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思想、思維、思索、思考,大概這是“人”的專利。柏拉圖曾說:“美是難得的”,可是,我卻發現“思”本身有著無限的愉悅,所以,我相信羅丹的話,“美是到處都有的”。
給“思”以愉悅的動力源是來自對“知”的追求。知的追求往往讓人癡迷,竟“為伊消得人憔悴”。正是思的迷惘讓人在知的執著中醒來,在醒來中微醉,在微醉中迷惘,在迷惘中執著?!八肌钡倪^程,恰似人在山水間怡然散步,在不知不覺中到達了目的地的感覺,這便是一種美的體驗。
所以,老子主張“靜觀玄覽”,蘇格拉底也經常在“認識你自己”的哲思中,忍饑挨寒,忘他忘我,大概也是在盡情地享受著“思之美”的愉悅和陶醉吧。
說起思,就想起了詩和詩人。海德格爾說:“遠思的人越稀少,寫詩的人越寂寞。”詩人的靈感從哪里來?從生活,從思中來。思借于思的美感對情感的觸動、激發,欣然命筆,字里行間才凝聚著思的愉悅,詠之于口,聲聲漾出思的快活。詩如此,文、畫、樂……無不如此。
說起思,又想起了哲學和哲學家。自從培根把思的“工具”問題當作自己的中心任務后,哲學的“思”的重心開始由本體論向認識論轉移。哲學“要給人類的生存一種解釋和意義”,是對人生意義及真理的不懈思索和追求,離此就無所謂智慧。所以,哲學家不是飽學之士,一個天文地理無不通曉的人,靈魂深處卻可能是一片漆黑,真正的哲人是尋求人生智慧的思索者和探索者。獨立思考對哲學家最重要,埋頭于書籍,一點一滴地搜集現成的結論,靠別人的思想度日,乃哲學家之大忌;真正的哲學家真誠熱情,富于創造性,要說出非他不能說出的話來……所以,笛卡兒說“我思故我存在”。
“思之美”只屬于勤思者。他人對這種美的分享只能從思的成果中得到?!皯偾椴粶p終難見,徘徊至此望其門”,美誘惑了思想者不得不思,思則不可不明,一旦發覺“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思的愉悅就達到了極致,不思者是不會有這種體驗的。
法國哲學家帕斯卡爾曾說:“人只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中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考的葦草?!毕雭?,他是要說明生命的短暫、脆弱,以示對生命的敬畏。他本人自幼多病,身體虛弱,只活了39歲。不過,帕氏心目中的人又不是一般的葦草,生命的短暫、脆弱,是可以因人有思想并超越時空的局限而顯得偉大。所以,帕氏認定:“思想形成人的偉大”、“人的全部尊嚴就在于思想”。雖然,帕氏英年早逝,但他身后出版的《思想錄》,卻流傳百世成為文苑經典。
朋友,勤于思考吧!思考,收獲前的耕耘;思考,人本質力量的顯現。只有勤于思考的人,才會有“思之美”的愉悅體驗。