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掀起“中文熱”,我們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也被傳染上了。在電影院門口,在餐廳里,在超級市場,說中文的洋人經常像游擊隊員一樣,突然之間冒出來,給我一個驚喜。
如果只說一個“你好”,“再見”等頭尾式的招呼,并不稀奇。有一次我在電影院排隊買票,后面有人輕輕地說,這部電影很好看。我回頭一看,是個三、四十歲的美國人。我說,哇,你的中文說得真好,在哪里學的?他說,在中國。我去那里教英文。我問,教多久? “一年半。”他說。這件事讓我想起城里西華大學的東亞系主任凱瑟琳教授,到四川去了兩年以后,回來開設了中文教學。她原來是研究蒙古語的。有天晚上,我和她聊天。說了半個多小時,因為事情比較多,語速非常快。我說,如果你的聽力跟不上,我可以說英文。她說完全沒有問題。她上的中文課從一年級開始,全部講中文,不說英文。
有個朋友告訴我,網上有很多中國大學招聘英文老師的工作,雖然工資很低,但是對老師的要求也很低,很多年輕人大學沒有畢業就到中國實習去了,一邊教書一邊旅游,運氣好的還能找個老婆帶回來。可不是嗎,我說,我的周圍就有幾對這樣的夫婦,老婆是老公教書時相中的。都是漂亮的大學生呢。
那天我去溫哥華,進關時,把護照遞給加拿大的邊防警察檢查,他問我到哪里去,去幾天。我一一用英文回答。檢查完畢,警察笑嘻嘻地用中文說,祝你旅途愉快。我一愣,隨后我哈哈大笑。沒想到回來在美國關口碰到的白人警察,竟然問我是中國哪里人,他說他曾經去過福建。我說你的中文比福建人說得還要標準。
來美國將近二十年了。剛來時,很多美國朋友只知道中國的國民黨和蔣介石,這是從大學的歷史課本里讀來的,他們還知道毛澤東和“文革”,那是從
報紙和電視上看來的。
以前有個朋友曾經問我,你們現在還讀不讀“紅寶書”,呵呵,他們真的以為毛主席語錄就是現代中國的圣經呢。眼睛一眨,天翻地覆,原來只認識宮保雞丁和蠔油牛肉的洋人,現在頭頭是道地說起中國話來了,作為中國人不想自豪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