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不向北

迫于銷售業績的壓力，加之公司內部的排擠，周宏偉終于從中僑辭職。為緩解心情，他決定出去旅游散心。從好友天成口中得知，林楊可能是導致“中僑新城”失敗的潛在內幕。而在旅游途中結識的女孩，是否是他的轉機呢?

第五章 引退

(一)

袁海天在對待周宏偉的問題上可謂是傷透了腦筋。

他原本對職場出身“顯赫”，高薪聘來的周宏偉寄予厚望，期待他能夠在新項目的銷售中大有作為。他內心深處一直認為：不管是銷售隊伍戰斗力的增強，企業組織更加規范化，還是專業化的運營，一切都是為了促進銷售。如果銷售失敗了，則一切的一切都是空談。

“中僑新域”已開盤一個多月，銷售額連預期的30％都不到，這無論如何都讓他難以接受，甚至無法容忍。再加上營銷副總李國明以及一些公司內部保守派不時地在他耳旁吹風，更讓他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是再給周宏偉一次機會，還是……”袁海天緊鎖眉頭，雙手抱著肩膀向窗外望去，“雖然暫時出師不利，可周宏偉說的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想到這，他不禁又想起幾天前和周宏偉的談話。

“……袁總，我承認是我個人的疏忽造成了項目舉步維艱的狀況，現在外部因素我不想多說了，我愿意承擔全部責任。”周宏偉誠懇地說，“請恕我直言，公司內部的這些問題如果不著手解決再任其發展下去，那么以后勢必還會滋生出更多的問題。”

袁海天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

周宏偉繼續說：“我非常清楚，您現在需要的是業績而不是管理。可管理跟不上又怎么能產生良好的業績呢?我到營銷中心之后，出臺了一些新的管理制度，進行了一系列的人員調整，都是為了保證新項目的銷售。可我們內部的某些人又是怎么做的?這您也全看到了……”

袁海天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地望著他。

“他們的做法讓我不得不反思，這個企業還需要新鮮的東西、新鮮的血液、嶄新的制度嗎?我甚至不敢再去做，因為我覺得，我這樣做的結果無異于作繭自縛。”不知是由于以李國明為首的保守派的多方掣肘，還是因為林楊的辭職，周宏偉的情緒有點激動，他稍稍提高了嗓音，“一會兒說我定的制度有問題，一會兒又說我要贊助《職場贏家》是為了吃回扣，一會兒又說我拉攏幫派?袁總，我放棄‘金海’的營銷總監，就是來和某些人過不去的嗎?”

袁海天聽到這不由長嘆了一聲。因為周宏偉說的是事實。

第一，面對外部的突然襲擊，身為營銷總監的他沒有推卸責任：第二，“中僑”的內部情況自己最清楚。

“開盤當月的樓盤銷售率為80％，單純從這個目標本身來看是具有很大挑戰性的，但也決不是不可能完成的。只要我們相關的配套支持體系以及相應的資源能夠及時到位，決策的事情不要一拖再拖，實現這個目標應該說是毫無疑問的，也就不會出現《職場贏家》的欄目贊助被競爭對手搶先買走這樣的事。”周宏偉穩定了一下情緒說，“袁總，我來‘中僑’的目的是希望能夠有所作為，可沒想到卻是事與愿違，對此，我也只能表示深深的遺憾了……我今天和您說這番話的目的是想告訴您企業要做大做強，這些問題都是不能忽視的。可能說得也不一定對，是對是錯，是不是對您有用，就在于您怎么看了。”

說到這，他拿出一份報告：“袁總，這是我的辭職報告，希望您能夠批準。”

袁海天似乎對他的舉動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他只是平靜地看了看周宏偉，低沉著聲音說：“我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畢竟……”

周宏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我深思熟慮后的結果了。沒有達成目標，總要有一個說法的。”

經過了這么多的事，他知道，袁海天并沒有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全力以赴地支持自己，他更多地是自己在平衡企業內的勢力。他甚至已經越來越清楚了，自己就算有再完美的反擊計劃，在“中僑”也很難得到有力地執行。

這不僅是因為公司內部如此復雜的關系，林楊的離開，也使得周宏偉更加心灰意冷，趙磊的出爾反爾。讓他更深刻地體會到了世事無常。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面對這樣一種內憂外患的絕境，自己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袁海天沉著臉，緩緩地說：“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那好吧，袁總……”周宏偉沉吟了一下，說，“正像您所說的，人才沒有好壞之分，只有適合與不適合的區別。對不起袁總，我已經盡力了……”

(二)

辭職后的周宏偉并沒有著急去找工作，也沒有和那幾個“狐朋狗友”喝大酒，而是報名一個去陜西和山西的旅游團。

袁海天同意了他的辭職請求，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沒有最好的，只有最適合的。適合了這個企業你就是最好的，如果不適合那就一文不值。這對于周宏偉來說，也無疑是一種解脫……

旅游團的第一站是西安。

到達西安市區的時候已是臨近傍晚。安頓好之后，周宏偉倍感索然無味，便決定出去走走。時已入夜，西安的街道燈火通明。周宏偉不知不覺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回民街”。

一家掛著“正宗羊肉泡饃”店幌的小飯館人滿為患。周宏偉在角落里兩人一個的空位坐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來西安，曾聽人說沒吃過“羊肉泡饃”就不算真正地去過西安。所以，他想品嘗一下這道陜西的名小吃。

半盞茶的工夫，一大碗做好的“羊肉泡饃”便擺在了他的面前。

周宏偉用筷子在湯的一角撥開，驀然間濃香四溢撲面而來。他咽了咽口水，正待享用這碗絕頂美食之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先生，請問這個座位有人嗎?”

周宏偉抬起頭，只見一個皮膚白皙，帶著眼鏡的女孩兒，微笑著指著他對面的位子。

周宏偉打量著對方，那個女孩兒也看著他。剎那間，他們的臉上都浮現出驚喜的表情，異口同聲地說：“怎么是你?!”

周宏偉急忙笑著起身道：“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原來咱們是一個團的。”

“是啊!我也覺著挺巧的……”女孩兒也微笑著說。

周宏偉從組團出發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這個外表文靜、清新脫俗的女孩兒。因為她和他一樣，也是只身一人。

女孩大方地伸出手：“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宮姝鴻，很高興認識你……”

周宏偉也自然地同對方握了握手：“你好，周宏偉……”

周宏偉幫姝鴻要了一碗“羊肉泡饃”，二人邊吃邊聊談得甚為投機，經過攀談，周宏偉得知：姝鴻剛剛從加拿大留學歸來，這次的陜西之旅主要是放松一下心情。

(三)

西岳華山以險著稱，山路曲折蜿蜒，懸崖絕壁陡峭如刀令人望而生畏。

登山之前，導游告訴大家有三點須謹記：第一，登山之前，要買一條紅色布帶系在身上，據說有避邪之作用；第二，登山之時，不要亂講話，這個地方好的不靈壞的靈；第三，如果你發現同行的人亂講話，則一定要及時給予制止。游客聽完之后，紛紛在山下的小販手中購買了紅布帶或系在腰間，或纏在頭頂，在導游的帶領下坐上了直通北峰的纜車。

周宏偉和姝鴻早已登上了華山五峰中的北峰云臺峰頂，奇峰聳立、刺入云中，層巒疊嶂，崖陡壁峭，無限風光盡在“奇、險”二字之中。而這“奇、險”又與華山與生俱來的獨特秀美交相輝映，愈發顯得壯麗高遠。

周宏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剎那間，他似乎蕩盡了心中的塵雜瑣事，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我們去西峰吧?登北蜂沒什么難度，有點兒太容易了。”站在一旁的姝鴻輕輕拍了他一下。

西峰是華山最為秀麗險峻的山峰。峰頂翠云宮前有巨石狀如蓮花，故又名“蓮花峰”，傳說是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西峰的西北坡，直立如刀削，空絕萬丈，人稱“舍身崖”。

周宏偉望著姝鴻，心想：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居然有這么大的勇氣和膽識。

這一段時間，徐向東，張建軍，還有王天成的電話就像潮水一樣連綿不斷；又像京劇里的生旦凈末丑——你方唱罷我登場。總之，就是一個宗旨：你到底人間蒸發到哪去了?再不出現，哥兒幾個就該報案登尋人啟示了。

徐向東滔滔不絕地侃著他的創意：“實在不行，我就在CCTV《新聞聯播》后和《焦點訪談》前的絕對黃金時段發一尋人啟示周宏偉，男，30歲，未婚，患有嚴重的精神失常，日前于家中走失，有知下落者請撥電話：110，119必有重謝!怎么樣?這招絕吧!哥們兒發動全國人民找你，非讓你小子陷入到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我看你到底能蹦跶到哪去?”

張建軍也饒有興致地起哄：“要不，把這尋人啟示在《人民日報》國際版上發一整版，這樣，好發動全世界人民逮你。”

還是王天成的辦法特樸實：“做個1萬米長的廣告牌子，然后扣在長城上，上面就寫九個字‘周宏偉，趕緊滾回地球’!這樣，你就是躲到月球上，我們也能讓外星人看見，從而最終將你擒獲。”

鬧騰了半天就王天成還有點正事：“前兩天我在一個廣告招標會上看見林楊了……”

“林楊?”周宏偉暗暗地思忖，“她去廣告競標會干什么呢?難道她從‘中僑’辭職后去了廣告公司……”

(四)

回到北京，周宏偉便如約來到王天成的辦公室。

“天成，到底是什么事兒這么急啊?”

王天成并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想了想，然后問道：“宏偉，上次我們一起吃飯時你帶的那個林楊還有印象吧?”

“當然了，她是我招聘的銷售總監吶!”周宏偉奇怪地望著王天成。

王天成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那你讓我打聽的雅萃廣告公司呢?還有印象嗎?”

周宏偉點了點頭：“當然了，就是代理《職場贏家》全部廣告資源的那家公司。可是，那時你也沒打探出什么呀?”

王天成神秘地一笑：“那時雖然沒有，可現在我全知道了。”

周宏偉苦笑了一下：“可是現在我已經離開‘中僑地產’，它的任何信息對我都沒有意義了。”

“什么事兒都先別過早的下結論……”王天咸淡淡一笑，“你知道‘雅萃廣告’的總經理是誰嗎?”

周宏偉愣了一下，喃喃地說：“這……這和我有關系嗎?”

“可我告訴你林楊就是‘雅萃廣告’的總經理，你認為這件事和你還沒有關系?”

周宏偉微微吃了一驚：“你說什么?林楊是‘雅萃廣告’的總經理?”

王天成的表情也變得異常嚴肅，他看了周宏偉一眼，繼續緩緩地說：“幾天前，我去參加一個電視臺的廣告招標說明會，參會的都是京城一些比較知名的廣告公司。林楊就在里邊……”

“可能她辭職之后去了‘雅萃廣告’，在短短的時間里坐上了總經理的寶座，可這也沒什么奇怪的?”王天成剛說了一半就被周宏偉若無其事地打斷了。

王天成淡淡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說：“‘雅萃廣告’成立至今已經一年了，而林楊從公司成立那天起就一直是總經理，一直就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什么!?”周宏偉錯愕地張大了嘴。

王天成繼續說：“那天會議結束后，我先溜出會場給那哥們兒打了個電話，結果他告訴我林楊就是‘雅萃廣告’的總經理。當時我就想，那次和林楊在一起吃飯到現在只不過是個把月的時間，她怎么會一直在‘雅萃廣告’做總經理呢?我又找了一個工商局的朋友，讓他幫我查了一下這家‘雅萃廣告’的注冊信息，結果更讓我大吃一驚。‘雅萃廣告’不僅注冊了一年多，而且林楊本人就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聽完王天成的敘述，周宏偉像木雕石塑般一動不動地怔在了那里。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林楊所有的行為都有很大的問題。首先，她有著自己的廣告公司，并且一直都是公司的總經理，那她為什么還委身于‘中僑地產’呢?其次，就在自己將要買斷《職場贏家》欄目的時候，‘雅萃廣告’竟像一匹黑馬一樣殺了出來，搶占了‘中僑’非常重要的一個信息傳播渠道，并且把他賣給了自己的競爭對手趙磊；第三，為什么制定的所有營銷策略在林楊全都清楚的情況下，趙磊也好像全都知道呢……”想到這，周宏偉長長地出了一口，“林楊是臥底……”

周宏偉像個被拋棄的孤兒一樣在街頭漫無目的，神色黯然地踽踽獨行。

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穿梭在都市的街頭，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散發著令人煩躁不安的喧囂氣息。眾生萬象的背后，涌動著一種浮躁縱欲，倫理顛覆的洪流。

手機鈴聲陡然響起，周宏偉木然地按下了接聽鍵。

王天成的聲音風風火火地傳了過來：“你沒事兒吧?話剛說了一半就走了……我得提醒你，別忘了答應哥們兒的事兒——明天一起和我去見那個客戶。”

“你就饒了我吧……”周宏偉苦笑道，“我哪還有心思跟你去見客戶啊?”

“你想開點兒，商場如戰場，勝敗都是兵家常事。”王天成一本正經地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早點兒回家吧……”

“我沒事兒，就是直到今天才覺得自己做人挺失敗的。”周宏偉嘆了口氣，振作了一下精神，“明天你自己去吧!我看……我就別跟著你添亂了。”

“反正你也沒事兒。明天9點我到你家樓下接你，就這么著了。”王天成絲毫不容他回絕。

(五)

徐豐是百舸集團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企劃經理。他今天要和精藝廣告公司的客戶經理有一個更進一步的商談。

百舸集團是一家年營業額超億元的大型企業集團。旗下擁有生物制藥、IT、傳媒等幾大支柱產業。房地產是“百舸”從今年開始，剛剛涉足新領域。

雖然“百舸”是地產業名不見經傳的新兵，可是成立伊始便做出了一個讓許多人都甚為不解的“大手筆”，開發了一個讓許多人都瞠目結舌的項目。

正是這個“大手筆”讓徐豐壓力備至。按照房地產市場運作的慣例，“百舸”現在需要尋求一家廣告公司作為策略上的合作伙伴，來共同開拓市場。

為了確保新項目的成功，集團給百舸房地產撥款2000萬，專門用于市場推廣。集團和公司領導的態度，更是讓徐豐如坐針氈。他諳曉成功廣告所創造的一個個品牌神話；也深知失敗廣告所帶來的滅頂之災。 徐豐寄希望于能找到一家，在營銷策略上足以支撐自己的廣告策劃公司。只有找到一家這樣的公司，才能夠幫助“百舸”解決營銷傳播中存在的問題，并緩解競爭對手帶來的壓力。2000萬的宣傳費用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放在卓越公司的手里支配，可以帶來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效益，若是讓一個平庸的公司來運用的話，就是功虧一簣。

徐豐專程拜訪過若干家本地的廣告、策劃公司，可實際的結果讓他大失所望。京城雖大，在短期內要找到一家合適的公司卻是難上加難。不是四處扎錢的騙子，就是徒有其表的假把式，再不就是那些裝模作樣道貌岸然的“偽專家”、“偽學者”，提出的所謂的解決方案五花八門，貽笑大方。

“精藝廣告”已經是他考察過的第六家公司。通過初步的接觸，他對這家公司過去做過的案例還是頗感興趣，而且對客戶經理王天成的印象也不錯，今天是想把項目的情況和他進一步溝通，看看他們有沒有獨樹一幟的想法。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徐豐習慣性地拿起話筒：“喂，你好，我是企劃部徐豐。”

“你好，徐經理，精藝廣告公司的王先生找您，說和您已經約好了……”話筒里傳來行政前臺職業化的聲音。

不過一會兒，王天成帶著周宏偉出現在徐豐的辦公室。

雙方簡單寒暄了一下，徐豐便開門見山地說：“王經理，貴公司是我們考察的第六家公司。上一次只是到你們那里走馬觀花地看了一下，也聽了您對過去一些業績和案例的介紹。今天請您來，主要是想把我們新項目的情況再和您具體談一談……”

“您請講……”王天成面帶微笑地正了正身體。

徐豐不急不緩地說：“我們開發的新項目叫‘后城’，位于河北省固安縣……”

“河北省……”王天成心頭一凜，暗想：“怎么跑到河北去了……”

“京開高速與永定河交會處，社區總體規劃由世界著名機構——美國EDSA完成，主要包含獨棟，聯排、花園洋房等多種建筑形態，注重景觀與庭院的結合，充分保留了永定河畔的原生地貌和河岸特色，異域風情中又融入清新的田園生活氣息。我們要力爭把‘后城’打造成一座理想的自然之城、和諧之城，舒適之城，以及未來之城……”

“徐經理，不好意思，恕我冒昧，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王天成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徐經理，我們這個項目的現實和潛在目標消費群分布在哪個區域?是北京還是河北?”

徐豐淡淡一笑：“我們的想法是要把主力目標消費群定位在北京……”

“可是……”王天成皺著眉頭，疑惑不解地問，“可在河北蓋的房子，要賣給在北京的消費者，這……這有多大的把握呢?”

“這個問題就交給你了?”徐豐看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把手里的資料遞給王天成，笑著說，“項目的詳細信息都在這里，公司的意思是讓你們盡快拿出一個項目營銷的思路，然后我們再對比考慮一下，看看最終和哪家公司合作。”

在一旁靜默良久的周宏偉忽然插了一句：“徐經理，那關于銷售策略方面你們自己都有哪些想法，咱們是否能先溝通一下呢?”

“對了，我請新上任的銷售經理過來，你們再多了解一下項目的相關信息。”徐豐拿起了桌上了電話，“宮經理你好，我是徐豐，現在有時間嗎?那好……我在辦公室等你……”

辦公室的門輕輕地響了兩聲，王天成和周宏偉下意識地向門外望去……

陡然間，周宏偉不由面色一變，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進來的那個人也一眼看見了他，她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于周宏偉。過了半晌，她微笑著向周宏偉眨眨眼睛：“原來是你……”

徐豐呆了一下：“你們倆早就認識?!”

(六)

推門進來的是宮姝鴻。她竟然是百舸集團房地產公司新上任的銷售經理。

周宏偉出于職業的敏感，問道：“徐經理，貴公司之所以在……固安，開發一個這樣項目，那它的優勢您認為到底是什么呢?”

徐豐沉吟了一下：“我想……第一，極低的土地成本；第二，良好的環境和自然資源；第三，極具競爭力的地段……”

“什么，地段?”周宏偉和王天成一齊懵住了。他們倆真的被弄糊涂了。“一個隸屬河北省的城市，怎么能對北京的房地產消費者產生地段優勢呢……”

徐豐好像早已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你們來看一下……”他用手敲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的按鍵，一幅簡潔清晰的區位圖就出現在了屏幕上，地圖的中心是天安門，由北朝南赫然標注著密云、懷柔、平谷……

徐豐在位于正南端的“固安”兩個字上圈了圈，一字一頓地說：“這就是固安，天安門正南50公里……”

“這么近?!”周宏偉和王天成仿佛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潛意識當中如此遙遠的河北省固安，居然是比密云、懷柔，房山還要種上許多的地帶。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會這么近，實地看了一趟才知道。所以，把這個項目命名為‘后城’。不夸張的說，它的確是北京的一座后城啊!”徐豐看了看他們倆，“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找個時間過去看一看，實際體會一下。”

“我可以陪你們一起過去……”坐在旁邊的姝鴻說道，“恰巧售樓處這幾天就要竣工了，我們也快搬過去了。”

“那太好啦!”周宏偉和王天成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姝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