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到來,猶如一道燦爛的陽光肆意劃破天空,瞬間照亮了我因平凡而暗淡的每一個日子。
沒有女兒之前,我是一個任性驕傲又跋扈飛揚的女孩,稱不上靚麗,卻也因集寵愛于一身而不可一世地張狂,尤其是在所愛的人面前。我以為,我只懂得享受被愛的溫暖;我也認為我是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被寵的呵護;我更喜歡自己像個嬰兒似的被人照顧被人溺愛的感覺。
有女兒之后,我發現,原來付出愛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因為女兒,我明白了母親的艱辛與不易:因為女兒,我理解了父母當年對我叛逆的默不吭聲,因為女兒,我更加明白并發現了潛在我內心深處那濃濃的母愛。
女兒初生伊始,躺在我的身邊,啃著粉嫩嫩的小手指,晃動著極其可愛的小腳丫,斜著迷人的小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天花板,眼神一會兒飄過來又一會兒飄過去。我在想:“這是誰呀?這是剛剛從我肚子里鉆出來的小不點兒嗎?怎么感覺很陌生啊?”可是,在日復一日的親密接觸與注視中,我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她與我的生命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因為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牽動我所有的神經末梢,并為之一一作出不可思議的反應。原來也會有人把我降伏,并讓我心甘情愿地伺候她,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如影隨形。
在與女兒相處的2000多個日日夜夜里,情到濃時,手中的筆便會止不住地飛舞起來,寫下我心中愛的同時,也留下了女兒點點滴滴的成長痕跡。尤其,我愛給女兒寫信,《有一種情感可以地老天荒》、《一封“情書”》便是。年幼的女兒還看不懂我的“長篇大論”,卻總是纏著我讀給她聽。于是,睡前的溫馨時刻便是我倆做心靈體操的時間。每每,女兒總是安靜地躺在溫暖的被窩里,笑意盈盈地聽著我讀寫給她的信,而我亦總是滿含深情地用抑揚頓挫的語調柔柔地訴說著我對她深深濃濃的愛。這種溫暖的充滿了愛的聲音對她來說,猶如天籟之音,使她迷戀不已。每次讀完,她總是睜著那雙迷煞人的小眼睛看著我,輕輕地問我:“媽咪,讀完了嗎?我還想聽。為什么你總是說謝謝我?”每到此時,我總是很認真地微笑著告訴她:“因為你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禮物。”聽到這里,她就笑了,粉嫩的小手摸摸我的臉龐對我說:“媽咪,你也是老天爺送給我的禮物。我愛你。媽咪,我不能沒有你。”天哪,聽得我骨頭都酥了,還有什么語言比聽到自己生命中最愛的人對著我說“我愛你”更讓人感覺溫暖與幸福!
老公總笑我,笑我以寫信這樣一種方式來教育孩子,有點溫情泛濫,我不以為然,并給他講了個故事。故事里孫子對爺爺說:“我試著像你一樣讀《圣經》,但是我不懂那里面的意思。我好不容易理解點了,可是一合上書又忘了。這樣讀書有什么收獲呢?”爺爺聽了不說話,建議孫子用曾經裝過煤的竹籃去打水。三次以后,孫子止不住抱怨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爺爺這時提醒孫子看籃子本身有沒有什么變化。孫子發現,曾經灰不溜秋的籃子干干凈凈了。睿智的爺爺說:“孩子,這和你讀《圣經》一樣,你可能什么也沒記住,但是,在你讀《圣經》的過程中,它已經在影響著你,凈化著你的心靈。”老公聽了,不笑了,若有所思。
我不會奢望因為這樣的一些信而有什么奇跡出現,但我堅持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告訴孩子什么是愛,即使女兒什么都不記得,她在聽我讀信的時候,心一定是柔柔的,一定會有一種溫柔的情感在她心頭流過。
臺灣作家劉墉也總是喜歡用寫信這一樸實而美麗的方式對女兒詮釋愛的含義。他的一篇《寫給我的小女兒》,每每看了都讓我感動。他自己也坦言,想到女兒長大以后就會嫁人就會離開他,不禁唏噓不已,信手寫下了這封信,以后每次看自己當初寫的這些文字,都會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而他的女兒,儼然也是一個充滿了愛的能力的天使。
愛,從來都是高貴的,也是有尊嚴的。把愛寫進信里,低低地,細細地寫進每個文字里,這文字也就充滿了愛的神圣光輝,并隨時間的消逝、歲月的沉淀而日益顯現出迷人的光芒。我的愛,從來都是低低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