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查理”的智慧

沃倫·巴菲特的好友查理·芒格走在曲線前面的方法論。

沃倫·巴菲特與查理，芒格無疑是金融史上最偉大的一對投資大師。任何不能盡可能多地汲取這二人的智慧和成功經驗的投資者都是愚蠢的，或者用芒格最喜歡的詞匯來形容：“神經不正常”。

但是這種研習及其真正的樂趣并不在于學習他們如何持久地讓財富高速增值(盡管這會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而是通過聆聽他們的教誨更加深入地了解人類的境況、世界的情形、理智地思考，以及最重要的，如何讓生活更為充實、幸福，并對他人有益。

向巴菲特學習并不困難，關于他的文章和著作已經汗牛充棟，而他本人也經常發表文章和演講，并在公共場合現身。但是芒格更為低調：關于他的書僅有兩本，而他本人很少公開發表意見。因此，芒格的天才與其對巴菲特的深遠影響很少為人所知，盡管后者很樂意承認這一點。

盡管芒格寡言惜字，但他開口說話時通常字字珠璣，讓人忘記他已經是一位80余歲的老人。我們曾介紹過他于1995年在哈佛法學院所做的關于人類誤判的演講(詳情請登錄Gemag.com.cn查閱2007年10月下號《人類誤判心理》一文)，同時在伯克希爾，哈撒維公司與西科國際公司的年會上，人們也經常能看見從芒格身上進出的智慧火花，盡管伯克希爾的年會通常以巴菲特為主導。

幸運的是，記錄、研究芒格言行和思想的《窮查理年鑒》一書收集并整理了其在兩大公司年會上的一些經典言辭，讓我們能以這種獨特的形式更深入地理解芒格的智慧。

1 正確的投資之道

性格、耐性和好奇心的重要性

成功投資的關鍵因素之一就是擁有合適的性格，大部分人過于急躁：擔心得太多。成功意味著耐心等待機會，時機成熟就發起進攻。而且你從他人的教訓中學到的越多，自己走的彎路就越少。

炒股要養成不急躁的性格。但是僅僅有好的性情是不夠的，還需要持久的好奇心。你需要對事情發生的背后原因有很高的興趣，這樣持續很長時間后，你關注現實的能力會逐步改善。如果沒有對事情的好奇心，即使智商再高也注定失敗。

2 集中投資

我們的投資風格被冠以“集中投資”之名，這意味著投資的項目是10個，而不是100或400。偉大的構想不會經常出現，而我們的游戲規則是在它出現的時候認出它。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既然好的投資項目如此之少，那么發現以后就集中投資到這幾項。這個理念對我來說是顯而易見的好主意，但98％的投資者并不這樣認為。有趣的是大部分的投資公司也不這樣認為，他們雇傭很多的人估測標準普爾的每一只股票，以為這樣就能夠打敗市場。這是行不通的。很少有人用我們的方法。比起以前來，集中投資確實讓一些人接受了，但是人們更多接受的是雇傭一大幫咨詢師幫他們分析資產分布，分析其他咨詢師等等。也許有2％的人會加入我們的陣營，但其他98％的人會相信別人告訴他們的——市場總是有效的。

我們的投資原則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如果我從事的職業是人們成天拿我與股市基準指數相比，強迫我投出所有資金，在我身邊探頭探腦，我會憎恨這份工作。我覺得那是給我戴上了枷鎖。

3 分散投資

大量分散投資的想法完全是瘋狂的舉動。我們認為大范圍的分散投資不會有好的投資回報，大多數好投資是相對低分散的。

如果排除我們回報率最高的前15個投資，我們的成績很普通。讓我們成功的不是多動癥，而是極度的耐心 你需要堅持原則，當機會來臨的時候，用力撲向它們。

但克希爾在它的歷史中是通過對確定的事情下賭注而賺到了錢。

4 更好的生意

有兩種生意：第一種可以獲利12％，而且在年底就可以拿到利潤；第二種同樣有12％的利潤，但是這些錢要全部用于再投資，永遠得不到變現。這讓我想起了一個銷售建筑設備的人——他看看顧客買了新機器后回收的二手機器，說道：“這是我全部的利潤，在我的院子里生銹。”我們憎恨這種生意。

5 關于錯誤

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歷史中，最極端的錯誤是對投資機會的忽略和錯失。我們看到了這些機會，但并未行動。這些都是非常嚴重的錯誤，我們損失了數十億美元。我們一次次地重復犯錯，有所改進，卻從來沒有完全克服過它。

有兩種錯誤類型：第一種是不做任何事情，也就是巴菲特所說的”吸吮拇指”；第二種是在應該買進更多時只買進了很小的一部分。

在差點犯了沒有買進糖果公司See’s Candy這個嚴重錯誤后，我們還犯了許多類似的錯誤。顯然，我們學習得太慢。這些機會成本不會表現在財務狀況中，但我們潛在損失了數十億美元。因為錯失機會的錯誤是無形的，大部分人并沒有注意到它們。但我們樂于直面并揭示出這些錯誤，就像我們剛才所做的。他們剛剛討論了因為沃爾瑪股價上漲了一點點而錯失購買這個股票的機會，這是一個100億美元的錯誤。

6 股票下跌時買進

過去很多年中，我們通常的做法是如果我們喜歡的股票降價了，我們就會購入更多。有時當一些事情發生使你意識到你的決定是錯誤的，那么立刻脫手。但如果你對自己的判斷有正確的信心，那就借著低廉的股票價格購入更多。

有吸引力的投資機會是轉瞬即逝的。真正好的投資機會并不經常出現，出現之后也不會持續太久，所以你應該隨時準備行動，時刻準備著。

7 小投資者的機會

如果你現在只有少量資金而且非常年輕，那么你的機會比我年輕時要少。那時我們剛從經濟蕭條中恢復過來。資本主義還是一個負面詞語。1920年代，人們對它的態度帶有一些辱罵的成分。當時一個廣為流傳的笑話是，一個人說：“我為養老買了股票，這果然有用——6個月后，我就感覺像個老頭子了!”

情況對你來說更艱難，但這并不意味著你不能做好——只是可能花費更多的時間。但管他呢，你可能會活得更長。

8 資本成本和機會成本

舊菲特：查理和我不知道我們的資本成本。我們懷疑現在商學院里教的這一套。我們只專注于利用所擁有的資本作最明智的選擇，在每÷種可能性之間相互比較。我認為計算資本成本對我來說沒什么意義。你呢，查理?

對我也從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拿出曼昆的經濟學教材，他會講到明智的人根據機會成本做決定，換言之，你選擇一種事物的同時會失去什么才是問題，這就是我們作決定的方式。而世界上很多人選擇了其他歪門邪道，甚至還有股本成本這一說，真是大腦缺氧。

當然，考慮成本很重要，包括機會成本。資本不是免費的。我們可以很容易計算出你貸款的成本。但是理論家瘋狂地執著于股本成本，他們認為如果你的資本回報率為100％，你就不應該做只有8096利潤的投資，簡直是瘋了。

9 預言的價值

人們總是渴望某個人告訴他們未來是什么樣的。很久以前，國王雇傭一些人通過解讀羊的內臟來預測未來。那些偽稱了解未來的人總是有市場。今天相信預言家們預測未來和過去國王通過羊的內臟了解未來一樣瘋狂，世事總是周而復始地發生。

關于IPO

通過我們的思維方式，你也能找到值得投資的IPO。市場上每年有無數的IPO，一定有幾個是值得買進的。不過普通入一般會被坑。所以如果你覺得你天賦異稟，祝你好運。

IPO對我們來說規模太小，或者太高科技了——我們弄不懂這玩意兒。我反正沒聽說過巴菲特在研究這個。

罪惡的金融衍生產品

1 金融機構的風險

金融機構的本質就是有很多危險可以將金融機構推向地獄。你也許貸款過多，做了一個愚蠢的收購，或者借債過多——不僅僅是金融衍生品[會導致金融機構的崩盤]。

也許我們比較獨樹一幟，但我們對金融風險相當敏感。當金融機構千方百計地試圖增加盈利時，我們就會開始緊張。

我們對過分借貸的金融機構總是持疑的。如果他們開始高談闊論他們的風險管理做得有多好，我們也會緊張。

我們會比其他人更早地感到焦慮，因此放棄了很多的利潤。不過這是我們做事的方式——(你作為股東)對此只能接受。

2 金融衍生品

這套系統是非常不負責任的。人們以為不變的價格其實是浮動的。它實在太復雜以至于我在此不能詳述——這行業牽涉的上萬億美元讓人難以置信。其晦澀復雜的程度及其牽涉到的龐雜的會計系統同樣令人難以置信。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想當然的、一廂情愿的虛構價值的產生。

人們做事往往缺乏對長期后果的考慮。剛開始人們試圖對沖利率浮動的影響，這本身就已經很復雜了。接著，這些對沖使得報表上的利潤數字起伏太大，于是他們又開始發明新的衍生品來使之變得平滑。最后，這便衍變成了謊言，就像《愛麗絲漫游仙境》里的瘋狂茶會一樣。這樣的情況在很多內部結構復雜的大公司里很常見。

總要有人跳出來告訴大家實話；“我們不要這么做了——這實在太難了。”

我覺得一個檢驗使用復雜衍生品的大型企業道德標準的好方法就是問他們：“你們真的懂你們公司用的金融衍生品么?”任何一個說“是”的人，不是病了就是在說謊。

看看在能源衍生品上發生的事，你就會意識到它的危險陸。當公司去尋找資產損益表上的資產時，它們并不存在。在金融資產方面，我們還沒有碰到這種情況，但是會計系統并沒有改變，所以這樣的情形就在前方等著我們。

衍生品有很多所謂的規定，說如果一方的信用度變低，則需要提供更多的抵押。就像保證金一樣——你甚至可以因繳納過多的保證金而破產。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引入了新的不安定因素。似乎沒有人認清他們一手創造的這個系統是多大的一個災難。這是一個神經錯亂的系統。

在工程界里，人們會為安全留下相當大的余地。但在金融的世界里，根本沒有“安全”這個概念。他們把氣球越吹越大，虛假的會計標準助長了這種風氣。在這方面我比巴菲特更悲觀。

3 金融衍生品的會計準則

我對于GAAP(公認會計準則)在衍生品以及互換品上的應用恨之入骨。摩根大通為了提高財報收入出賣自己，使用了這樣的記賬方式。我認為這是一個恥辱。

這是一個大騙局，而會計師也出賣了自己。在利益面前，每個人都退讓了，使用了松散的會計標準，用理論模型制造了很多聞所未聞的衍生品。結果，在會計師的庇護下，很多虛假的收入被計入財報收入。當你伸手去拿錢時，它就消失不見了。只因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衍生品會計準則讓人惡心。它完全是垃圾，而且如果我估計正確的話，在不遠的將來，人們會因此付出沉重的代價。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準備好應對一場可能由衍生品引發的大危機。

形容美國金融衍生品會計準則是臭水溝，完全是對臭水溝的一種侮辱。

4 衍生品危機的可能性

我們試圖出售再保險公司Gen Re的衍生品業務，可是賣不掉。于是我們開始對其進行清算。我們不得不沖銷很多資產。我自信地預言，這個國家很多大銀行賬本上的衍生品在清算時，會比它們的賬面價值低很多。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什么時候會發生，也不知道會有多嚴重。但我感覺后果將令人恐懼。看看能源市場的下場，我覺得衍生品市場會更慘。

要是在接下來的5至10年不出現衍生品引發的大危機，我會覺得不可思議。

我想我們是美國唯一一家試圖與衍生品脫鉤的大公司。

對于像伯克希爾這樣已經足夠富足的公司，試圖進入衍生品業務是不明智的。這是那些瘋狂的大銀行玩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