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是一個傳統的西歐國家,有一套完善的醫療保障體系。荷蘭的醫療費用支出占GDP的10%,居世界第六位,如此高昂的費用讓荷蘭政府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荷蘭,有一個名叫喬治的老人,他正在為揭露荷蘭醫療制度的弊端而四處奔波。
喬治的夫人艾麗絲今年72歲,幾十年來,她一直為脊椎病困擾,這兩年病情急速惡化,連平躺都很困難。最近他們聽說脊椎手術的風險系數已降低,于是決定做手術。可是一等就是九個月,如果再等下去,艾麗絲就有癱瘓的危險,于是他們轉到鄰國比利時就醫。艾麗絲一到那里,便立即住進病房,幾天后就接受了手術。手術也很成功。
在荷蘭,看病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荷蘭的每個公民都會分配到一個自己的“家庭醫生”,一般不允許人們直接到醫院看病,不舒服的話必須要先找自己的家庭醫生。如果確實是危重病情,家庭醫生會開具證明,拿著證明再去醫院接受專門的檢查和治療。在某些特殊情況下病人也可以直接去醫院看急診,但是如果醫院認為算不上急癥,他們就會把病人退給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是病人的第一道關口,“是守門人”。他們可以建議病人是否需要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也可以建議病人是否需要求診于專科醫生或獲得各種輔助性服務,例如社區護士、助產士以及各種理療。家庭醫生與醫院里專門醫生的區別在于,他們各科都要懂一些,因而可以應付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家庭醫生,他們也是要經過一番訓練,從醫學院畢業之后還要經過3年的實踐訓練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家庭醫生。
在荷蘭,如果想看病的話,通常至少要等上3-7天。首先是要先預約好,以便醫生安排時間,并不是隨到隨看的(除非很緊急)。沒有醫師處方。在藥房只能買到維他命及止痛藥。
住院手術都有一個漫長的排隊等候時間。談到其中的緣由,喬治說,經過這大半年的折騰,他已經看出問題的核心就在于醫院資金和工作人員的缺乏。他強調指出,這主要是因為政府的失職所致。因為荷蘭的醫院和醫學院都屬公立。1979年政府開始限制醫學院學生人數,結果造成醫生短缺。上世紀80年代,衛生部為了省錢,又給病房、住院人數和每天手術的人數規定了上限。醫生護士在8小時工作之外,就心安理得地回家了,而眾多病人卻只能排隊等候,有不少人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離世。為此,有人專門稱當時的衛生部長為“荷蘭的本·拉登”。
長期以來,荷蘭便有一套獨立的醫療保險體制,為全民提供高質量的醫療服務和醫療保險,但與其他歐洲福利國家不同的是,荷蘭沒有公共的醫療機構,醫療服務完全由私人公司提供,政府負責監管醫保的覆蓋面和醫療服務的質量。
但是這套體制自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便遇到了挑戰。醫療科技的發展和人口的迅速老齡化令荷蘭的醫療福利開支大增。根據估算,老齡化將在20年時間里使荷蘭的醫療開支占到GDP的14%,這給財政預算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人口的老齡化帶來了醫療需求的不斷增多。在世紀之交,荷蘭經歷了醫療供應不足的問題,許多需要醫療服務的人要等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得到服務,而同時成本也在迅速增加,幾乎每年治療的成本都要翻倍,醫療服務的質量也產生了嚴重問題。
另一個嚴峻的問題是,由于長期的社會福利,大部分荷蘭人認為醫療天經地義就應當是政府的責任,應當是免費的。由于醫療保險的普遍覆蓋,醫療費用基本由保險公司支付,使得普通人并不關心醫療開支的多少,使得不必要的醫療開支增多,政府壓力增大。
喬治說,近些年來,荷蘭的醫療市場被私有保險公司所控制。他們主動幫病人聯系鄰國醫院,有的還專門派大巴接送,因為鄰國的醫療費比荷蘭低。當喬治夫婦在比利時醫院掛號時,就聽見周圍都是荷蘭口音。德國不少醫院也專門接受荷蘭病人。我好奇,為什么比利時的醫院效率高,喬治說,那是因為比利時政府根據病人人數給醫院撥款,醫生也能從手術中提成。因此,不僅病房充足,醫生也樂意加班。
喬治說,問題就在于政府、醫院和保險公司串通一氣,誰都省了錢,就是苦了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