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陸來說,可以利用戰爭恐嚇“公投”,而“公投”本身也觸及臺灣“憲法”底線,這將在法理上對“公投”的通過起到阻滯作用。
臺灣“和平”的“入聯公投”可能會引來戰爭,這看上去是一件“奇事”。
中美間問題成堆。在最近的亞太經合會議上,布什總統與胡錦濤主席會晤日程安排的第一項,便是“臺灣問題”。胡錦濤警告布什,隨著陳水扁“厚顏無恥”地推進“入聯公投”,2007年和2008年是臺海局勢的“高危時期”。中國已將“入聯公投”視為臺灣走向“獨立”的危險步驟。
胡錦濤間接提到中國2005年通過的《反分裂法》,這項法律允許中國政府在“臺灣發生分裂出中國的嚴重事件”時,采取“非和平方式”處理問題。

北京警告華盛頓,不管“入聯公投”在字面上如何表述,“公投”本身就是一場“嚴重事件”。
“公投”和“戰爭”,現在已成為影響美國理解中國大陸對臺政策的心理障礙。對美國來說,必須及時采取措施維持臺海局勢的穩定。
“入聯公投”由來
臺灣以“中華民國”身份加入聯合國的努力,已經連續遭到12次失敗。2008年3月,臺灣將舉行公民投票,決定是否以“臺灣”的名義(或其他更靈活的名稱)加入聯合國。臺灣的理由是,聯合國成員國中已經有了一個中國,臺灣應該以“中國”之外的名義繼續申請加入,這樣或許能成功。
對大陸來說,可以利用戰爭恐嚇“公投”,而“公投”本身也觸及臺灣“憲法”底線,這將在法理上對“公投”的通過起到阻滯作用。
其實,無論是否進行“公投”,臺灣加入聯合國都沒有希望。早在2005年,大陸便展開外交努力,阻止臺灣加入任何形式的國際組織,其中就包括聯合國。
現在,美國官員也對“公投”事件十分惱怒,他們將“公投”視為臺灣領導人謀取選舉利益的圈套。不過,美國在選舉時期也會出現政治平衡過程,為什么這種情況不能在臺灣發生呢?美國何以不能對臺灣的“民主”一視同仁?
但是,情況已經超出政治家操作的視野范圍。很明顯,北京對臺灣采取了一些壓制手段,打壓臺北“民主政府”在國際上的“生存空間”。所以,布什及其顧問們在為臺灣民主煩惱的同時也認為:大陸對臺灣“公投”的戰爭恐嚇有損美國利益。
現在,布什政府對臺政策的混亂已經引起廣泛譴責。
“公投”的“選舉牌”
早在2007年8月,臺灣前“總統”李登輝就說過:“聯合國成員資格不是法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李登輝認為,這個問題關系到選票,臺灣“入聯”是為了在聯合國中取得更多的支持。在他看來:“權利和朋友是關鍵。”
由于很多“朋友”離開,與中國大陸相比,臺灣在國際上的“權利”顯得十分蒼白。李登輝認為,臺灣最重要的朋友是美國和日本,“如果你疏遠了別人,問題就在你自己身上了。”
所以,現在的臺灣是有問題的。盡管臺灣實行了民主制度,但因為臺灣問題纏身,美國在貿易爭端、產品安全和氣候變化等方面,難以集中力量與中國磋商。這令布什十分惱火。
其實,假如大陸不以戰爭威脅處理臺灣“公投”問題,美國政府也就不會關心臺灣搞什么“入聯公投”。布什以強調“一個中國原則”和“反對任何一方改變臺灣現狀”,安慰到訪的中國朋友。
在會見他的白宮助手后,布什表示,他認為中國方面對“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內格羅蓬特(John Negroponte)的表態十分滿意”。內格羅蓬特稱:“我們反對這類‘公投’主張,因為我們將此舉視為臺灣邁向宣布獨立的一步,改變臺海現狀的一步。”
美“臺海”政策走向不可知論
遺憾的是,布什政府并未對所謂臺灣“現狀”做出準確定義。美國針對臺灣“現狀”的政策,已經變成教條化的不可知論——沒有正式承認中國大陸對臺灣擁有主權,同時,也沒有制定任何針對臺灣政治現狀的決定。

所謂臺灣地位“未決”,是勸解北京的一場政治游戲。依據美國國內法律,可以將臺灣視為“與其他國家、政府或其他實體地位等同的”政治實體。更重要的是,臺灣“有確定的領土、有常住的人口、有一個政府以及與其他主權國家有外交關系”,符合1933年簽訂的《蒙特維多公約(Montevideo Convention)》。而美國1934年批準了這一公約。
所以,美國將臺灣視為與其他國家相同的實體,在法律、哲學和戰略上沒有任何問題。而“地位未決”,只意味著美國不愿意承認“臺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一部分”。
危機的暗流正在涌動。當臺灣“領導人”與自己的朋友在交流國際事務中處于被邊緣化的狀態時,美國——布什政府卻繼續游走在臺海“現狀”不可知論的邊緣,還要對臺灣的行為進行懲罰。2007年8月30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助手宣布:“臺灣并非國際社會中的一個國家。”
北京對這樣的表態當然十分欣喜。從美國人口中得到臺灣“不是一個國家”的承諾,是北京多年的夢想。面對來自中國人的威脅,美國不得不放棄長期以來的簡單化政策,對亞洲其他國家發出明確信號。讓華盛頓煩惱的是,自己不能在任何情況下隨意與北京發生戰爭沖突。
現在,臺灣的政治生存合法性受到挑戰,而布什在悉尼舉辦的亞太經合會議上的表態,卻加劇了問題的不確定性。“美國承諾,將幫助‘自由’在這一地區得到擴散和強化。”布什說。
看來,為避免美國與臺灣的關系發生危機,雙方都必須意識到“公投”問題的重要性。
臺灣要懸崖勒馬
臺灣要趕快終止“拉攏那些已經疏遠的朋友”,只有與美國等主要民主國家合作,才能防止自己被邊緣化,也才能使自己在聯合國和其他國際組織中不至于音訊全無。
臺灣“領導人”在解決這些問題時,必須有系統的戰略眼光。猛打猛沖注定要失敗,沒有了朋友,失敗可能是災難性的。
美國應該對臺灣保持“自我個性”的態度表示贊賞。
半個世紀以來,華盛頓對臺灣地位“未決”的教條,扭曲了臺灣民主的支撐杠桿。為了取得北京的認同,華盛頓對臺灣事實上是不是一個“獨立主權的實體”總是置之不理。這將伴生另一個問題:如果不是臺灣人民,誰是臺灣的主宰?
1949年,蔣介石丟失中國大陸,可以看作是美國對華戰略的一場“失誤”,但六十年后,美國如再丟掉臺灣,就要被當作是有意識的“粗心大意”。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已就臺灣主權發表聲明。如果有必要的話,這一聲明應該立即修正。
現在需要厘清美國對臺政策。聯合國秘書長已經在正式文件中稱,聯合國視臺灣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但這項聲明并未被所有聯合國成員國接受。顯然,美國國務院僅僅提到美國拒絕聯合國的這種提法。
看上去,美國對臺政策好像還是秘密。外交政策如此神秘,這與美國的民主傳統背道而馳,也會誤導公眾。布什必須立即對美國人民說明,他應該對聯合國秘書長表達什么意愿。
美國應加強與臺灣協商
為了讓美國放心,美國與臺灣應該就臺灣表達“自主”于中國大陸的意愿達成協議。事實上,在里根主政的1982年,美國首先承諾,在沒有明確統一的時間,并得到臺灣多數人同意的前提下,美國不將臺灣視為在中國大陸主權范圍內。美國前國務院主管兩岸事務的副助理國務卿薛瑞福(Randall G. Schriver)曾建議,美國應該對2000年5月陳水扁宣布“五不”原則進行回報,為臺灣提供“六項新的保證”。
與臺灣政府建立更健康、高水平的經常性聯系機制。在聯系機制沒有達到高水準的政府級別之前,這個機制沒有必要上升到處理嚴重問題和危機的高度。升級美國駐臺機構應該是這一過程的良好開端。讓臺灣駐美人員能與國家安全委員會、國防部、商業部等部門經常接觸,也是符合情理的。
對美國松軟的亞洲政策來說,臺灣就像一只金絲雀。很明顯,華盛頓對臺政策的曖昧,使中國大陸有機會完成太平洋戰略部署。包括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亞、印度等美國在亞太地區的民主朋友和盟友,它們都對美國接受中國成為這一地區新領導力量的做法表示擔憂。
美國在這場確保“民主臺灣”危機中的姿態,將向亞洲和全世界表明,華盛頓有意愿抵御來自中國大陸的挑戰。
“公投”和“戰爭”,現在已經成為影響美國理解中國對臺政策的心理障礙,美國必須及時采取措施維持臺海局勢的穩定;
臺灣的理由是,聯合國成員國中已經有了一個中國,臺灣應該以“中國”之外的名義繼續申請加入聯合國;
美國官員將“公投”視為臺灣領導人謀取選舉利益的圈套,不過,美國在選舉時期也會出現政治“平衡”;
無論是否進行“公投”,臺灣加入聯合國都沒有希望,臺灣不可能加入任何形式的國際組織,其中包括聯合國;
布什及其顧問們在為臺灣民主煩惱的同時也認為,大陸對臺灣“公投”的戰爭恐嚇有損美國利益;
當臺灣“領導人”與自己的朋友在交流國際事務中處于被邊緣化的狀態時,美國政府卻繼續游走在臺海“現狀”不可知論的邊緣;
臺灣要趕快終止“拉攏那些已經疏遠的朋友”,只有與美國等主要民主國家合作,才能防止自己被邊緣化;
美國對臺政策好像還是秘密,外交政策如此神秘,這與美國的民主傳統背道而馳,也會誤導公眾。
作者:John J. Tkacik, Jr.
來源:美國傳統基金會
翻譯:羅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