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之旅·為愛而行

在這鋼筋混凝土的都市叢林里，你我都有著無法釋懷的往日舊夢，我們學著忍耐，學著找尋。終有一日會發現世界從未離開，真愛就在眼前。誰說的，蝴蝶飛不過滄海。

“愛與不愛之間，究竟距離有多遠？我能用什么去度量那段距離？一串鑰匙，一塊藍莓派，還是一段旅行？”這是官方主頁上關于《藍莓之夜》的介紹。這是一部詩歌般的電影。浪漫的情懷加淡淡的哀愁構成了標志性的王式幻覺，雖然故事的發生地從香港變成了紐約，演員從梁朝偉、張曼玉變成了裘德洛和諾拉瓊斯，但導演向來擅長構建的影像烏托邦依然撩人心弦。

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一段關于迷失與找尋的旅程：年輕男子杰里米獨自在紐約經營著一家咖啡店，遇上失戀的女孩伊麗莎白，兩人逐漸互生情愫。某一天，女孩決定離開繁華都市，開始一段自我救贖的旅程。她邂逅了形形色色的人，親歷了各種各樣的人世風景。漸漸放開懷抱，重拾純真的自己，并收獲等待多時的真愛。

關于繁華都市的孤獨心靈是王式電影一貫的主題。無論是《重慶森林》、《墮落天使》、《東邪西毒》、《2046》，還是這次的《藍莓之夜》，他都擅長用迷幻的影像手法配合曖昧的場景氛圍來表達人們內心的熱情與冷漠，壓抑與放縱。我不知道這是否與導演的個人情感經歷和生活態度有關，他總是傾向于用悶騷的行為模式來面對周遭世界。不同的是，與之前相比，《藍莓之夜》有了一個洋溢著暖暖溫情的結局，多了一層自我剖析的深意。在伊麗莎白親眼見證了出軌女人與叛逆女兒在面對愛人與父親死亡時，那種無法挽回的痛楚與悔意后，她開始明白，當人生還能繼續的時候，學會寬容，學會珍惜，因為這是最好的時光。

很多人說這是一部公路電影，正如《春光乍泄》。但王家衛說，并非如此。因為它試圖敘述的不是旅程，而是距離。人與人、人與世界、人與自己內心之間的距離。它采用了有別于過去的整體性敘事方式，時間和情節具有相對的連貫性。片中兩條主線：一條圍繞女主人公在途中的所見所聞展開，以離開紐約的時間和距離為序，另一條則是由男主人公等待真愛回歸的過程組成，以伊麗莎白寄給他的明信片為線索。兩條主線平行展開，最終又合二為一，給我們留下一個完滿結局。

王家衛的電影或許你猜得出結局，抑或你也大概知曉過程，但是你依舊折服于他那處處散發著迷人暗香的情節與對白。“有的時候，有鑰匙，也未必打得開那扇門。也許，就算打開了，里面的人也不在了”；“有的時候，我們需要通過別人來看清自己，這樣，我們就會多喜歡自己一點”； “過去那條街并不難，關鍵是誰在對面等你”，這些對白仿佛并不僅僅是說給自己，它更像是說給我們每個人聽。與其認為導演講述的是一個故事，不如說它渲染了一種對于生活對于愛情的態度。

當然，也許你看過這部電影后會說，王家衛絲毫沒有突破。而我卻覺得，作為導演的第一部英文電影，沉淀以及風格延續的意義應該更重于大膽創新吧。但無論怎樣，它都不失為你我恬淡時光的一席美夢，不管它是否打開了你封閉已久的孤寂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