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不曾聽見
那只遠古的布谷鳥在太陽地里
在荒涼的先祖耳旁啼叫
我就不會如此善感如
一位遠嫁的憂愁女子
假如我不曾記得
那巧舌般的三葉口弦
竟以無比使人憐愛的身姿
舞出無比婉轉悠長的情感
我就不會于高坡吼破嗓門如
霓虹燈下臉紅脖子粗的歌者
假如我不曾看見
那群赤足的先祖
系著黑色白色的羊毛披氈
從羊群邊饑餓旁鐮刀鋤頭上
從閃紅的火光從血泊的爭斗
從白色黑色的日子從男的女的
一群群地舞蹈
從歷史的山坡上
向我如飛而來
(赤腳是傳說的嘴唇
黑披氈是風向的翅膀)
我啊,我就不會
吟哦如無牽無掛的游子
假如我不曾夢著
一切的美麗傳說都如
飛倦了的鳥棲息厚厚的史書
堆砌文明的書架
我啊我就不會
倔強如拉不動的醉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