了一晚。令他感動的是,當他回到醫院,另外的朋友給他交了錢……
吉家山村,有位名叫任翠蓮的女人,2006年冬天患上再生障礙性貧血住在臨汾醫院治療。錢花了個精光,病卻沒怎么好,無奈只能回了家,連老衣也穿上了。史元魁知道此事,親自幫任翠蓮在太原聯系好醫院,給了一萬塊錢,還派車送到了太原。并叮囑翠蓮的丈夫:“一定要治好她的病,錢不夠隨時打電話。”翠蓮的丈夫王家順嘴顫著,手抖著:“元魁是好人、好人哪,他不光救了娃兒媽的命,也救了我全家啊!”如今,任翠蓮已經能下地干活了。為了表示感謝,這位普通的農民竟自己不斷地寫感謝信投向電視臺,然后每天默默地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播了沒有……
1986年,霍家莊村民解全保搭車看戲,從車上掉下摔成了殘廢,不久媳婦棄他而去。多年來史元魁一直照顧他,還幫他開了個煙酒副食店。
太陽凹村霍英杰女兒考上大學上不起,求到了史元魁,他幫助孩子圓了大學夢。后來霍的兒子又遇上了同樣的難題,史元魁把錢送上了門。
1985年,東梁村開磚窯的焦某,在史元魁煤礦拉了500多噸煤欠著款,年底史元魁到他家里看看,想結賬。焦某卻因經營磚窯賠了錢外出躲債,家里的老少正為過年犯愁。史元魁沒提要賬的事,反倒又留下了500元錢……
2003年起,為了使霍家莊村里人老有所養,貧有所依,他建立了村民救助制度。逢年過節,全村的老年人、殘疾人、貧困戶每人平均補助300元,全村每人發一袋面、一壺油,為他們的生活提供基本保障,受到群眾交口稱贊。
也許是從小受舅舅的影響吧,這些年,只要有人找到他借錢,認識或不認識的,親戚朋友、左鄰右舍,只要找到他,他從未讓人空手而歸……有的堅持要打借條,也被他揮手作罷。他說,舅舅說的“人家有錢,人家會送來,人家沒有,我要也沒有”這話,他一直記得。“有飯吃、有衣穿,廣廈千間,睡不過一榻,縱有資產千萬,死后帶不走分文,別人一日三餐,我忙起來有時只吃兩頓,錢夠用就好。至于名,從來沒有想過……”這話他常掛在嘴邊。而對子女們,他卻另有看法。他說,林則徐說,子孫不如我,留錢有何用?子孫比我強,留錢干什么?子女們靠老子總是沒有出息的,他們首先要學會立志,學會做自己的事業,如果說我留下什么財富,我想我留下的是精神財富,我希望他們做精神的后代……
20多年來,史元魁到底幫了多少人?誰也記不清了。但一件件、一樁樁、一次次救人于危難中的錢,都蘊含了他的一片片愛心。
送人玫瑰,指留余香。在左木鄉一帶人們傳頌他的愛心,戲局稱他是編外“民政局局長”。
“錢是從社會賺來的,就該用在該用的地方”——他說
史元魁對教育有著一份特殊的情結,或許緣于在那個非常年代——因為沒有被“推薦”上高中,只讀了初中的史元魁,便止步于校門。但這些年在創業的過程中,他經常感到自己知識的貧乏,因而平時一直堅持自學。富起來后,他決定治窮先治教育,要富先富孩子,盡其所能支持家鄉的教育事業,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孩子們上學的條件好一些,書讀得多一些,素質更高一些。
2001年,他出資40多萬元,將霍家莊及兩個自然村的兩千多平米破爛不堪的學校修葺一新。從2002年起,他堅持每年投入20多萬元,在學校實行免費義務教育和教師長期獎勵制度。三所學校的所有學生的學雜費、書本文具費全免。從那時起,村內的適齡兒童入學率達100%。學校的教師不論公辦、民辦抑或代課教師每人每月補助300元。班級成績在全聯校考到前3名者,分別獎勵任課教師1萬元、5000元、3000元。對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規定考上大學獎勵5000元,考入洪洞一中等重點高中獎勵5000元。
良好的激勵機制使學校的教學質量迅速提高。2004年霍家莊中心校的成績在全聯校排隊第二名,2005年躍升為第一名。
左木鄉中學,長期以來由于資金不足,造成師生不斷外流。到2006年秋季開學時,僅有18名學生報到。當該校瀕臨關閉的消息傳到他的耳里,他當即表達了資助的愿望,并與縣教育局和鄉政府達成了共識。2006年8月16日成立了左木鄉助學委員會,他親自擔任會長,開始對該校進行全方位的資助。他多次深入學校,了解學校的基礎設施建設進度和師生們的工作、學習、生活情況。并就學校的發展和教學質量的提高,向校長提出許多合理化建議,徹底改變了左木鄉教育資源薄弱、教學質量低下、學生經常流失的狀況。
左木鄉助學委員會成立那天,他貼出告示:在左木鄉中學上學的學生費用全免;所有教師除了財政工資,中專畢業生每月補助500元、大專畢業生1000元、本科畢業生1200元;并免除食宿費,節假日還可享受專車接送。
如今的左木鄉中學,面貌煥然一新。學校新招聘了7名大專畢業生任教,12名教師全部具備大專文憑。教師的教學積極性空前高漲,教師隊伍全面優化,教學質量整體提高,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同時,家庭特別困難的學生,經村委會出具證明,鄉政府核實,還可以免除伙食費,聞訊回歸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一位老師感動地說:“史總真誠對待我們,我們對他唯一的回報就是認認真真地教好孩子!”
吃水難是山區人民的心病——“一月洗不上三次臉,洗過碗筷喂雞犬。”當地人說。雨季來臨時,這里的村民只能從山溝里的淺井打水吃,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一上午只能挑兩擔水,而且水含硫量很高,嚴重影響人的身體健康和骨骼發育。枯雨季節只有去遠處的三交河村拉水。看到鄉親們飽受飲水之苦,史元魁毅然出資180萬元為村里打了一眼830米的深井,解決了村民的吃水問題。與此同時,他結合縣上的飲水解困工程,投資70萬元建了5個蓄水庫,解決了李家坪、左木等18個村子以及學校、衛生院5000多口人的吃水問題,并出資20萬元為部分村子鋪設管道1萬余米,將水送到農戶家中。
另一大難題便是行路難。
史元魁的初中就是在左家溝上的,每當周末放學需走十多公里的山路,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能回到家。那時他只有14歲,父母很是擔心,曾勸他別念了,但他還是以優異的成績拿到了畢業證。打那時起他就萌生了一個念頭: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這條山路修成一條大路……如今幾十年過去,落后的道路交通設施仍然卻嚴重阻礙當地經濟的發展。為了徹底解決鄉親們的行路難問題,帶動當地交通運輸業和第三產業的發展,圓他兒時讓山里人挺胸走出大山的夢,2004年史元魁向董事會提出了修筑東起左家溝、西至霍家莊公路的設想。
“修路是政府的事,你何必逞能,萬一把企業拖垮了怎么辦?”有人反對了。他心里也明白,他們反對不無道理。計劃修建的左霍路沿途,地形復雜,山大溝深石頭多,投資多少不說,承擔的風險也實在太大。
但史元魁說:“每當看到趕著牲口在礦上馱煤挑炭的人們,想起那些打了一輩子光棍的人們,至今連縣城也沒去過、汽車沒坐過的人,心里就難過。”于是,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三番五次地做工作,最終說服大家,并取得了兩位董事任天蘭和李玉虎的大力支持。此后在兩年多的施工過程中,由于不斷修改完善設計圖紙,將原計劃修筑的14.9公里的土路,建成了全長20.4公里符合國家三級標準的水泥路,預算投資也由最初的600萬元變成了3600萬元。
如此大規模的個人出資興建公益公路,在洪洞縣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左霍公路的建成,極大地促進了當地開采、運輸、林牧事業的快速發展,使16個村莊的5萬多村民受惠。公路建成后,曾有人建議用他的名字命名,還有人建議對過往車輛收費,當地的老百姓要給他樹碑立傳,他都拒絕了。他說:“錢是從社會賺來的,就該用在該用的地方,我只是做了一個常人應該做的事。”
2006年11月11日,左霍公路舉行竣工剪彩儀式,周邊群眾自發組成了鑼鼓隊,打著門旗,扛著寫有“史元魁先生我們不會忘記您”、“史元魁先生我們感謝您”等字樣的標語,從四面八方涌向剪彩儀式現場……
“作為一名黨員,為政府分擔些責任,為社會多做點貢獻,才無愧于今天,有益于未來,來到世上才不白活一回……企業就是一個大家庭,企業辦得好就是讓大家生活得更好。家庭幸福、人民安樂,社會就能和諧。”他說。
很快,他的這種富而思源、回報社會的先進事跡,在中央電視臺、《時代潮》雜志、《山西日報》等媒體都予以了報道。全國人大常委、民進中央副主席王立平給予高度評價:“民營企業家義務投資修公路,不求回報,造福山民,這種精神了不起,值得推廣。”
但人們恐怕連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公司總部辦公室竟是一幢面積不是很大的五層樓的頂層,而且還是租賃的。
結束語
人的生命無疑是有底色的。起始的人生就像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紙。在這張白紙上涂抹出來的顏色,無疑就是這個人的生命底色,這會影響人的一生,人一生的情操和行動——這,已經有無數的例子可以證明。史元魁用自己的行動也證明了這一點。
和史元魁打過交道的人都說,擁有超億元“身價”的史元魁在他們的眼里,至今都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煙酒不沾、賭博不會,娛樂場所更是和他無緣,與一些炫耀財富的大大小小的老板們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透過成功者史元魁,我們當然可以尋找到他生命之中的“底色”,這種底色是他的父母、他的舅舅與姥姥們賦予他的,是他躲在舅舅家附近的道臺小院里通過看線裝書而獲得的……
值得一說的是,史元魁回報社會的善舉,在當地引起了良好的連鎖反應,在助學、興教、扶弱等事業上伸出援手的人漸漸增多。比如在助學方面,吉家山村每月給老師加300元,段家山村每月給老師加300元,紅光村給老師加到600元,就連經濟情況最不好的翟莊也想方設法提高了教師的待遇,并在當地形成了一股良好的社會風氣……
人生不過百年。百年人生,其實,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命畫圓,有人以權力為圓心,有人以金錢為圓心,而史元魁卻以自己的生命底色,將財富取之于故土,用之于故鄉,以事業為圓心,以回報社會為半徑,在生命的“圓”中升華著自己絢麗的人生。
坐上回京的火車,我們很快離開了洪洞縣。忽然,我發覺我來這里果真是來尋根的。我不僅到大槐樹下尋找了我們的家族之根,我還尋到了另一條根,一個人的生命之根,一個民族復興的希望之根。
因此認識史元魁,也成了我們2008年春天一件最為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