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是“丁克家庭”的奉行者,但當我倆都進了“奔三”的年齡,要孩子的愿望越來越強烈。然而久無動靜。我不想放棄,看到一些明星進行人工受孕,我也準備照方抓藥。
清晨,鬧鐘響了。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起床,而是從枕頭下摸出一支體溫計夾在腋下。5分鐘后,取出,將體溫標記在床邊粘貼的一張紙上,紙上是一條起伏的曲線。這是我遵醫囑每天進行的基礎體溫測試,每個月記錄一張,已經進行了兩個月。
我的婦科醫生溫大夫說,每次月經之前的大約兩周左右,體溫會降到最低點,第二天馬上又升到最高點,然后維持一個稍高的水平直到來潮。突然變化的那一天就是排卵日,如果在24小時內發生性行為,最容易懷孕。她囑咐我做這項記錄一是為了察看我的卵巢是否每月排卵,二是為了讓我清楚自己的排卵日——如果我能抓住它,也許我們家的“造人計劃”就可以順利實現了。
如果在8年前有人告訴我8年后我會為懷孕而焦心,我連不屑一顧的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我和老公曾是一對兒標準的“丁克家庭”奉行者,覺得養育一個孩子很難,可當我們倆都進了“奔三”的年齡后,想法從南極轉到了北極——我想要孩子。我一月一月地等,卻一再為沒有動靜的肚子發愁。
檢查受孕各環節為什么我就懷不上呢?
“受孕要同時具備若干條件,”溫大夫說,“首先你的卵巢要有排卵能力,其次他的精液中含有正常活動的精子,然后卵子在輸卵管內等著精子,受精后作為受精卵被送到子宮腔,這需要輸卵管通暢,最后子宮內膜的狀態要適合受精卵著床。這些條件只要有一個不正常。就會阻礙懷孕。”
造成不孕的原因30%是男方,30%是女方,還有40%的原因在男女雙方。
老公的檢查很簡單,結果就兩個字:正常。
這兩個字把我拋向了低谷,我很可能是不孕的主因。抽血化驗、白帶化驗、陰式B超、輸卵管通液……沒查出原因。
醫生建議做腹腔鏡檢查
問題到底出在哪? 溫大夫要求我做腹腔鏡檢查:在腹部開4個l厘米長的小口,伸進腹腔鏡看看子宮、卵巢、輸卵管有沒有問題。
“可是,我測了基礎體溫,證明排卵了,卵巢沒有問題呀?”我不太能接受,“而且輸卵管通液也是正常的。”
溫大夫告訴我腹腔鏡檢查主要看輸卵管是否通暢,這占女性不孕因素的1/3,而輸卵管通液具有一定的不可靠性。例如輸卵管積水時,會有一個小積水腔。通液注入的液體進了這個空間,看起來好像液體順利注入,其實這種輸卵管通暢是“偽裝”的。我很可能有類似情況,最好做腹腔鏡檢查,如果有問題可以在術中解決,一勞永逸。
等待試管嬰兒
從麻醉中醒來,比見老公更迫切的是看到溫大夫。但她直到晚上才到病房來。像我預感的一樣,結果不樂觀:雙側輸卵管阻塞得比較嚴重,術中疏通沒有效果。
輸卵管阻塞一般發生在三個部位:傘端、壺腹部和峽部,堵在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治療方法,而我兩側三種情況全都占全了。復通困難,即使通了,功能也不好保證。
溫大夫最后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做試管嬰兒。這種技術相對人呢工授精要復雜得多,我們可以簡單地理解成:由實驗室的試管代替輸卵管的功能,故而稱為“試管嬰兒”。它的成功率在20%~40%。
于是,出院后,我開始做試管嬰兒的前期檢查。檢查的單子好大一摞,有我的也有老公的。乙肝、血常規、支原體、衣原體、B超、胸片……還好,這些檢查(包括最容易出問題的內分泌報告)都正常。我們帶上所有的檢查單據、婚育證明,在醫生辦公室鄭重地簽下了做試管嬰兒的協議書,正式踏上追求夢想的旅途。
做試管嬰兒要闖三道難關
與人工授精相比。試管嬰兒增加了三個過程,也是三個難關。
首先要取出卵子,最好是多個。自然情況下,每一月經周期只排一個卵子,現在顯然不夠,需要用排卵藥刺激卵巢產生較多的卵子,培養出多個受精卵,最后移植時成功率可以高一些。打幾天排卵針,做B超觀察卵泡發育情況,根據結果再打針,然后再做B超,如此反復幾次,直到卵泡長到夠大、夠多,然后通過外科手術取出卵子。
第二關是我的卵子和老公的精子在實驗室獨立完成體外授精和培養。這要求試管中的條件和母體輸卵管中一樣,卵子在特別培養液中培養約6小時后,再加入經過處理的健康精子,讓它們結合成受精卵,這就成功了一半兒。等到受精卵從1個分裂成4-8個細胞后,就可以移植了。最好的受精胚胎是A級,一般選擇2~3個質量上乘的胚胎移植到子宮腔,剩下的胚胎冷凍保存,如果一次不成功,下次就不必再取卵了。
接下來是移植,這是最后一關。如果胚胎能在子宮著床就說明成功了。但這也是最難的一關,它要求母體內分泌和子宮內膜的變化符合受精卵著床的條件。也就是說,這時子宮內膜的變化要和正常懷孕發生的變化一樣,否則子宮就不接受這個“外來物”,把它排出體外。
正常情況下,受精卵要在子宮里游蕩3天左右尋找合適的地點,之后才能著床。移植后第14天抽血驗孕。我還有的等呢。那天早晨,我被老公推醒,墻上的大鐘才5點10分。
“干嗎這么早?”我問。
“雖然今天就去醫院了,但我想我們先查一下。”老公眼光閃閃的,舉著一個早孕試盒。
結果很快,先是對照線清晰地現身了,一分鐘后,在它的左側出現了一條淺淺的檢測線。“雙線!”我驚喜地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