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茨提出了“創造性資本主義”這個名字,但他似乎還沒有找到通向它的正確途徑。
比爾·蓋茨已經成功地將自己的角色從資本家轉換成了慈善家,這位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在去年年底的哈佛大學演講中透露了他的未來——全身心地投入慈善工作,轉而在與其妻子共同創立的慈善基金會工作。
但是很快,就像他讓微軟的操作系統占據全世界的計算機一樣,蓋茨不滿足于獨自充當慈善家,他努力把慈善升級成為一個“新系統”:“創造性資本主義”(CreatiVe Capltalism)。
這個名字是他在今年的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拋出的,蓋茨倡導發達國家的大企業以更廣闊的角度來思考自己的使命,面向貧困或發展中國家推出針對性產品,幫助后者擺脫貧困。

雖然“創造性資本主義”這個名詞是蓋茨所創,但他絕非思考此類問題的第一人。早在半個多世紀以前,彼得·德魯克就已經在他的著作中指出大企業作為這個時代最重要的社會組織,需要承擔的責任。只是在華爾街的熙熙攘攘之間,大企業更容易用慈善來作為一種品牌營銷手段,而不是把對社會的責任作為自身的一個組成部分。
現在,蓋茨終于明白,盡管已經壟斷了操作系統,世界并沒有按照他的想象被改變——他只改變了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那些連溫飽還不能維持的人,始終在他的帝國之外。“如果我們想改變他們的生活,就需要另一種革新。它不只是技術革新,而是體制的革新。”
這正是資本主義的內在矛盾,也是蓋茨的內在矛盾。是的,資本主義的確提供了一個空前平等的競爭舞臺,但是不包括那些沒有機會踏上這個舞臺的貧困人口,甚至也不包括這個舞臺上的后來者。從車庫里誕生的微軟,以及無數類似的故事展現了資本主義令人興奮的一面,但當微軟從車庫里的“小矮人”變成“巨無霸”之后,資本主義開始展現它的另一面:這些大企業產生了“擠出效應”,在這個已經變平的地球上,它們讓中小型企業變得更難生存。對于很多人來說,機會不是更多,而是更少。微軟對待Linux的態度,以及跨國公司經常揮舞的專利和版權,都是這種“擠出效應”的注腳。
蓋茨也許真的希望締造一個新型資本主義,但他似乎走錯了方向。這不是捐上幾十億美元就可以辦到,也不是走訪通信公司、銀行和制藥公司就可以完成。新型資本主義需要的不是針對窮人的廉價筆記本電腦,而是有一種體制,讓大企業盡可能少地使用自己的強勢和壟斷優勢,盡可能多地留給他人創造財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